孔凡鐸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打動了董事長。他將話題轉向了技術與公司的發展。既指出了公司當前的優勢所在,也不避諱麵臨的挑戰和困難。
他手中的英文資料,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跡,這是他無數個日夜對國際形勢深刻洞察的見證。
何勇看著他,心中滿是感慨:“如果我們集團的青年同誌都能如同孔副總這般敬業負責,何愁我們的造船業不興?”
三日的時光匆匆而過,董事長滿載而歸。在這短暫的相處中,薑瀚海對孔凡鐸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層。他私下找到孔凡鐸,透露了自己讓賢的想法。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提議,孔凡鐸一臉驚愕。他言辭懇切地說:“薑總,您太抬舉我了。我自知能力尚淺,副總經理的職位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巨大的挑戰了。至於總經理之位,我從來沒有過任何非分之想。還望董事長三思,另覓賢才。”
薑瀚海看著他,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敬佩。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能如此謙遜自知、不慕虛名的人,實在是太難得了。
董事長的一紙令下,泵塔吊裝平台的專利技術申報重任,悄然落在了孔凡鐸的肩上。他把細致的工作交給了程嬌,讓她肩負起專利申報的重任。
程嬌得知這一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激動,第一時間便與父親程國斌分享了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
“爸,孔副總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該怎麽做才好?我有點緊張,怕自己做不好。”
程國斌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他正打算開口,卻被一旁悠閑啃著蘋果的妻子搶了先:“嬌嬌,這還不簡單?既然孔副總讓你申報,那就是認可你的能力和貢獻。
你隻需要按照流程去做,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最好就行了。專利發明人一欄,自然得寫上你的名字,這是你應得的榮譽。”
這項技術從無到有,每一步都浸透著孔凡鐸的心血與智慧。自己雖然也參與了其中,但比起孔凡鐸的付出,她明白自己遠非這項技術的核心。這份即將到來的榮譽,對她而言,實在是有些過於沉重。
“媽,不是我不想要這份榮譽,實在是我覺得自己的貢獻還遠遠達不到獨攬這份榮譽的地步。”程嬌坐在沙發上,雙手絞在一起,顯得有些不安。
程國斌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閃過一絲驕傲。他輕拍程嬌的肩膀,語氣裏滿是鼓勵:“嬌嬌,你不必過於自謙。你在這項技術中的貢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隻不過,孔凡鐸作為項目的領頭人,他的貢獻確實更為突出。”
程嬌抬起頭,看著父親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心中的迷茫漸漸散去。“爸,我明白了。我會把孔副總的名字放在我的名字前麵,這樣既體現了他的主導地位,也不會忽略了我的努力。”
程國斌滿意地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程嬌按照父親的建議,細心地整理著每一項數據,確保沒有遺漏任何細節。在填寫申報表時,她鄭重地將孔凡鐸的名字置於首位,然後才是自己的名字。
當孔凡鐸審閱過這份精心準備的申報材料後,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程嬌,你做得很好。這份材料非常完整,數據也準確無誤。我會對裏麵的一些技術參數進行修改和調整,然後讓高秘書將它郵寄到國家知識產權局。”
說完,孔凡鐸又馬不停蹄地投入到超低溫閥門的研發中去。
在孔磊與李超的共同努力下,超低溫閥門取得了突破性進展。那一天,當測試數據顯現在屏幕上時,三人幾乎同時歡呼出聲。不僅滿足了嚴苛的國際標準,更在極端低溫環境下展現出了驚人的穩定性,這無疑是對他們辛勤付出的最好回報。
勝利的曙光並沒有完全驅散他們心頭的陰霾。一個棘手的問題如同隱身的暗礁,隨時可能讓他們的成果付諸東流,那就是超低溫閥門填料位置的結冰問題。
孔磊對此並沒有太過在意,他揮了揮手說:“結冰就是正常的自然現象,咱們閥門性能這麽好,這點兒冰不算什麽。”
李超卻深知其背後的隱患,“兄弟,你有所不知。在超低溫環境下,金屬材料的性能會發生劇變。強度和硬度激增,塑性和韌性卻大幅下降。這直接關係到閥門的性能與安全。若不及時解決結冰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孔凡鐸雖分身乏術,但這項研究始終是他心中的牽掛。每當夜深人靜時,他都會凝視著超低溫閥門的照片陷入沉思。
他遍訪行業專家,發現國內對此項技術的研究尚屬空白;他將目光不得不投向國際舞台,試圖從那些遙遠的國度引進的超低溫閥門中尋覓一絲靈感的火花。
那些精密的閥門代表著國外技術的巔峰之作,因加工方法的微妙差異而沒能直接為他提供解決問題的線索。
時間如白駒過隙,孔凡鐸的生活被這個問題按下了暫停鍵。
一連數日,他都被困擾其中,無論是餐桌上的美食還是夜晚的溫馨夢境,都無法讓他暫時忘卻那個棘手的難題。
他的世界漸漸變得單調而冰冷,隻剩下那些機械般的閥門和無盡的思考。他試圖從各種角度審視這個問題,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就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窗外暴雨傾盆而下,雷聲如同天神的怒吼般震撼人心。
孔凡鐸從夢中驚醒,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雨水瘋狂地拍打著窗戶,他躺在**,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心中的煩躁與不安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無法忍受這種煎熬,起身走到窗前。他掀開窗簾的一角,凝視著窗外那個被雨水洗禮的世界。雨水順著遮陽板的卡槽緩緩流淌,形成了一道道晶瑩剔透的水簾。
孔凡鐸死死地盯著那些水簾,看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啊!導流槽!為什麽我之前沒有想到呢?”
他猛地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喃喃自語道:“導流槽!就是導流槽!如果在閥門的適當位置開設導流槽,不就能更好地應對極端溫度下的流體變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