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逢秋重新伸出手,不知道是說給顧寧玖聽還是說給他餘光撇見的那個人聽的,他把剛剛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給我看看。”
一直舉著小貓的顧寧玖:“……”
他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小白貓被小心翼翼的交到周逢秋手裏,但小貓掙紮的厲害,它想要掙脫兩人,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舔傷。
兩人慌錯間,顧寧玖的手落入了周逢秋的大掌中,柔嫩的手仿若無骨,很快便又離開,隻留下淡淡的悵然若失。
周逢秋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把小貓接過來看了看,這是一隻異瞳的小白貓,身上的白毛已經變得髒兮兮的,腹部還在流血,許是剛剛掙紮時引發了傷口的疼痛,它叫的更為凶了。
這隻小貓也就兩個月大的樣子,身上沒有多少肉,也不知道傷口是怎麽造成的,剛下過一場雨,天氣又悶熱了起來,若是不對它進行及時的救治,傷口在這個夏天潰爛發炎,這隻小貓也活不長。
“你要養它嗎?”周逢秋用手撓了撓小貓的下巴,卻換來這隻小貓毫不留情的一爪子。
虧得這小貓已經沒什麽力氣,爪子也被磨平,才沒讓他喜提一針狂犬疫苗。
“我可以養它嗎?”
這貓貓太小了,還受了那麽重的傷,哪怕它現在很凶,看起來也可憐極了。
周逢秋換了個話題:“你從哪看到它的?”
“休閑區那邊。”顧寧玖回答道,“那邊有個平台,我剛剛去宿舍的時候聽到有聲音就過去看了看,然後就發現了它。”
她看到這個小貓的時候,它正在舔著腹部的傷,邊舔邊疼的喵喵叫,她便想著湊近看一看,接過驚動了小貓,才引發了它的逃竄。
“既然是你發現的它,那你想養它嗎?”
他把選擇權交給了顧寧玖,沒有催促,等著她做決定。
嬌嫩如花瓣的唇被貝齒輕咬,看的周逢秋想要出聲提醒她不要咬唇。
顧寧玖做了決定:“我要養它。”
像她執意要來參加綜藝自毀前程一樣,她就是要這樣做。
“我想要養它。”顧寧玖又重複了一遍。
周逢秋突然笑了,仿若天邊最後那縷晚霞般絢爛,淚痣在此刻閃閃發光,黑衣的男人手裏抱著一隻小白貓,看向女孩的眼神帶著隱藏很深的寵溺:“好。”
“等等你來接它。”周逢秋的聲音中帶著蠱惑,在引誘這個幹淨的姑娘一同走入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要先給它取個名字嗎?”
“要!”小姑娘脆生生的走入陷阱,渾然不覺,“它叫咪咪。”
就是你從大路邊喊一聲咪咪會有十隻小貓回頭的那個咪咪。
從見到這隻小白貓的第一眼,顧寧玖就覺得它應該叫咪咪,也是屬於她的第一隻小貓。
她小的時候就喜歡貓貓狗狗,也曾想過自己養一隻屬於自己的小貓會是什麽樣的,但顧寧壹對貓毛過敏,哪怕她不住在家裏,隻偶爾回家,母親吳阮也堅決的反對她這個想法。
吳阮的阻攔她一次都沒有反抗成功過。
但是現在,她要養。
一隻屬於她的小喵咪。
“好,那就養它。”
==
安撫好顧寧玖,看著她小跑下樓,周逢秋回宿舍找了個紙箱子,暫時把咪咪裝了起來,掏出手機,跟住在不遠處的石陶打電話。
石陶接的很快,一接通就鬼哭狼嚎:“哥啊,你還記得我啊,你好狠的心啊,說不要我就不要我,我會被鄭哥弄死的你知道嗎!”
歸根結底還是怕鄭國治是吧。
周逢秋用舌頭頂了頂腮,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在紙箱裏沒有活力的小貓,動作很溫情,嘴裏的話卻仿若寒冬:“放心,在他弄死你之前我先弄死你。”
“周哥啊你不能這樣,你可是我親哥,你要是把我弄死了誰幫你幹活啊,咱工作室剛剛走上正軌,我要是死了你不就少了一個開國大將,誰替你開疆擴土啊。”
周逢秋:“……”
他有的時候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麽石陶每天都能有這麽多屁話。
γιんυā “閉嘴吧你。”他出言叫停,“你來一趟這邊,我撿了個東西,你去找醫生幫忙處理一下。”
“好嘞哥。”石陶也見好就收,“你撿了什麽東西,需要幫你多準備一些東西嗎?”
“一隻小貓。”
這話一說完,就跟開了個開關一樣,石陶突然就崩潰了:“哥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對我們家那隻三歲的小貓沒死心?”
“……滾。”周逢秋卷了卷舌罵道。
掛了電話,他把箱子蓋蓋好,一回頭,發現隋翰在門口站著。
“怎麽不下去?”周逢秋主動問道。
隋翰:“剛剛跟我經紀人他們開了個會,馬上就要下去了。”
周逢秋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俊臉上沒什麽表情,他彎腰把紙箱抱了起來:“那一起下去吧,等會到我們的節目了。”
隋翰臉上很複雜,他看了看周逢秋手裏的紙箱,才對上周逢秋的雙眼:“哥,我都看到了。”
“嗯。”周逢秋嗯了一聲,他從吸煙室出來的時候就瞥見了隋翰的身影,“然後呢?”
隋翰斟酌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們倆走的太近不太好。”
“哪裏不好?”周逢秋反問道。
隋翰不吭聲了。
周逢秋的眼底充斥著冷意,說的話也滿是嘲諷:“你是怕我草粉還是被傳緋聞?”
在外也是紅極一時,有無數粉絲追捧的當紅偶像,但在周逢秋麵前,隋翰卻老老實實的,說出來的都是斟酌再三的:“我怕你談戀愛。”
他那些隊友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世界上的**太多,隋翰是真的很擔心周逢秋也被迷惑了雙眼。
“哥,你千萬不能誤入歧途。”
周逢秋訝異的抬了抬眼,終於認真的看了一眼隋翰,嘴裏發出一聲嗤笑,像是在嘲弄他的天真,隋翰被他看得麵色一緊,頭皮習慣性的開始發麻,正想開口解釋,卻被他一句話堵了回去。
“好多年前我就誤入歧途了,你現在再來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有些晚?”
隋翰這個人吧,沒有什麽壞心思,長得好看,肯吃苦,又聽話,所以才能成為黎明的民選C位,性格是與他長相不符的憨厚,所以才會被他的隊友一個接一個的挖坑,勤勤懇懇的在他們身後擦著屁股。
有的時候周逢秋看不過去了,就會隨手拉他一把,拉了兩次以後,隋翰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哥喊得更為勤快,搞得周逢秋都不太好意思拒絕他了。
就連這次的綜藝也是,在那個檔口,黎明都要爛成一鍋粥了,公司那邊的意思也是放棄這個團,安安靜靜的躺平等解散,但周逢秋回公司的時候卻看到隋翰還在練舞室裏。
舞室裏沒有其他人,他在一遍遍的跳他們的成團曲,眼中滿是不甘。
周逢秋也不知道自己當下是出於什麽心思,便問薑為瑾要了個名額。
隻是周逢秋沒想到,隋翰在擔心他誤入歧途。
真要論起來誤入歧途的話,大概在他15歲那年逃離港城,孤身一人前往長大的江城時,他就已經誤入歧途了。
銥譁可這話聽在隋翰那,就變成了他已經對顧寧玖情根深種,無法自拔,縱使前途盡毀,也要飛蛾撲火的愛一場。
“哥你別這樣。”他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話,“我們現在應該以事業為重,再等等,等轉型成功,你就可以想幹嘛幹嘛了。”
周逢秋懶得解釋了,抱著紙箱出了宿舍,他收到了石陶發來的微信,他已經到門口了。
“先下去吧,直播呢,總要露個臉。”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宿舍樓,天已經黑了個徹底,抱著紙箱一身黑衣的周逢秋大步走在前頭,他沒有回舞台那,徑直走向大門口,石陶已經在門口轉悠好多圈了。
“哥,這呢!”
他一眼就認出了黑暗中走來的周逢秋,揮著微胖的胳膊在跟他打招呼。
周逢秋走到他跟前,將紙箱遞給他:“找個好點的醫生看看小貓,之後給你報銷。”
接過紙箱後,借著門口的路燈,石陶看到快十年沒見的他哥,胖胖的臉上一臉的心疼,他的聲音已經哽咽起來了:“哥你瘦了,你是不是在裏麵沒吃好,不管生活多艱苦,一定要好好吃飯啊。”
周逢秋:“……”
難道是要吃成他這樣嗎?
周逢秋不說話,冷眼看著他耍寶,石陶假哭幾聲,見周逢秋不接戲,也覺得沒意思了。
轉而說向正事:“鄭哥這幾天新簽了幾個新人,資質可以,已經在接觸有沒有合適的經紀人帶他們了,他最近比較忙,所以顧不了你這邊,有什麽事情的話他讓你自己解決。”
“哼。”周逢秋哼笑一聲,“他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
石陶:“按照控股來說,工作室裏哥你持股比例百分之六十,鄭哥隻有百分之三十,但你隻持資不參與決策,所以這種時候還是要聽鄭哥的。”
這是實話,就是聽起來不太舒服。
“還有事嗎?”周逢秋環胸問道。
“還有一件事。”石陶頓了一下,“港城那邊最近聯係上了鄭哥,說老爺子想見你一麵,讓你抽空回港城,鄭哥把這事給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