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決定先找張淩峰談談。

程國斌走進張淩峰的辦公室,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將手中的決定書遞給張淩峰,聲音低沉而沙啞:“你看看這個。”

張淩峰接過決定書,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快速地瀏覽了一遍內容,然後抬頭望向程國斌:“程副總,這是怎麽回事?我們的專利為什麽會被無效宣告?”

決定書上已經詳盡列出了駁回的理由,程國斌選擇用沉默來掩蓋那些不願提及的過往。

張淩峰看出了程國斌的為難,沒有再多問,堅定地說:“程副總,你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會一起麵對。我們可以重啟研發,找出問題所在,再次提交申請。”

在寬敞卻氣氛凝重的薑瀚海辦公室裏,張淩峰帶著一絲不安匯報了最新的情況。

薑瀚海坐在辦公桌後,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聽完匯報,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抬起頭,“怎麽會這樣?我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張淩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目前的情況確實有些棘手,我們還在查找原因。”

薑瀚海猛地一拍桌子,嚇得張淩峰一個激靈:“必須找到原因!這樣盲目下去,我們隻會損失更多。”他頓了頓,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把決定書原文給我看看。”

張淩峰連忙從文件夾中取出決定書,遞了過去。薑瀚海接過決定書,掃了一眼,然後眉頭皺得更緊了:“副本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張淩峰有些支吾。

“程國斌給我的時候,就是這麽個決定書。”

薑瀚海瞪了他一眼,語氣中透露出不悅:“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能不清楚?每份駁回決定都會附有詳細說明,這是我們改進的依據。沒有這些,我們怎麽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張淩峰被訓得啞口無言,隻能低著頭站在一旁。過了一會兒,他鼓起勇氣說:“薑總,要不我去程國斌那裏找找吧?”

薑瀚海揮了揮手:“快去!”

這一周的時間對程國斌來說異常漫長。他每天如坐針氈,時刻擔心著薑瀚海的責問。當他拿到報告再次站在薑瀚海的辦公室門口時,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

薑瀚海接過報告隻看了一眼便怒了。他猛地站起身將報告摔在桌上大聲吼道:“程國斌!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這哪裏是創新?就是明目張膽的抄襲!”

張淩峰聽到動靜趕緊走了進來。他拾起報告仔細看了一眼,然後震驚地看向程國斌:“程副總你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麵對總經理的指責和張淩峰的質問程國斌無言以對。他隻能低著頭心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他知道這次自己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不僅給公司帶來了損失,還讓自己的職業生涯蒙上了汙點。

這時張淩峰站了出來,“薑總,請息怒。程副總也是一時急於求成才走了彎路。我們團隊有能力,也有決心,從這次失敗中汲取教訓全力以赴攻克液貨圍護係統的技術難關。要是不成功的話我願與程副總一同承擔責任。”

“好吧。既然你們有信心,那我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記住下不為例!”

畢業於輪機工程技術專業的程嬌,本以為能憑借自己的實力在社會中闖出一片天地,卻不料船廠的招聘門檻高得離譜,讓她望而卻步。

“哎,這些船廠怎麽都這麽挑剔啊,連我這種專業人才都不要了。”程嬌無奈地歎了口氣,手中緊握著一份被退回的簡曆。

性別歧視,這道看不見的牆,將她與夢想隔離開來。在求職的道路上,她屢屢碰壁,每一次的失敗都像是對她能力的否定,讓她倍感挫敗和迷茫。

在家的角落裏,程嬌默默地複習著專業知識,那些複雜的公式和原理仿佛成了她生活中的全部。她時而皺眉思索,時而奮筆疾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與此同時,程母的目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焦灼。她無法像女兒那樣靜下心來,她的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程母忍不住在空**的街道上急促地走來走去,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她心頭的重錘上。她四處打聽,從熟人到陌生人,從線上到線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為女兒帶來希望的機會。

每當有人問起她的女兒,她總是會滔滔不絕地講述起程嬌的才華和夢想。她說:“我的女兒是個優秀的孩子,她熱愛造船業,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付出了很多努力。我隻希望她能有一個展示自己的舞台,讓她能夠繼續追逐自己的夢想。”

現實卻往往不盡如人意。那些工作機會,要麽是遠離造船業的天馬行空,讓程嬌根本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華;要麽就是讓程嬌一試之下便覺靈魂無處安放的陌生領域,讓她感到無比的迷茫和無助。

每當夜幕降臨,程嬌都會躲進那間狹小的房間,緊緊拉上窗簾,成了一名真正的“宅女”。她曾經的夢想,如今已變得遙不可及,那份執著與堅持,也在現實的打磨下逐漸消磨。

程妻在深夜的家中常常歎息,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回**,帶著無盡的憂慮與無奈。

她對著程國斌輕聲訴說:“這孩子,性子倔得跟牛一樣,當初我怎麽勸都不聽,非要學什麽輪機工程技術。現在看看這世道,對她來說多艱難啊!要是當初聽我的話,學個安穩的專業,現在也不至於這麽辛苦。”

程國斌手中的煙一根接一根,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滿是憂慮與無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歎息道:“是啊,咱們能怎麽辦呢?隻能看著她這樣,心裏真不是滋味。”

程國斌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的夜色發呆。他知道,自己作為父親,有責任也有能力去幫助女兒走出困境。

父女倆同在一個行業,外界的流言蜚語讓他倍感壓力。他害怕程嬌會因此更加抬不起頭來,更害怕自己的名聲會因此受到影響。這份矛盾與掙紮讓他幾乎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