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顛簸行駛。

他們避開了宇宙空間占道, 一路上氣流湍急,坐在飛船內的方家人被分到了三個房間關押,殷萊一個人一間, 腦袋上被戴上銅色的頭盔。

方時礪捏緊拳頭叫住那些人:“你們給她戴的什麽?”

那些士兵看都沒看方時礪一眼,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手上的工作, 方時礪快走兩步想要上去製止他們, 很快雙臂被身後的兩個士兵鉗製住。

提瑞克身邊的大將見狀, 為了讓他安靜告訴他:“方少爺,您放心, 我們對待俘虜的態度一向非常友好, 更何況殷萊小姐是我們元帥的貴客。”

“那你告訴我, 你們為什麽要給她帶這個東西?”方時礪擰著眉頭質問。

“這是安全措施, 殷萊小姐是我們的朋友, 她的實力我們不敢小覷, 為了防止殷萊小姐醒來之後用精神力逃跑,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您放心, 隻要殷萊小姐醒來後不強行使用精神力, 這個頭盔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態度友好地說完,那人示意手下帶方時礪離開。

方時礪看著殷萊被單獨關進了休眠倉內,低頭思索著逃出去的辦法。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方時礪問他們。

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

方時礪被帶了精神力控製手環, 兩隻手酸軟無力, 更沒辦法釋放出自己的精神體, 一路上他留心觀察附近的走廊, 記下路線,精神力檢測儀和監視器的位置他也盡數掌握。

方時礪和唐笑翟被關到了一起, 唐笑翟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 早就嚇傻了, 看到方時礪進來,想找到安全感似的。

“哥,怎麽回事啊?”

方時礪坐到唐笑翟身旁,搖了搖頭,隨即沉了一口氣。

“是不是和姨夫有關係?”唐笑翟小聲詢問。

方時礪抿著嘴不說話。唐笑翟本身是個急性子,方時礪越不說話他越著急,他知道自己肯定幫不上什麽忙,但是他哥不能不說話啊,不說話他就覺得無望了,坐以待斃了,那不是更完蛋嗎!

“爺爺和我媽他們,你知道關到哪裏去了嗎?”方時礪總算開了口,一開口問的卻是這個。

唐笑翟愣住了。

方時礪:“你應該是和他們一起被帶走的,你知道他們被送到哪個方向去了嗎?”

唐笑翟:“我沒留意……”

“……”

“……”

不等方時礪說話,唐笑翟就站起來為自己辯解:“當時那個場麵我光震驚都來不及了,根本反應不過來!我隻是一個正常的17歲的美少孩而已。”

方時礪歎了口氣:“算了。”

“對了,哥,殷萊她……”唐笑翟想到當時的畫麵,不免心驚,他到現在都不敢想象當時的那股力量會是殷萊發出來的。

殷萊,那是殷萊哎,他認識的那個殷萊,從來也沒有人告訴過他,殷萊居然有那麽大的力量,那叫什麽……生化武器嗎?還是什麽高科技電波?

唐笑翟絲毫沒有往精神力上去考慮,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精神力隻有精神體這一個用法。

“她被帶走了,我們得想辦法把人都救出來。”方時礪說。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唐笑翟伸出手。

不是……

他想問的不是這個啊……

他是想問他老哥知不知道殷萊的那股力量是什麽,又知不知道殷萊身上有那麽厲害的武器。

“不是,哥,我……”

“你的精神體呢?還能用嗎?”方時礪轉過來看向他。

唐笑翟愣愣地,連自己想說什麽都忘了:“啊?哦……精神體,不,不能了,他們給我帶了抑製環。”說著,他攤開手給方時礪看自己手腕上綠色的手環。

方時礪抬頭看去,不大的空間,角落裏檢測儀和監視器一應俱全,360°無死角,根本不給他們空餘的時間。

……

偌大的辦公室內,格魯特的臉色很差,時間拖得越長他的身體越是不舒服。

“格魯特,你在想什麽?”提瑞克問他。

“在想那個叫殷萊的女生。”格魯特說。

提瑞克端著茶杯走到格魯特麵前,按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格魯特,不要想那麽多,你已經贏了,你是勝者,這就夠了。”說完,他又輕拍了兩下才離開,轉身走回窗戶邊。

“中央那裏怎麽說?”

格魯特提了提眼鏡:“高政務還在嚴防死守,信息網被我截斷,他們沒辦法向外傳遞消息,不過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我們手上,投降是早晚的事情。”

“格魯特,你不了解,一個上位者,當他擁有了絕對的權利之後,親情和愛情對他來說無足輕重,隨時都可以拋棄,那是我們的籌碼,但不可以完全依賴這個籌碼。”

格魯特聽的渾身發涼,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地離開了會議室。

上位者……

抑製環……

殷萊從混亂的精神力絲線中抽回神智,睜開眼睛,自己正處在一個漆黑的環境裏,額頭上壓的東西很沉重,她伸出手推了兩下沒能推開,她索性釋放出精神力,花費了一些精神力,將壓在頭上的東西整個震碎。

視野瞬間明亮。

她原來在一個休眠倉內,營養自動供給裝置打開著,倉內亮堂如白晝。

或許是那些關她的人沒想到她可以弄開那個壓著她的東西,所以並沒有防備的那麽全麵,打開倉門的開關就在倉內。

殷萊打開休眠倉,發現麵前的環境和她暈過去的時候在精神識海內看到的一樣。

房間外麵有井然有序的踏步聲,殷萊知道是巡邏的守衛,她很輕易地從走廊上走過去,路上的設備都在她的操作下全部失靈。

殷萊找到了方時礪所在的房間,房間就在關著她的休眠倉的旁邊一條走廊上。

推開房門,裏麵的表兄弟二人正排排坐,對著手腕上的抑製環發愁,聽到動靜,兩個人先是做防禦狀,警惕地看向門口,在發現是殷萊之後才放鬆下來。

“殷萊!”唐笑翟驚呼。

方時礪壓住唐笑翟的後頸把他往下一壓:“聲音還可以再大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唐笑翟不敢置信地走過去,上下打量著殷萊,“你沒事了啊!”

“嗯。”殷萊點點頭。

方時礪朝殷萊身後看了一眼,空****的走廊,沒有那些守衛的蹤跡。

“你來的時候看到守衛了嗎?”

殷萊諱莫如深地撇撇嘴。

走廊的另一邊拐角處,格魯特從這裏經過,在走過其中一個緊閉的房間時,忽然停下腳步,狐疑地盯著房門看,半晌,他推開房門,七八個士兵暈倒,躺在地上,身上有被勒過的痕跡,房間裏卻沒有看到繩索。

他快步走向中央的休眠倉,打開倉門,裏麵的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銅色的粉塵。

“該死!”格魯特釋放出精神力,包裹住整艘軍艦。

沒有……

都沒有……

可惡,去哪兒了!

他咬咬牙,到警務室拉響了警報。

“殷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