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兩千兩?”蕭霽寒聽到這個數額,也是有些驚訝。

“是。”蘇雲苓點頭,“這隻是林氏這十年間林氏從布莊要走的銀子,除了布莊,另外四間鋪子估計也有這種情況,但還需要等我看完賬冊之後才能知曉。”

“青殊。”蕭霽寒喊了一聲。

青殊聞令進門:“王爺。”

“派十個人給她。”蕭霽寒吩咐。

“請問王妃,這是人是做什麽用的?屬下好安排。”青殊問道

“恐嚇用的,最好人高馬大,長相凶狠一點,當然也要真的能打。”蘇雲苓回道,“我帶著要去討債用的。”

討債?

青殊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蘇雲苓對用人要求已經說得足夠仔細了。

“屬下這就去安排。”青殊頷首抱拳。

青殊下去之後,蘇雲苓見蕭霽寒書案上的書函也堆成山一般的高,想著她繼續待在這裏,也隻會打擾蕭霽寒,便起身準備告辭。

“那臣妾便不打擾王爺了……”

然話音剛落,她人便被扯了回去。

“怎麽?用完本王之後便翻臉不認人?”

蘇雲苓一聲驚呼,摔進蕭霽寒的懷裏。

又聽蕭霽寒說這話,愣了一下,嬌嗔道:“臣妾沒有,臣妾是怕打擾到王爺。”

更何況,她那裏還有一堆賬冊要看,也忙得很。

隻是最後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

“本來倒覺得,你是怕本王打擾到你。”蕭霽寒睨了她一眼,指節的佛珠在她臉上滑動,激起一陣戰栗。

蘇雲苓身子一下子就軟了,跌坐在蕭霽寒懷裏根本起不來。

“王……王爺……臣妾沒有。”

“是嗎?”蕭霽寒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卻滾燙無比。

而更滾燙的是……

“王爺,這裏是書房。”

蘇雲苓雖然膽子大,可她覺得床笫之歡那就應該在床榻之上,再荒唐一點最多是在盥洗室,其他地方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

“書房又如何?”蕭霽寒卻一點顧忌都沒有。

不過一會兒,蘇雲苓眼眶都紅了。

“王爺……”

書房有一個羅漢床,平日裏蕭霽寒批閱書函累了,便在這裏喝茶或者小憩。

羅漢**的茶幾被推到一旁,蘇雲苓靠左在軟墊上麵,雙眸蒙著一層水霧,看著蕭霽寒欺身而上。

荒唐至極。

蘇雲苓翌日醒來,依舊是蕭霽寒的寢臥,不過蕭霽寒卻不在身邊。

她都習慣了,並沒有多問。

春桃伺候她起身後,嚴嬤嬤又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蘇雲苓依舊二話不說,將湯藥喝了一個幹淨。

“王爺可在府上?”蘇雲苓放下幹淨的藥碗,

“回稟王妃,王爺一早就出門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嚴嬤嬤回稟道。

蘇雲苓點頭:“我先回蘅蕪苑,晚些時候王爺如果回來替我和王爺說一聲。”

嚴嬤嬤頷首應下:“是。”

蘇雲苓會蘅蕪苑之後,從春桃口中得知,昨日帶回來的四個掌櫃已經被青殊命人帶走了,正關在王府的地牢中。

“屬下儲山,奉命聽候王妃差遣。”

儲山正是青殊給她的十個打手之一,身高近七尺(兩米),肌肉紮結裹在衣袍中,好似要將衣袍隨時崩裂一樣。

蘇雲苓看著像一座山一樣的儲山,隻覺得人如其名。

“你的其他九位兄弟也如你這樣……高大嗎?”蘇雲苓忍不住問道。

這怎麽吃怎麽長的,能長成這樣?

儲山聞言憨厚地撓了撓頭:“屬下是十人中個人最高的,也是塊頭最大的。不過王妃放下,屬下其他幾位兄弟雖比不得屬下,但也不差,往人前一站,一般宵小根本不敢上前,絕對能唬住人。”

蘇雲苓點頭:“昨日帶回來的那幾人也是你兄弟看著嗎?”

儲山搖頭:“地牢看守的另有其人。不過青殊吩咐了,王妃如果有需要,屬下隨時將那幾人帶到王妃麵前。”

蘇雲苓也聽出了她話裏的另一層意思,那幾個人被關在地牢中,她可隨時吩咐儲山將那些人帶出來,又關進去,但地牢她不能進去。

前世,她慘死在三皇子府的地牢中,所以對那個地方天然地沒有什麽好感,非必要她也不想去,所以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好。那幾人,我不想讓他們日子過得太舒坦,當然了,過幾日我還要帶他們出去見人,所以……”蘇雲苓眸光微微一閃。

儲山立馬明白她的意思:“屬下省的。王妃放心,這些日子那幾人必然不會過得不舒心,但也不會讓人看出任何異常。”

“嗯。交給你了。”

“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先告退。有任何吩咐,王妃可著人與儲朝說一聲。”

順著儲山所指的方向,蘇雲苓才看到還有一人候在內院門口。

許是聽到他們的說話,那人遠遠地對蘇雲苓行了一禮。

蘇雲苓頷首,表示曉得了。

儲山退下之後,蘇雲苓又繼續翻看賬冊。

她看得很快,但耐不住賬冊多,且賬目混亂。

而且,除了錢掌櫃,另外三人都沒有另外弄賬冊,專門整理蘇婉柔母女這些年從鋪子裏拿走多少錢財。

所以都要靠蘇雲苓自己一邊看一邊整理。

春桃也在一旁幫忙。

接連幾日,主仆兩人忙得天昏地暗。

尤其是蘇雲苓,白日在蘅蕪苑幹活,晚上還要去景瀾苑……

日也忙,夜夜忙。

若非王府在吃食上不曾虧待她,她隻怕要瘦一圈。

“儲山,你將那四人帶過來吧。”蘇雲苓吩咐道。

儲山連忙應下。

不過一會,包括錢掌櫃在內的四人都被帶到蘇雲苓麵前。

幾人一看到蘇雲苓,二話不說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頭,痛哭流涕。

“大小姐,奴才知錯、奴才知錯了,王妃饒命啊。”

這幾日在地牢中,他們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貼加官”,即將桑皮紙浸濕後,逐層覆蓋受刑者麵部,隨著紙張增多,受刑者會逐漸窒息。

若是真的窒息而亡便罷了,偏偏地牢裏施刑之人不想讓他們死,每每他們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他們麵上的桑紙便會被掀開。

而待他們稍微喘上幾口氣,新一輪的刑法又會開始。

繼而反複。

短短五日,他們已經數不清自己經曆了幾次“死去活來”。

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