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到人的時候, 謝新昭還可以用學業和工作麻痹自己。

一旦有了接觸,就像是防備的大堤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思念和欲念如山洪爆發般決堤而出。

那天的擁抱之後, 他為了讓沈瑜相信自己的話獨自忍了很久。

今天好不容易見了麵,又是好大一桶醋灌進來, 刺得他五髒六腑都在發酸脹痛。

沈瑜是他的癮,也是他的藥。

他控製不住自己向她靠近。

看沈瑜並沒有拒絕自己的靠近,謝新昭便徹底不顧了。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和沈瑜親密了。

沈瑜今天演出完就卸掉了舞台妝, 一張臉素淨白膩。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睛迷蒙含水, 像暗夜裏一閃一閃的星。

謝新昭知道這樣不對。

是,他卑鄙,他無恥。

可是他不想忍。

吻到沈瑜的那一刻, 他的頭皮瞬間發麻,心口酥癢。靈魂仿佛都在震顫。

剛開始,謝新昭隻是貼著沈瑜的唇, 沒有動作。

他低垂著眼, 睫毛顫抖。

沈瑜的眼睛睜大,神色有些詫異。

她眨了眨眼, 並沒有拒絕。

一股熱流瞬間從尾椎骨向上躥,酥麻感從接觸的地方延伸至四肢百骸。

謝新昭忍耐不住, 撬開她的唇探了進去。

剛才為了抱人調低了座位,某種程度上方便了他的動作。

他原本撐在座椅上的手撫上沈瑜的臉,將她的臉轉為麵對自己的方向。

整個過程中,沈瑜表現得都很乖巧。

在他使力時配合地張開唇, 任由他仔細又貪戀地一遍遍掃過舌尖和唇壁。

車門大開著, 車裏的空氣卻灼熱又稀薄。

吞咽不及的津液快要兜不住, 酒氣在交換間變得越發醉人。

“小瑜。”謝新昭低聲叫她。

心髒因為她此刻的乖巧和準許軟成了爛泥,又因為害怕變得酸澀難忍。

靠著椅背上的手受不了地捂住沈瑜的眼睛。

唇舌上的動作不停,開口的聲音模糊低啞。

“小瑜。”

“我是誰?”

沈瑜的舌尖被吮得發麻,怕嘴裏的津液流出而說不出話來。

她剛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這會兒頭還有點昏沉。

偏偏那人並不打算放過她,牙齒輕輕咬她的唇。

又問了一遍。

“小瑜,我是誰?”

“誰在和你接吻,嗯?”

視線被溫熱潮濕的手心蓋住,沈瑜的眼前一片漆黑。

呼吸重了幾分,想要在缺氧的混沌裏找一個依靠。

她抬起手臂,胡亂抓住對方的衣服。

“別鬧,謝新昭。”

嘴唇被堵著,話說得模模糊糊。

謝新昭一顫,移開了遮在她眼睛上的手。

沈瑜眯了眯眼,對上他的目光。

謝新昭的眼睛黑沉沉的,翻滾著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下一秒,他吻得更加用力,身體幾乎壓在了沈瑜的身上。

沈瑜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喝多,酒意上頭了。

她縮了下肩膀,手心緊緊攥著謝新昭的衣服。

謝新昭外麵是件休閑的外套,裏麵穿著的卻是很正式的白襯衫,款式修身,麵料挺括。

他甚至連領帶都沒解開。

沈瑜的思緒忽然清明了一瞬。

她張了張唇想要說話,卻隻能發出含糊的嗚咽聲。

她隻好用力地偏了偏頭。

謝新昭一時沒反應過來,唇落在了她的脖頸上。

沈瑜深吸了幾口氣,從駕駛和副駕駛座位的中間往後看。

後座上除了他剛剛丟過去的帽子,還有一件黑西裝。

沈瑜略一思索,回過頭去,猝不及防對上謝新昭幽深晦暗的眼睛。

他還保持著探進車的姿勢,一手撐著座椅一手扶著椅背。

沈瑜整個人像是被他和座椅包圍了。

她頓了半晌,輕輕開口:“你今天在開幕式?”

謝新昭點點頭,微微退開些。

沈瑜“哦”了一聲,漆黑的睫毛垂下,兀自想著事情。

沈瑜今天穿著米色的薄呢大衣,衣扣敞著,裏麵一件黑色的修身連衣裙,襯得脖頸胸口白得發光。她坐在座椅上,看上去纖細小小的一個,讓人心生憐惜。

謝新昭一頓,手臂伸到她的頸後。

“抱你回去?”他低低地問。

沈瑜一愣,快速推開他。

“不用。”

她越過謝新昭,匆匆下了車。

敞開的大衣衣擺在夜色下隨風搖曳,露出一截筆直白皙的小腿。

沈瑜一路急匆匆地回了房,脫掉外套躺在**。

她聽到了外麵鎖車的聲音。

是了。這是謝新昭的家,他今天肯定是回來住了。

沈瑜躺在**,心髒跳得又快又亂。

今天昏了頭,模模糊糊地同謝新昭接吻了。明明他們的關係還不明朗……

正懊惱時,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今晚同事的電話。

沈瑜接起來,“喂”了一聲。

“沈瑜你沒事吧?”同事聲音有些著急。

沈瑜困惑:“沒事啊,我已經到家了。”

“哦。”同事鬆了口氣,“嚇我一跳。我發你好幾條消息都沒回。”

沈瑜有些尷尬:“我在車上沒聽見。”

“那就好。”同事放心了,“我回到桌上一看你人都不在了,就剩周老板一個人在那。他說你被男朋友接走了,我還愣了一下。你有男朋友了啊?什麽時候?”

沈瑜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支吾了兩聲。

“哎你早說我就不約你出來同周老板吃飯了。”同事歎氣,又八卦兮兮地問,“不會是紀衡吧?”

沈瑜一怔,否認:“不是……”

同事“哦”了聲,沒有多說什麽,客套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手機還沒放好,鈴聲又響了起來。

看見廖老師的名字,沈瑜一愣,連忙坐起身接通。

“沈瑜啊,還沒睡吧?”

沈瑜:“沒有,廖老師有事嗎?”

廖老師頓了頓:“是有點事。童絮你知道吧?”

沈瑜:“嗯,知道。”

童絮是知名的舞蹈家,也是沈瑜的師姐,她自然是知道的。

廖老師:“童絮正在蘋果台錄製一檔舞蹈節目。她看了你的《拂曉》,特別喜歡。想邀請你當一期嘉賓和她跳一支雙人舞。”

沈瑜有些驚訝:“童絮邀請我嗎?”

童絮目前是大眾眼裏最知名的舞蹈家之一,她能看上自己,實在超出沈瑜的預料。

“對,她不知道你的聯係方式,讓我先同你說聲。之後的具體情況會有她的助理再聯絡你。”廖老師說到這頓了頓,“沈瑜啊,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要把握啊。舞劇在很多人眼裏還是小眾藝術,能上電視讓大家近一步認識舞蹈,推廣舞劇,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種話,廖老師說過不止一次了。

去年他就像推薦沈瑜去參加某台舉辦的舞蹈大賽,沈瑜因為《拂曉》的排練拒絕了。

如今再次提及,沈瑜也不好推拒。

“嗯,如果時間上沒問題我會去的。”

通話間,沈瑜的門被人敲了敲。

沈瑜一邊接電話一邊開了門。

謝新昭站在門口,手裏端著一杯倒好的水。

沈瑜指了指耳邊的手機,示意他把水杯放置在床頭櫃。

謝新昭點點頭,走進來放下杯子。

沈瑜掛斷電話時,謝新昭還沒有走。

她的頭發因為剛剛躺在**亂了幾分,看著好像一個蓬鬆可愛的瓷娃娃。

謝新昭忍不住,走過來伸手給她順了順。

手心撫上頭發的瞬間,沈瑜一個激靈。

剛才在車上那些旖旎的片刻瞬間湧入腦海。

她抬眸看向謝新昭,燈影下的眼睛裏好像映著融融水光。

咽了咽口水,沈瑜鼓起勇氣問:“你剛剛……為什麽要親我?”

某種程度上說,沈瑜一直是比較單純的。體現在謝新昭說什麽她都會相信。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重逢後的幾次見麵,他次次宣稱不會怎麽樣,看似當沈瑜隻是舊識,可是行動上又每每做些讓人誤會的事。

關心她,照顧她,種滿了花的花園,二樓上鎖的房間……

沈瑜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每每都被他嘴上的說辭堵上了。

他說自己沒有那個意思,她也不能自作多情吧?

可到了今晚,沈瑜實在忍不住開口了。

她平時性格比較淡,但主動提起這種事還是免不了緊張。

心髒跳得厲害,屏住呼吸等他回答。

謝新昭垂眸盯著的沈瑜,心裏也在思量。

半晌,他歎了口氣,投降了。

他向前一步,將沈瑜逼至了牆角。

溫熱手指碾過她小巧的下巴。

“你說為什麽,小瑜?”

沈瑜張了張唇,不知如何回答。

“是,我還喜歡你。”

謝新昭的聲音無奈,滿是妥協。

他低下頭,迷戀地吻她的唇,一遍又一遍。

“你先別拒絕我……”

不似車上的洶湧,謝新昭吻得溫柔又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她不開心似的。

沈瑜的胸口像被溫熱的水流一遍遍地衝刷,變得柔軟熨帖。

她怔怔地任由謝新昭親吻,一時沒有開口。

片刻,謝新昭停下來。

雙手捧著她的臉,微涼的腕表貼著她發熱的臉。

沈瑜的手心微濕,垂在身側沒有反應。

燈光下,謝新昭的皮膚很白,低垂的睫毛在眼瞼下打下一層密密的陰影。他的麵容清雋溫和,神色專注,眼睛裏仿佛隻能看見沈瑜一個人。

他低下頭,唇緩緩貼上她的眼睛,鼻尖,嘴角,下巴。

“小瑜,不要想那麽多。你也不討厭我親你對不對?”

謝新昭的聲音很低,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配合他溫情脈脈的吻,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心軟。

“你不要急著定義我們的關係,順其自然,好嗎?”

沈瑜的睫毛顫了顫,眼裏閃過一絲困惑。

謝新昭眼神暗了暗,繼續親她的唇。

他的動作輕柔,神色虔誠又殷切。

“你不用做什麽,隻要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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