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珠鏈後麵的赫然是前幾天才有過一麵之緣的零七, 隻不過不同於當初的打扮,現在的零七穿著一身普通的深色布衣,款式簡單, 側臉帶著一道疤痕,原本溫柔的神情表被冷淡代替, 氣質可謂發生了天差地別的改變,但顧庭依然能夠辨認出來眼前的亞雌就是零七。

——那種違和的詭異感一模一樣, 而自穿越到蟲族社會以來,顧庭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是誰?”亞雌再一次問道。

顧庭心裏閃過遲疑, 現在的零七所表現出來的神情並不像是認識他的模樣,可他又很確定對方的身份,難道是在這幾天裏發生了什麽嗎?顧庭想到了當初格蘭支開零七的借口——會不會又與格蘭有關?

這一刻顧庭的直覺真相了。

他開口道:“我是零八。”對於起名廢的顧庭來說, 零七的存在正好給了他一個假名的靈感。

亞雌一愣,冷淡的麵容上閃過了一抹意外,“好巧, 我叫零七。”

“你不認識我嗎?我們之前見過的。”

零七皺眉, 他盯著眼前的黑發藍眼的蟲仔細回憶, 卻無法在混亂的記憶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片段,他搖搖頭,“抱歉,我沒有任何印象。”

“那……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零七老老實實, “我醒來的時候就被老板帶到了這裏,他說是從外麵把我撿回來的, 那時候我隻記得自己叫零七。老板給我用了治療儀,所以我留在這裏打工報答他。”

“可你臉上的傷疤?”如果能及時使用治療儀, 不應該還在臉上留下痕跡。

零七微怔, 他抬手摸了上去, 皮膚是光潔無暇的,隻是那到殷紅的血痕卻很突兀地綻開在上麵,“不知道,治療儀無法治愈。”

“好吧。”顧庭頷首,如果是眼前這個失去記憶的零七,那麽未來一段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麽影響。他道:“那麽,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大概就是你的室友了。”

“對了,”顧庭想到什麽,“你在這裏打工,是會給提供雄蟲信息素提取劑吧?”

零七點頭,“老板在屋裏放了好幾管,你需要可以自己拿,都是玫瑰味兒的。”

“好。”

聽到這話,一直還懸著心的顧庭略略放心,能多捂住雄蟲的身份一會兒,他便能多一分生機,現在無法逃出這個星球,他便隻能小心地藏好自己、等待坎貝爾他們的救援,顧庭相信他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

裝潢奢華卻低調的書房裏,摘了麵具的辛燭捏了捏鼻梁,他有些煩躁地將桌麵上一堆貨物流通的文件推了過去,沉聲道:“還沒有消息嗎?”

他的心腹回答道:“先生,沒有。”

砰!

辛燭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從前偽裝出來的溫柔消失殆盡,眉眼之間染上了幾分戾氣,“都多少年了,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心腹低著頭不敢亂看,他解釋道:“先生,在格蘭大人的帶領下,我們已經在赫爾狄克星上發現了一處遺跡,但是現在並不能確定是不是原始蟲族的戰場。”

“三年了才發現……那為什麽不去確認?”

“隻要我們的蟲一接近遺跡,赫爾狄克星上的異獸就會不受控製,格蘭大人也製止不住。”

辛燭皺眉,“異獸守著那處遺跡?”

“先生,我們分析是這樣的。在其他位置的時候,整個赫爾狄克星上的異獸可以聽從格蘭大人的指揮,但隻有靠近遺跡時不可以,我們曾經偷偷派進去過七個小隊,全部都折在了異獸的嘴裏,根本沒有辦法突圍進去。”

“嘖……”

辛燭靠在椅背上,臉上浮現出沉思的神情,“如果這真的是原始蟲族的戰場,那麽不論如何,都要給我打開它!”

心腹:“是,先生我們會繼續研究的。”

“對了,那隻雄蟲怎麽樣?”

心腹的頭低得更低了,“抱歉先生,還沒有抓住。”

“怎麽?你們現在連一隻柔弱可欺的雄蟲都抓不住了?”

“找不到他的任何痕跡,我懷疑帶著雄蟲的蟲應該很熟悉黑市。”

“無所謂了,”辛燭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他百無聊賴道:“對於我來說隻是個消遣,不過現在外麵那群雌蟲應該比我還急……”

說著他哼笑一聲,“那就慢慢耗著吧……對了,再派幾個蟲暗中盯住格蘭,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是。”

這邊辛燭才敲打完心腹,另一邊的格蘭做出了與他同樣的決定——

格蘭:“盯著辛燭,他做了什麽第一時間通知我。”

亞雌手下點頭,“大人,那位閣下還沒有找到……”

“還挺能藏的。”

格蘭眯眼,低聲喃喃道:“或許應該讓他吃一吃外麵的苦,才知道我身邊是多麽的安逸……”

“什麽?”

“沒事,繼續找吧。”

“是。”

……

兩撥蟲馬隱於黑市之間,他們隨著流動的蟲員暗中尋找雄蟲的蹤跡,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料到,此刻應該小心翼翼躲在某個角落裏偷生的雄蟲竟然光明正大地出現了某娛樂場所的大廳裏。

夜裏,和一眾星盜兄弟們來這邊喝酒、看表演的雌蟲幾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不遠處擦拭著酒杯的服務生——

看起來不過是個剛成年的亞雌模樣,身形比較單薄,膚色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泛著瑩潤的白,黑色發絲、藍色眼瞳,嘴巴紅地像是剛剛被酒水暈染。明明穿著一身最為禁欲的高領黑色小西裝,可偏偏手腕上束縛著的銀鏈子又令看到他的蟲忍不住攀升出難以克製的占有欲。

雌蟲揉了揉鼻子,他做星盜已經有快三十年了,從最開始的小嘍囉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並不容易,雖然並不是星盜團裏的一把手,但這身份說出去也是名聲響亮的……

當然,要不是這幾年有個莫名其妙的亞雌橫空出世,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在星盜這個職位上更進一步。

他搗了搗身邊經常光顧這裏的同伴,眼睛瞥了過去,“嘿,你知道那個亞雌叫什麽嗎?”

同伴大口喝了一杯酒才順著方向看過去,他眼睛一亮,仔細回憶一番搖了搖頭:“這個極品啊!不過我以前沒見過,應該是琉璃新招來的?你看那邊也有個黑頭發的,不喜歡嗎?”

琉璃便是那位紅發亞雌,是這裏的老板,一隻大大咧咧、一心賺錢的大財迷,在他的眼裏似乎沒有什麽比賺錢更重要了,而顧庭能為他帶來客流量,所以琉璃也就忽略了某些小問題將對方安置在了這裏。

雌蟲看了過去,那個黑發雌蟲的五官更加姝豔,側臉的疤痕不掩風情,隻是雙眼裏透出一股冷淡氣兒來。他搖頭,興致缺缺:“沒有。”

他們的星盜團算是整個外星域裏比較有職業操守的團隊,因為本身規模大、蟲數多,所以最初製定的規矩也嚴格,這才能做大到今天這個程度,一般小星盜團裏麵才有的壞風氣沾染不到他們,因此當麵對有些心儀的亞雌時,他還保持著理智與風度。

——叩叩。

正在擦拭酒杯的顧庭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灼灼的眼瞳。

這是一隻壯得像是一座小山似的雌蟲,頭發卷卷地像是羊羔,可偏偏氣勢又像是大黑熊一般。

“你好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

在紅發亞雌手下打工的日子比顧庭想象中的好太多了,每天都有老板提供的雄蟲信息素提取劑,而他需要做的僅僅是穿上製服、噴上提取劑在大廳裏幹一些雜活,用老板的話來說就是先露露臉、給大家一個熟悉的過程。

雌蟲:“咳咳,請問你叫什麽名字?我、我是盧壬,我想和你認識一下!”

顧庭一愣,沒想到會遇到第一個搭訕他的雌蟲。之前的幾天裏他隻感受到了其他蟲不停打量的目光,但付諸於行動的卻沒有一個。

“我叫零八。”處於職業道德,顧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雌蟲:……好像是心動的感覺。

半個小時後,名叫盧壬的雌蟲抱著一堆新開的酒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臉上還掛著樂嗬嗬的笑容。

他的同伴調笑道:“怎麽,說了幾句話就已經不知道天南地北了?還有,那個亞雌怎麽和黑市通緝的逃跑雄蟲那麽像?會不會是偽裝的?”

盧壬立馬搖頭反駁,“當然不是,人家叫零八,可別隨便亞雌、亞雌的叫了。而且我剛靠得近看,零八臉上有小雀斑,很可愛,估計就是和那個雄蟲長得像了些,而且他身上噴著玫瑰味兒的信息素提取劑,簡直就像他本蟲一樣有魅力。”

“可憐的零八……我猜測他之前一定有過很不好的經曆,你看到了嗎?他的手腕上還被銬著鏈子,雖然他說是為了配合氣氛,但我看得出來,那種材質可不簡單,他應該是從某個星盜手裏逃出來的金絲雀,我得想個辦法幫他解決了鏈子……”

“還有他的名字,竟然叫‘零八’,一定是曾經豢養他的星盜給起的!這說明他的前任主人手下一定有很多個金絲雀,而零八隻是其中之一,但如果是我、我會把他當做唯一的伴侶!”

“他身上有很濃的玫瑰信息素提取劑的味道,不過我還隱約聞到了一點嗯……像是森林的味道,很淡、很特別,我想他應該是害怕不被其他雌蟲喜歡吧?這種東西噴多了也不好,即使他是亞雌、即使他沒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我覺得自己依然會注意到他。”

說著盧壬又偷偷看了過去,“我的朋友,我已經決定了——我要開始追求他!”雖然他是星盜,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愛情有著美好的向往。

對此同伴隻能舉著酒杯祝福,“好吧,祝你好運!”

與此同時,剛被搭訕後反手賣出好幾瓶奢侈酒水的顧庭立馬獲得了老板琉璃的一個飛吻。

琉璃摸了摸火紅的頭發,誇讚道:“我就知道你能行!留下你果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等你名氣出去了,到時候能給我帶來更多的錢,嗚嗚想想就覺得美好!零八啊,繼續加油!咳咳……就是你這信息素提取劑噴得太多了吧?那可都是錢啊!”

顧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聲音溫和,已經進化到可以麵不改色地說謊了,“可是老板,剛才的雌蟲還誇我的味道好聞呢。”

琉璃拍手,立馬大方道:“沒事沒事,那你多噴點!我屋裏還有其他味兒的,過兩天你用完了再去選一選自己喜歡的奧……”

說著他看向另一邊,“零七,你也學著點兒!好好給我掙錢還醫藥費啊!”

神色冷淡的零七勉勉強強勾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會的。”

“呃……”琉璃抹了把臉,就零七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估計能嚇跑一堆客人!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某位名叫“零八”的亞雌逐漸小有名氣,最初隻是在常來消費的客人中傳遞著,到後來這個範圍涵蓋更廣,慢慢被更多的雌蟲所知道。

地下街內——

一隻守著門的雌蟲打了個哈欠,用手肘搗了搗身邊的兄弟,“嘿老兄,你聽說了嗎?黑市東邊有個店裏來了個新的亞雌,長得很漂亮。”

“嗯?有那麽漂亮?你詳細說說……”

“是個黑頭發、藍眼睛的,我之前遠遠去瞧了一眼,要不是裏麵消費太高,我都想近距離接觸接觸了,就那個身段——我感覺自己一隻手就能抱住,嬌嬌小小,這要是去了**……嘿嘿嘿……”

“那個通緝令上的雄蟲玩偶不也是黑頭發藍眼睛?比那長得如何?”

“要我看啊,很像……而且還噴著玫瑰味兒的信息素,我什麽時候才能有錢去看看呢……”

兩隻雌蟲的對話斷斷續續地傳到了另一邊,格蘭皺眉,藏在麵具下的臉色微微發黑。

跟在他身邊的亞雌很快就感受到了格蘭的情緒變化,立馬問道:“大人,怎麽了?”

格蘭繞過地下街冷笑一聲,“我笑他們鼠目寸光,沒見過真正的寶石。”

——怎麽可能有像顧庭一般的存在呢?在他看來都是一群糊住了眼睛的庸蟲,哪裏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寶藏。

他壓平了嘴角,“怎麽樣,有消息嗎?”

亞雌搖頭,“大人,目前還是沒有。”

格蘭看向遠處,眼神玩味。他沒想到自己試圖私藏的雄蟲竟然這麽有能力,能同時躲過辛燭和他的手下,隻有這樣的遊戲才更加有意思,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雄蟲在外麵的時間久一點、受的苦多一點,才能認清誰待他好。

即使那可憐的小家夥可能被外麵那些如狼似虎的雌蟲欺負得髒兮兮、破破爛爛的也沒有關係,畢竟他可不會嫌棄,他會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會一片一片地把破碎的神明拚接好,然後敞開籠子,等著那隻傷痕累累的小鳥自己回歸。

格蘭的笑容更加愉悅了,“那就繼續找吧。”

待格蘭和亞雌的身影走遠了,另一邊的對話聲又傳了出來——

“那隻亞雌……帶著鏈子,很帶感……”

“有機會去看看……”

此刻的格蘭根本不知道自己與真相擦肩而過,錯過了一個找到他的神明的機會。

外星域,一輛巨型重裝的星艦在靠近著OE08號星球。

自從小寶石不見後,坎貝爾的臉色陰沉地可怕,每天開口說話的次數少之又少,即便是說也僅僅與小寶石的蹤跡有關。

坎貝爾:“還能看到信號嗎?”

恩格烈搖了搖頭,神情如出一轍的不好,“不能,隻有那天一次,之後再沒有見到信號出現。”

他手裏的聯絡器這幾天一直亮著屏幕,烏比斯聯盟的群裏已經被幾隻雌蟲發了不下千百條消息,即使他們知道小寶石收不到,但還是在心裏保留了一絲幻想——如果身處異地的顧庭能夠看到那些消息,他是不是會有一點點安全感呢?

“直接去OE08號星。”坎貝爾嘴角掛出一抹冷笑,眼裏寒光盛大——既然敢動小寶石,就要做好被星盟軍團找上門的準備。

……

每次一到晚上,琉璃這裏的客人就很多,顧庭一開始是幫忙擦杯子的,但這幾天有大量的客流湧入,於是他不得不身兼數職,穿著收腰的小馬甲在蟲群中穿梭。

剛不容易送完了剛剛被客人下單的酒水,顧庭喘了口氣靠在吧台上休息,另一邊正擦著桌子的零七淡淡瞥了他一眼,“累了可以進來坐坐,我幫你擋著。”

顧庭眼睛一亮,立馬趁蟲不注意翻了進去,往零七身後一坐,正好擋住了他的身影。他笑眯眯道:“零七,你可真好啊。”

一開始顧庭對於失憶的零七還抱有警惕心,但隨著這幾天的相處後,顧庭發現不記得從前的零七簡直就是行走的冷凍機,說話做事麵無表情,對待雌蟲客人猶如冬日飛雪,即使琉璃無數次安頓,但隻要零七一笑、立馬能嚇退雌蟲,後來琉璃也無奈了,隻叫零七去做一做後勤的事情。

“對了,你昨天托我打問的事情有結果了。”

“怎麽樣?”顧庭立馬被零七吸引了心神。

零七皺眉,低聲道:“在黑市很難找到信號源,除非是這背後的主人。一般進入黑市的蟲都身份有問題,所以他們並不會去與外界聯係,而且黑市的交易見不得蟲,除了後背的勢力,很難找到有用的信號源。”

“這樣啊……”雖然有些失望,但這個結果已經是顧庭預料中的答案了。

這幾天打工掩蓋身份的時候他也沒閑著,因為他借由外貌給琉璃掙了好幾筆錢,於是琉璃對他的寬容也多了很多,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對方很樂意為他解答,因此顧庭也差不多了解到了當前黑市的情況。

零七:“你找信號源是想聯係什麽蟲嗎?”

顧庭摸了摸手腕上的鏈子,“嗯。”

“那很難。”零七麵色冷淡,說話也毫不留情:“像我們這種身份的蟲沒有機會接觸到信號源,除非你想聯係的蟲主動找到黑市來……”

“其實也有辦法啦!”忽然出聲的琉璃把兩蟲嚇了一跳。

紅發亞雌拋了個媚眼,“看在你今天業績這麽好的份上,這次偷懶我就不計較啦!”

顧庭立馬露出笑容,“謝謝老板!”

“天呐天呐別笑了,你再笑下去,我都想對你做些什麽了!”琉璃誇張地捂著胸口,他靠近顧庭低聲道:“怎麽樣?想不想知道什麽辦法?”

偽裝成亞雌的雄蟲乖乖點頭,那副有些奶的溫柔係立馬擊中了琉璃的心髒。

琉璃擠了擠眼睛,硬生生湊到了零七和顧庭的中間,抬著手臂哥倆好地搭在兩蟲的肩頭,“喏,那個正在喝酒的黑衣服雌蟲看到了嗎?”

顧庭順著琉璃的指示看了過去。

是那隻叫作“盧壬”的蟲,小山一樣的身形在本就高大的雌蟲堆裏格外顯眼,似乎是注意到了顧庭的注視,那隻雌蟲放下手裏的酒杯,立馬憨憨一笑,就這副模樣根本讓顧庭想象不出來對方的真實身份是星盜。

琉璃繼續道:“那就隻蟲,好像是叫盧壬什麽吧?別看他一副憨厚模樣,實際上在星盜裏麵名氣很大,要不是這兩年有個橫空出世的亞雌背後有勢力支持,盧壬他們星盜團絕對能坐上領導地位,就盧壬自己也很厲害……”

“他啊,就他的身份,絕對知道信號源或者有和外界聯係的能力。”

說著琉璃懟了懟顧庭的肩膀,另一手不安分地摸了摸對方光滑、點綴著幾個小雀斑的臉頰,“他不是擺明了在追求你嗎?你撒個嬌、答應個約會,估計他能直接把信號源給你,要不試試?”

顧庭臉色為難,他很心動,但是……

他道:“這樣不好吧?我又不喜歡他,這不就是騙蟲感情嗎?”

“嘿!零八你傻呀!這種事情怎麽能叫作騙感情呢?是他主動的誒!”

琉璃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還是見過的市麵少了,要是完全不喜歡,你就當朋友處著,然後在不經意之間露出自己的難處,他喜歡你、自然是要追問的,然後剩下的事情不就水到渠成了嗎?等他告白了,你表現地難過一些,表示你把對方當做是最好的朋友,不想失去對方芸芸……”

這話聽得零七皺眉、顧庭目瞪口呆,他兩望著侃侃而談的琉璃,忽然頭一次發現這位熱衷賺錢老板實際上是個深藏不露的戀愛殺手,就這攻勢,估計沒幾個蟲能抵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