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丹看女兒這副模樣,故意做出嫌棄的樣子,“噫惹”一聲,笑著說道:“你爸他什麽時候給你買一摞數學卷子,那就好了。”

王苗聽了,立刻抬起頭,抱著作文書,俏皮地朝媽媽做了個鬼臉。

“我才不要數學卷子呢。”數學試卷,那是什麽恐怖的存在,一想到那些題目,王苗就頭疼。

王先駿“哎”了一聲,似是來了興趣,說:“你媽說的這主意不錯,我下次去書店就買一套數學試卷。”

“啊?”王苗將作文書翻開,捂在臉上,哀怨地叫了一聲。

張丹笑了笑,她沒有看王苗,抬手輕輕托了拖發尾,新燙的蓬鬆卷發在光下泛著柔和光澤,發梢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張丹側過頭,朝坐在一旁的王先駿問道:“這頭發怎麽樣?我今天新燙的。”

王先駿一進門時就注意到了張丹的頭發,隻是剛才被王苗的事打斷了,還沒來得及說。

王先駿笑得眉眼微彎,說道:“好看,很適合你。”

隻見那一頭蓬鬆卷發垂在兩肩,恰到好處地修飾了張丹的臉型,讓她看起來多了一股別樣的韻味。

張丹似乎有些得意,拿起放在一旁的鏡子,湊近仔細地看著鏡子裏映照出的自己。

她轉動著頭,從不同角度欣賞著新發型,還不時用手指輕輕撥弄著卷發,臭美了好一會兒。

王苗瞧見媽媽這副模樣,忍不住開起了玩笑:“媽媽是要問,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嗎?”

張丹聽了,抬手一指,佯裝嚴肅地問道:“你說呢,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當然是媽媽啊!”王苗說著,湊上去,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她伸出雙手,一把就抱住了媽媽,在媽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王先駿笑著問:“你這頭發,是在隔壁燙的?”

張丹點了點頭,說道:“對啊,小江的手藝,還不錯吧。”

她說著,再次用手捋了捋頭發,對這個發型十分滿意。

王先駿笑了笑,認真地說道:“挺好的,真的好看,你早就應該多嚐試換一下發型。”

張丹回頭看王先駿:“你別光說我啊,你要不也去燙一個,我看那男的燙出來,也有好看的,或者你把頭發留長些,那李小龍的發型,也很帥的。”

王先駿摸了一下自己的平頭:“不行不行,我來不了,還是這簡單的平頭適合我。”

“再說了,李小龍帥跟他什麽發型又沒關係,我現在不想把頭發留長了,就這樣,不用去剪頭發,頭發長了自己拿把電堆剪推一下。”

張丹卻不聽,說道:“等你在家裏有空,我就把你拉到小江那裏去,讓他幫你換個發型,你這平頭,我都看了七八年了,看都要看膩了。”

這兩年,鎮上街道兩旁,陸陸續續新開了許多家店。

王龍的理發店也開到了鎮上,就開在他自己家裏。

王龍找了江玉玲的弟弟過來幫忙照看,他們夫妻倆這段時間在縣城忙著經營另一家店。

那是他們在縣城開的第二家理發店,剛開業不久,他們夫妻倆在那邊忙著做新店開業的活動,計劃等過段時間,那邊的事情都理順了,他們就回來鎮上,也能在老家這邊多休息休息。

這個冬天,寒意格外凜冽。

王先駿和張丹夫妻倆,這會兒正坐在一樓收拾出來的客廳,圍坐在烤火爐前,忙著盤點年前最後一次進貨。

這次他們主要是多備一些年貨,為即將到來的春節做準備。

他們打算自己開車拉回來一些,後麵還有一批貨物,便先聯係供貨商,再讓其送到店裏。

張丹一邊翻賬本,一邊小聲念叨:“毛巾再添二十條,白糖要五十斤,再就是炒貨這些……“

王先駿等到張丹將進貨單報了一遍,自己又檢查了一遍,才拿起自己的手機,跟供貨商打電話。

打完電話,王先駿又發送了一條短信過去,以免遺漏。

做好這些,王先駿轉頭對張丹說:“已經跟他們說好了,他們會盡快備貨。”

張丹聽了,點點頭說道:“那行,還有這些。”她說著低頭在本子上劃了一下,“他們不送貨的,我們明天自己去拖回來。”

窗外,雪如鵝毛般紛紛揚揚地飄落,悠悠****地墜向大地,將整個世界裝點成一片銀白。

張丹起身,走到窗前,透過那蒙著一層薄霜的玻璃,望著那漫天飛雪。

她轉過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王先駿,開口說道:“下著雪,路不好走,明天我們還要早點出發。”

說著,她伸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手指按著下半部分的按鍵。

二人就這樣坐在烤火爐前,安安靜靜的,烤火爐將整個客廳烘得暖烘烘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晨曦的微光穿透稀薄的雲層,灑在雪地上,折射出淡淡的光。

王先駿早早地起了床,簡單洗漱後,便穿上那件厚實的棉襖,戴上手套,這雙手套有些舊了,但卻十分厚實,足以抵禦室外的嚴寒。

張丹也緊隨其後,她細心地幫王先駿檢查了一下攜帶的物品,從鑰匙到手機,從錢包到進貨清單,一一確認,確保沒有遺漏。

他們出門前,王勇軍和陳桂英已經打開超市的門,站在櫃台旁邊,等待著今天的顧客上門。

陳桂英一臉擔憂說道:“路上一定要再三小心啊,雪天路滑,開慢點兒。”

王先駿和張丹連連點頭,臉上帶著微笑,安慰著陳桂英:“媽,您別擔心,我們會注意安全的。”

走出家門,王先駿來到麵包車旁。

麵包車被積雪覆蓋,真的就跟一個巨大的白色麵包一樣。

王先駿伸出手,拂去車身上厚厚的積雪。

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麵包車緩緩駛離,車輪從路上壓了過去,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