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蘇婉柔的臉色頓時慘白。

“殿、殿下,妾身不知道殿下說什……”麽……

話音未落,就看到昏暗的書房內,蕭煜珩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柔兒,欺瞞本殿下的下場你想試試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蘇婉柔臉色更加慘白,身子猶如秋風中的落葉一樣,簌簌發抖。

“噗通”一聲,蘇婉柔挺著大肚子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一次她不敢再隱瞞,將前世她所知曉的事情都一一告知。

隻是她也有私心,說的許多都是前世蕭煜珩對她的深愛。

然而,蕭煜珩想聽的顯然不是這個。

“前世,皇嬸心悅之人是本殿下?”蕭煜珩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蘇婉柔話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著蕭煜珩。

“殿下?”

蕭煜珩卻皺著眉頭:“繼續說。”

這一刻,蘇婉柔的心才徹底涼了:“殿下,前世您深愛之人是妾身啊,今生您為何會對蘇雲苓那賤人……”

她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一個硯台便擦著她的耳朵砸在她身後。

墨汁四濺,蘇婉柔的臉上、衣裳上都是。

蘇婉柔眸光顫抖得厲害,不可置信地看著蕭煜珩。

突然她癲狂一笑:“哈哈哈哈……你居然喜歡蘇雲苓!你居然會喜歡蘇雲苓!”

“蕭煜珩,你可知道,前世你為了給我報仇,是你親手殺了蘇雲苓!”

“蘇雲苓死的時候,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

“是你!”

“是你親手剖開了蘇雲苓的肚子,將那個成型的男嬰從蘇雲苓的肚子裏麵抓出來!”

“又是你親手,用鐵鉗將那個孩子弄成一坨碎肉。”

“哈哈哈……你現在居然喜歡上了蘇雲苓!”

她聲音越發尖銳,麵目越發猙獰。

“你以為,蘇雲苓會喜歡你嗎?”

“她恨你入骨!”

“恨你入骨啊!”

“砰”的一聲,蕭煜珩麵前的書案突然斷裂。

蕭煜珩突然起身,跨過那些廢墟,走到蘇雲苓麵前。

“砰”的一聲,蕭煜珩將蘇婉柔踹到在地。

蘇婉柔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蕭煜珩。

“殿下,你怎麽能踢我?我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難不成,你也像前世,害死蘇雲苓腹中的孩子那樣,害死我腹中的孩子?”

蕭煜珩看著蘇婉柔挺起的肚子。

太醫說這一胎十有八九是個男孩。

父皇有十幾個皇子,但直到現在還沒有皇長孫。

如果蘇婉柔能誕下皇上孫,他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所以,蘇婉柔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有事。

可這不代表,蘇婉柔能仗著肚子在他麵前瘋狂叫囂。

“你也知道自己肚子裏有孩子,如果不想孩子出事,你最好老實本分。”蕭煜珩威脅道。

“把側妃帶下去嚴加看管。如果她出事,你們都給她陪葬。”

蘇婉柔還想叫喚,但很快就被堵住嘴。

整個三皇子府都知曉,蘇婉柔失寵了。

若非她肚子裏麵有三皇子殿下的孩子,也很可能是皇長孫殿下,以她剛才對殿下說的那些話,必然性命不保。

對此,蘇雲苓都這不知道。

賞菊宴之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

直到這日,她難得出門,是打算去幾個鋪子看一看。

看完之後,就打算去趟天香閣吃點東西。

但才到天香閣,正要進雅間,就看到了蕭煜珩迎麵走來。

蘇雲苓有種感覺,她與蕭煜珩並非偶遇,又或者說這個偶遇是蕭煜珩故意為之。

“皇嬸。”蕭煜珩上前,有禮地喊了一聲。

此時的蕭煜珩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配著他如沐春風的麵容,端方君子一般。

然而,蘇雲苓卻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隻因為這一身正是前世,她早早在天香閣等候,隻為了見上蕭煜珩一麵時候,蕭煜珩所著的衣裳。

那時候,她因為慌亂失足,險些從天香閣二樓墜樓。

後雖然逃過一劫,但掉了一枚香囊。

那香囊還剛好被蕭煜珩撿到了。

隻是,按照蕭煜珩當時對她的厭惡程度,那枚香囊必然也被蕭煜珩直接丟棄了。

隻是,天香閣、雅間、同一套衣裳、早有預謀的偶遇……

一切都是那麽熟悉。

蘇雲苓心頭的不安越發地厲害。

“三皇子殿下有什麽事?”蘇雲苓皺著眉頭,眼神裏是對蕭煜珩毫不遮掩的厭惡。

可此時的蘇雲苓還不知道,蕭煜珩已經知道她重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前世的重重。

此時蘇雲苓的厭惡落在他眼中,非但沒有讓他感覺到不悅,反而……

蕭煜珩嘴角勾著一抹溫和的笑。

“隻是自從上次除夕宴之後,許久未見皇嬸,今日偶遇皇嬸,特意來拜會。”他走上前,愈發靠近蘇雲苓。

“不知皇嬸近來身子一切可安好?”

蘇雲苓卻因為她的靠近,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是渾濁了,呼吸都覺得犯惡心。

“我身子就不勞煩你惦記了。沒別的事情,別來礙眼。”蘇雲苓對蕭煜珩的厭惡根本毫不掩飾。

蕭煜珩卻依舊笑著:“皇嬸這樣說,就傷侄兒的心了。”

蘇雲苓不想與其周旋,抬腳要進雅間。

卻在這個時候,蕭煜珩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枚香囊——

紅色,繡著並蒂蓮。

那並蒂蓮歪七八扭的,若非本人繡的,恐怕還辨別不出那是一朵並蒂蓮。

蘇雲苓瞳孔狠狠一縮。

那是她丟失並被蕭煜珩撿到的那枚香囊,連還有她親自繡的“珩”字。

除了這枚香囊,她之前還繡了許多東西,都是想送給蕭煜珩,都繡著蕭煜珩的名。

可那些都在她第一次僅供之後,就丟進香爐裏麵燒了。

這是最後一枚,也是證實她曾經對蕭煜珩有過情誼最後的證據。

哪怕內心再翻騰,蘇雲苓麵上卻不顯露分毫。

“皇嬸可認得這枚香囊?近來侄兒可是日日將其待在身上,尤其裏麵繡的字,侄兒更是時常撫摸。”蕭煜珩笑得溫潤。

可蘇雲苓卻覺得自己仿佛被一條毒蛇繞頸,讓她有點呼吸不能。

袖中的指甲死死掐進掌心。

蘇雲苓緩聲開口:“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