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金其實在隨口胡謅,他壓根沒有算過卦,也不知道黃邵和刁俊什麽樣的命格。

這麽說的理由,就是挑撥離間。

若刁俊相信了自己的話,真以為黃邵的“窮神命格”坑到他,致使他這輩子都沒辦法發揮金銀山命格,或許會主動離開黃邵。

屆時偷偷在刁俊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他幾筆橫財,就能讓他徹底相信,再也不靠近黃邵。

如此一來,黃邵也會受傷,兩人的友情產生極大裂痕。

計劃是這樣的,但實施起來未必就能如願。

麵對發呆的刁俊,賈正金輕聲說道:“你的目標隻是擺脫現在這種窮苦生活,根本沒必要學習法術。隻需要與黃邵分開,各過各的,他的窮神命格便不會影響到你。金銀山命格顯威,能讓你很快成為七木鎮最有錢的人。”

“跟邵哥分開,我就能成為七木鎮最有錢的人?”刁俊有些不敢相信。

“話盡於此。”賈正金抬頭看一眼天空,“此刻暴雨已止,貧道也該繼續上路了。”

“您要走?”刁俊有些驚訝,“不等到天亮嗎?”

“貧道隻為躲雨。”

“可是……”

“記住貧道的話,”賈正金嚴肅說道,“黃邵的窮神命格壓製著你,使你的金銀山命格失效。若想不受窮,甚至過上有錢人的生活,就得與他劃清界限,從此以後不再來往。否則的話,你將一輩子受窮!你若想過好日子,盡早離開!”

“原來是這樣……”刁俊有些恍然,“邵哥竟然是窮神命格,怪不得我們兄弟從小窮到大,不管做什麽都不順……”

見他接受了自己編造的謊話,賈正金心說有機會:“那麽貧道要繼續雲遊去了,就此別過。”

“等等!”刁俊急忙喊住他。

賈正金回過頭來。

“修士,您真的就這樣走了嗎?您不是說我有資質,而且咱們之間有機緣嗎?”

“沒錯!你是有資質,也算有些機緣。”賈正金點頭,“但是捫心自問,你隻有向道之心嗎?”

“這……”刁俊頓時語塞。

“求道需要誠心,否則空費時間。”賈正金裝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以你的命格,適合富貴一生,而不是修道。隻需要與黃邵劃清界限,離開他便能一生富貴,如此簡單。”

“那邵哥怎麽辦?”

“他是窮神命格,挨著誰誰倒黴!”賈正金說道,“跟你在一起,你們兩個一起窮一輩子。離開你,他自己窮一輩子!”

“請問有沒有辦法化解邵哥的窮神命格?”

“命格無法化解!”賈正金搖頭。

“那……那我若是跟他暫時分開,是不是就會得到巨大的財富?”

“沒錯!”就是這樣,你要有野心,要有成為有錢人的思想。賈正金心中暗喜,“隻要離開他,窮神命格影響不到,你的金銀山命格就能發揮作用,把你變成七木鎮最有錢的人!你的下半輩子都能富貴榮華,享不盡的美好。”

“那我有了錢,再把邵哥接回來可以嗎?”刁俊問道。

“啊?”

“我是說,先跟邵哥講好,離開他一段時間。”刁俊認真說道,“然後有了錢,就把他接過來。我們兄弟一起享受榮華富貴……”

“不可能的!”賈正金搖頭否決,“他是窮神命格,沾到誰誰倒黴。就算你暫時從他身邊離開,得到大量財富。一旦讓他回到身邊,窮神發威,將會再度把你變得一窮二白!隻要他跟你在一起,就永遠隻能過現在這種饑一餐飽一餐,住破房子的苦日子。”

“怎麽會這樣……”刁俊有些難受,“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沒有!你必須離開黃邵,徹底與他斷絕關係,才能夠變得有錢!好好考慮考慮,畢竟是你自己的人生,沒必要被一個外人連累……”

“邵哥不是外人!”刁俊聽到這話,頓時激動起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就是我親哥!我們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那你就寧願被他的窮神命格一輩子壓製?”

“我……”刁俊低頭思索幾秒,看向賈正金露出堅定表情,“就算一輩子受窮,就算金銀山命格被壓製,我也不可能拋開邵哥自己變成有錢人!”

“何必呢?”賈正金勸道,“兩人一輩子受窮,不如一人受窮。何況你還是金銀山命格,多可惜啊?”

“是可惜……”刁俊點頭,“但讓我拋開邵哥自己一個人享福,真做不到!修士,您不知道。若不是邵哥,我活不到現在。我們兄弟從小相依為命,而我一直是邵哥的拖累。沒有他的話,我已經餓死好幾次了。好多時候,邵哥寧願自己挨餓,也會把吃的留給我。有危險的時候,也是他拚命保護我。他就像我的親哥哥,甚至比親哥哥還要親!我不管什麽窮神命格,什麽金銀山命格。若是要我離開邵哥,拋下他獨自變成有錢人,那我寧可不要。跟邵哥在一起,就算要窮一輩子,就算以後還是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甚至常常餓肚子,我也心甘情願!”

本以為可以挑撥刁俊,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賈正金有些意外。

看來黃邵與刁俊之間,友情已經向著親情方向發展,不像自己想的那麽脆弱。

不過,就算親情也不見得不能破壞,親兄弟、親姐妹之間為奪家產反目成仇的戲碼多得是。

眼下挑撥沒有成功,但至少刁俊相信了自己所謂命格的說法。

隻要埋下這個種子,就有機會成功。

想到這裏,對著刁俊說道:“貧道隻是好意相勸,具體做什麽選擇,還是看刁善人自己。你若想要繼續跟著黃善人受苦,這份感情值得稱讚。貧道要雲遊去了,就此別過!”

“修士,真的不留到天亮嗎?”刁俊急忙問道,“要不我去跟邵哥說一聲,至少讓他也送送你?”

“不必了!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賈正金轉過身軀,離開土地廟緩緩消失在夜色之中。

刁俊目送賈正金消失在黑暗中,站在門口好幾分鍾,這才輕手輕腳回到屋內,盡量不吵醒黃邵,在火堆邊輕輕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