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說的指揮使是聞兄的妻子?

等等, 是什麽的指揮使啊?他怎麽不知道哪一個部門有這樣的官名?而且看少卿的樣子,這個指揮使位置還不低。

不過為什麽感覺少卿語氣有些微妙?

李笙心中忐忑,按照大理寺少卿說的先領命謝過, 之後大理寺少卿就離開了這裏,把牢房交給這些人,李笙跟著這些黑衣人走進大理寺大牢裏, 過了一會兒才依稀弄懂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麽部門的。

這還是李笙第一次聽說諦且聽這個機構的存在。

等到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和指揮使搭上話的時候,李笙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挑了一個最不容易出錯的話題。

“許久未見聞兄,不知聞兄近來可好?”

“挺好的。”安臨淡定回答,“他在家待著。”

皇宮=家,沒毛病。反正皇帝都是老家裏蹲了。

李笙呐呐地哦了一聲, 沒話了,又跟著暗衛們去辨認抓回來的江湖人有沒有誰犯過事, 誰身上的罪責輕一點。過了一會兒他才突然想到, 今天不管是哪個部門都沒有休沐,就連身為諦聽指揮使的聞兄愛妻都出來上值了,聞兄卻在家裏待著,上次張四案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

咳, 主要是聞兄看起來不像是有工作的樣子, 李笙感覺自己也想象不出聞兄那個人跟其他人一樣上值工作加班的樣子。

不過聞兄是他的貴人,應該不可能沒有身份地位, 現在又已知聞兄的夫人是諦聽指揮使。

難道說……是夫憑妻貴?

好家夥!

李笙搖搖頭, 揮去這個大膽的想法。

無極堡那個矮子很快就在審問下交待了犯案的經過,神情猶有不服, 不過犯下如此重案, 再怎麽樣也逃不過一個死刑, 區別不過是哪種死刑,他的同門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像這樣的江湖人,安臨連抓來當朝廷的工具人都不想要,就等查明各地宗卷再按罪責輕重決定刑罰了。

不過從這些人口中,安臨倒是知道為什麽瓊安突然間聚集來這麽多的江湖人了。

聽完之後她隻有一個想法:

——這不就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決戰紫荊之巔嗎?

雖然這邊這個什麽白逐風和倪秋朝挑的地方不是皇宮,而是朝天樓,但是朝天樓作為瓊安城裏最大最高的一座樓,常用來祈雨祈福,也算是王權的一種代表了,在朝天樓決戰同樣也是蔑視朝廷。

安臨眼睛微眯,在生氣之下反而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朝天樓是嗎……”

這種戲碼放在武俠劇裏,哇,在皇帝頭頂決戰耶,這也太酷了吧?

但是放到現實裏,尤其是安臨就是那個皇帝的時候,她隻想把這些江湖人全抓了,該判刑判刑,該勞改勞改,該招安招安。

原本整頓武林在安臨的計劃中還沒有這麽靠前,不過這次嘛……

是他們自己闖進來的。

“距離那兩個人在朝天樓比試還有幾天?”安臨問負責審問的暗衛。

暗衛回答:“兩天。”

足夠了。

*

在之後的兩天中,依舊不停地有江湖人趕到瓊安,就連瓊安的百姓們都察覺到了城中氛圍的變化。

城中原本一個時辰一批的城內巡邏士兵增加到了一個時辰兩波,原本已經鬆了不少的宵禁,更是重新嚴格了起來,夜間的巡邏比白天還要更多。不過這些變化對於江湖人來說都是意料之內的變化,他們覺得這隻是朝廷忌憚他們的體現,沒有太過在意。

而在江湖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本來在瓊安城外西大營軍營訓練的軍隊在這短短的兩天時間內完成了整隊。

在比試的當天,恰逢宣國一年一度的花燈節日,按照慣例這一天會解除宵禁。

所以前兩天晚上都不怎麽出門的百姓們在這一天又重新出來了,整個瓊安城裏裝點了數不盡的花燈,百姓們也都各自提著花燈上街,從瓊安城上方看的話整個瓊安都淹沒在河流一般的明亮燈火中。

就算是江湖人,大部分人也是喜歡熱鬧的,一些比較年輕的、跟著師門長輩師兄來見世麵的少年少女看著這熱鬧的花燈節也有些眼饞,眼巴巴地問,“師叔師叔,等會兒白逐風和倪秋朝比試完了,我們可以去玩會兒嗎?”

“別亂跑。”

“這麽盛大的花燈節其他地方都沒有哎,好難得遇到的,好不好嘛?”

那師叔被弟子纏得不行,最後還是鬆了口。

花燈掩映下,一名叼著草莖的白衣俠客腳步平穩地向著朝天樓走去,哪怕已經接近比試時間了,他也依舊不急不緩地走著,沒有像其他來瓊安城的江湖人一樣,一言不合就在人群中用出輕功。

走在他前麵的應該是一對姐妹,那對姐妹中的姐姐穿著一身天青色的衣裙,從背後隻看得到如瀑的長發,身姿纖直,發上的簪子蒼翠欲滴。

而那妹妹則是提著一對小巧可愛的兔子花燈。

正巧人群擁擠,小姑娘手裏的花燈沒拿穩被路過的人撞掉了,白衣俠客上前一步勾住了掉落的花燈,看了看前麵兩個人,叫了一聲,“姑娘。”

那對姐妹停下腳步轉回身,積雪般的清豔麵孔猝不及防闖入雙眼,白衣俠客呼吸一窒,不過僅一秒就調整好了氣息,笑著把花燈遞回給年幼些的小姑娘,“給,拿好,可別掉了。”

那小姑娘卻有些警惕似的後退了一步,沒有接過去,睜著一雙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直到她姐姐說了一聲,“陽毓,要說謝謝。”

小姑娘這才接過花燈,“謝謝哥哥。”

白衣俠客笑了笑轉身離開。

看到人離開後,拿兔子花燈的小姑娘,也就是陽毓抬起頭看向紀挽霜,“娘娘。”

“嗯。”安臨知道陽毓想說的是什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隻是開著皇後號裝路人往朝天樓走,就半路碰到決戰朝天樓的當事人之一。

實際上今天晚上出來參加花燈節的這些百姓中,絕大部分都是已經混入城中的士兵和暗衛們,他們特意打扮成百姓的樣子借著花燈節將朝天樓周圍的情況控製住。

並且為了不引起那些江湖人的警惕,安臨還特意安排了一些真的百姓——一些孩子和老人混入其中,讓這個花燈節像個真正的花燈節一樣,等到比試開始了再不著痕跡地安排那些真的百姓離開。

安臨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白衣俠客已經不見了,不過剛剛那一晃而過的數值卻是十分引人注目。

[白逐風

文治5 軍事40 學識51 武力90 政治35 管理46 野心9 忠誠0 心情56 聲望2306]

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那一行金色的武力值。

這是安臨見到的第四張金卡,從剛剛那短暫的交集來看倒是還可以,第一印象的話,具體的能不能收為己用還說不準,但是能提出在朝天樓比試這一點不大行的,還得再看看。

不過拋開這些不談……

朕的卡池,是不是多少有點偏科啊?

出現的四個金卡,有三個是武力金卡,就連皇後號目前也是主武的,文的就隻有淺才一個,難道宣國走的是一個諸葛亮+五虎上將的路線嗎?

屑皇帝麵色凝重.jpg

隨著夜色偏移,花燈會依舊熱鬧,而朝天樓附近的房屋、亭台樓閣上已經聚滿了武林人士,他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朝天樓的上方,那裏已經有一個人影站在簷角了,負手等待著,衣袂飄飄。

“白逐風呢?怎麽還沒來?”

“已經快戌時三刻(19:45)了吧,不會是不來了……”

“那應該不至於,白逐風雖然為人肆意,但還是比較守諾的。”

這些江湖人議論紛紛,遠處的花燈會依舊有影影綽綽熱鬧的光影傳來,反而襯得朝天樓的這一方地方有些沉寂,朝天樓上方雙手負在身後飄逸地站著的倪秋朝唇角都有些僵硬了。

忽然間——

“他來了!”有江湖人指著朝天樓上方一隻飛鳥的剪影喊道,“那是白逐風養的鷹!”

所有人抬頭看向天上,一道長條的影子從上方墜落下來,被人接過,眾人順著掉落下來的劍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一道白色的人影落在朝天樓的另一個簷角上了。

“你來了。”倪秋朝感覺到了白逐風的到來,緩緩轉身。

“不是你要我來的麽。”白逐風目光如劍,冷冷地注視著倪秋朝,雪白的劍刃從劍鞘中滑出,劍鞘從朝天樓上方墜落下去,上方盤旋的那隻飛鳥撲下去叼起劍鞘又重新飛起。

“開打了開打了!”圍觀的江湖人頓時伸出頭湊近過去看,“快看快看!”

朝天樓附近的氣氛熱烈,走在街上的皇後號側頭往那邊看了一眼,抬起手給周圍偽裝成普通百姓的暗衛和士兵打了個手勢,抱起陽毓幾個起落來到一處房屋上方,將朝天樓附近的情況盡收眼底。

“此情此景,我都想給他們配個台詞了。”皇宮中對著模擬器地圖近距離聽到比試兩人對話的安臨自言自語著嘀咕了幾句。

就是那個很經典的‘你來了’‘我來了’‘你畢竟還是來了’‘我畢竟還是來了’‘你本不該來的’(注)對話。主要是那個倪秋朝的開場白讓她DNA動了。

隻見朝天樓上方,褐色長衫的武林天驕和白衣的浪子劍客戰在一起,不知是誰的劍刃輕而薄,映出月光的顏色。

高手過招,本該是謀定而後動,先以勢相較量,但是率先拔劍出鞘的白逐風卻仿佛帶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招招鋒利,刀刀逼人,倪秋朝也不隻是後退招架,而是選擇了進攻,在適合的時機讓第二把刀出鞘,兩把刀招式合一,氣勢如龍。

這一戰,如同海浪與海浪的互搏,又如同岩漿湧向冰川,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來。

圍觀的江湖人漸漸癡了。

“白逐風不冷靜。”一處樓閣中,有一女聲輕言曼語道。

“那他為何不冷靜?”侍女問。

“誰知道呢。”那女聲帶著笑意說。

“聖女,您覺得誰會贏?”侍女又問。

“看著就知道了。”

朝天樓上,白逐風的劍刃擦過倪秋朝的雙刃,卻見倪秋朝雙眼沉沉,笑眼下含著一股陰戾的氣,右手刀下壓之後抬起左手的刀重擊在右手刀的刀背上,由此斬下的刀破風而來,無可匹敵。

白逐風卸力側身閃開,倪秋朝到底還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雙刀立刻轉了個旋追擊上來。

白逐風的腳尖已經落到簷角上,他的後麵再沒有路了,他索性往下一滑從簷角上落下來。

專注圍觀的江湖人頓時發出驚呼聲,卻見白逐風從簷角滑落之後橫躺貼著屋簷下的木頭調整方向,又從另一邊的簷角上冒出來,重新飛身回到朝天樓上。

“好俊的輕功,白兄弟真是無愧於‘風一般的浪子’這個稱呼啊!”倪秋朝轉身,臉上再次出現頗具風度的微笑。

“是嗎。”白逐風注視著倪秋朝,咬斷叼在嘴裏的那一節草莖,草葉從他嘴邊落下。

他說,“可是天驕卻像個凶徒。”

“白兄弟,這麽說可就有失風度了。”倪秋朝搖搖頭,一副大度不在意白逐風在言語上抹黑他的態度。

“月缺刀石不轉究竟為什麽會瘋,你該是知道的。”白逐風盯著倪秋朝。

倪秋朝卻並不接這話,而是說,“在比試的時候卻想著其他事情,白兄弟身為劍客,對劍不誠心啊。”

“我隻是劍客,從未說過我是劍癡。”

江湖人身懷內力,耳力都不錯,聽到朝天樓上兩人的對話都有些疑惑,互相議論起來。

“月缺刀?石不轉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很久了,什麽時候瘋了?”

“不過石不轉和倪秋朝有什麽關係?奇怪……”

“石轉不轉都和我沒關係,他們兩個這什麽時候能分出個勝負來啊!”

“……”

討論間,朝天樓上的兩人再一次有了動作。

這一次無論是白逐風還是倪秋朝,一招一式都比之前更加鋒銳。

直到這時候,這些江湖人才發現收著打的白逐風與放開了打的白逐風幾乎是兩個人,原本能打得有來有回的倪秋朝,隨著時間過去竟然漸漸被壓製。

這樣的關鍵時刻,沒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到瓊安城內那些升起的萬千明燈,哪怕注意到了也隻是把這些明燈當成是一種點綴,心裏感歎一下不愧是瓊安城的花燈節,手筆就是大。

倒是更襯得這場比試多了幾份俠情的浪漫。

無人在意朝天樓頂上的瓦片隨著打鬥撲棱棱往下掉,除了切實受到損失的人。

安臨眼看到自家國都的標誌性建築在兩個江湖人的打鬥中受到損毀,想到損毀越大後續修補時要花的錢越多,她的眉頭一跳嘖了一聲,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

“下網吧。”她說。

站在旁邊的陽毓點點頭,從一盞白兔燈裏拿出一個機關擺弄了一下,滑動了一下幾個木疙瘩,以朝天樓為圓心升空的那些明燈突然全都“嘭”得一下炸開,原本被照得亮如白晝的朝天樓附近頓時一暗,無數的小圓球從空中掉落下來。

“哎喲!”

“這是什麽東西?!”

“網?小心……!”

“別動別亂動,別撞過來,這東西會黏在身上啊!”

危機感籠罩在他們頭頂上方,原本看得正起勁兒的江湖人頓時亂做一團。

一些武功比較高,或是處在邊緣區域的江湖人察覺不對正想施展輕功離開,沒走出多遠卻見一排排身著甲胄的士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朝天樓的這一片區域全部包圍了,舉著長矛和長槍圍攏過來。

他們想從天上走,剛有動作就有箭矢對準他們的方向射來,遠處地勢較高的地方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弓箭手。

而在高處、亭台樓閣裏觀戰的江湖人,雖然沒有直接被網黏上,但是同樣也被困在了這個包圍圈裏,有士兵進樓搜人。

這些江湖人冷汗都要下來了,“怎麽回事,這是什麽情況……”

軍隊包圍了江湖人,江湖人在中心這個圈裏謹慎地盯著包圍在外的軍隊,現場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靜默中。

“朝廷捉拿擾亂治安者,所有人放下抵抗,如有誤抓,核實後會無罪釋放,如有反抗,就地處決!”

“裏麵的人聽著,放下抵抗,束手就擒!”

江湖人聽到包圍他們的人這樣喊著,麵麵相覷後仍有些人仗著自己武功可以,想要強行突圍,賭一把軍隊實際人數沒有看起來那麽多,但是才剛打倒幾個士兵衝出幾個身位,就被一杆長槍逼了回來。

手握長槍的是個英姿勃發的青年將士,年紀看著不大,卻帶著一身讓人心驚的征伐之氣。

“一個。”那個青年將士,也就是被安臨拉來鎮場子的金卡武將祁冬寒毫不動容地看著被他逼退回去江湖人,說出簡短的兩個字後手腕一轉就要把長槍紮下去,那個試圖突圍的江湖人瞪大眼睛急忙翻身翻過一圈,缺怎麽也無法脫身,隻能眼睜睜看著長槍刺下來,旁邊的江湖人裏已經有一些年紀比較小被長輩帶出來長見識的人捂著嘴驚呼了。

時間在那個槍下的江湖人眼中變得極其漫長,他看著槍尖在眼前一點點放大,連呼吸都要忘了。

事實證明,就算是會武的江湖人,在無法抵抗的死亡麵前也會跟普通百姓一樣無力害怕。

最終那槍尖在他眼前一指的位置停下了。

那個江湖人發現自己過了一會兒還沒有死,直覺才漸漸回歸身體,背後額頭上全是冷汗。

“帶走。”那個青年將士對身旁的士兵說了一句,當士兵上來抓著他兩邊胳膊把他帶走的時候,那個江湖人已經興不起什麽反抗逃脫的心思了。

有了這殺雞儆猴的一幕,其他江湖人不管心裏怎麽想,起碼行為上沒有再貿然反抗了。

過了一會兒,周圍的樓閣中搜出來的江湖人也被帶了下來,當其中一個紅衣女子被帶下來的時候,不少江湖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是陰陽神教的人!”

“中間那個是陰陽神教的聖女?”

“什麽聖女,是魔教妖女!”

“魔教的人居然也來了!”

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江湖人一下子又**起來。

被叫做魔教妖女的靨芙蓉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那些江湖人,被帶出來後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目光掠過將朝天樓圍得沒有絲毫漏洞的軍隊,很識時務地伸出手任由士兵把她帶走關押,連帶著她身後那一串手下侍女。

等到那些江湖人也都被帶走了,剩下的就隻有朝天樓樓頂上的兩個人了。

白逐風和倪秋朝。

那從天而降的網仿佛蛛網一般,黏到衣服上、皮膚上就能把人粘牢,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做的,白逐風試了一下,發現這網雖然看著柔軟粘人,但是網裏麵似乎是由鋼鐵成絲編製而成,輕易不能砍斷破開。

當然白逐風用上內力是能破開的,隻要他想離開,下麵的那些軍隊和弓箭手都攔不住他。

但是白逐風並沒有離開,而是直接把腿一盤在朝天樓頂上坐了下來,緊緊盯住倪秋朝。

隻要他不走,倪秋朝就沒法走。

鷹在上空盤旋啼鳴,白逐風收起冰冷表情,恢複了更為江湖人所熟悉的滿不在乎隨心所欲的浪子神態,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根草莖重新叼上,“倪秋朝,我想明白了。”

他表現出這樣出人意料的神態,倪秋朝反而皺起了眉,“什麽?”

“反正你不願意把害得石不轉瘋了的人交出來,我又不擅長找人,也找不到你把人藏在哪裏,那就由擅長找人找到真相的人來找吧。”白逐風笑了,“你與人對簿公堂過嗎?”

“沒有吧?放心,以後有了。”

倪秋朝臉色鐵青,“白逐風,你瘋了不成!讓朝廷參與進江湖事,你以為以後這江湖上還容得下你?!”

“我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白逐風正欲說話,一道清淩淩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白逐風動作一頓,覺得這聲音仿佛不久前才聽過,轉頭看去,一抹澄淨的月光就如此恰好地落入他的眼中。

此時正是月上中天,月亮移動到朝天樓頂上時是極大的一輪圓盤,而在遠處的夜空中,還飄**著不少沒有炸開落下的明燈,那是作偽裝用的,此時卻顯得恰到好處地成了那天青色衣裙上的陪襯。

像是從月亮中走下來一樣。

那從月亮上走下來的人還在神情認真地問他,“你有什麽冤屈?說來聽聽。”

作者有話說:

不用懷疑,都是一見鍾情的濾鏡w

注:你來了,我來了那幾句,出自《多情劍客無情劍》

零點更新,12號13號兩天的更新二合一啦,適合一口氣看就不分章兩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