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喜睡得正香,耳邊迷迷糊糊聽到聲音,仿佛有人叫喚。

茫茫然起身,準備睜開沉重的眼皮,突然感覺左臂被針刺了一下,然後便有冰涼的**注入手臂。

他現在整個人都是不清醒的,眼睛也是半睜半閉之間,看東西模模糊糊,恍如夢境。

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拔出自己左臂的針,卻發現那東西自己先抽出去,然後不知去向。

還沒等坐起身來,有奇怪的金屬棒子像手一樣將自己按回**,然後手腳,甚至於腰部被柔軟的布匹還是什麽纏住,一下子不能動彈。

半夢半醒之間,張不開嘴說話,掙紮也很無力。

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怎麽回事,也看完全看不清楚周圍環境,以為還在自己家中**。

這應該是個夢吧?

隻是夢有如此真實的觸感和疼痛感覺嗎?

可不是夢的話,自己為什麽睜不開眼,也說不了話,記得有時候做夢也會出現這個狀況,身子動彈不得。

難道是鬼壓床?

他的腦袋也處於睡眠狀態,沒辦法很靈光地運行。

女媧已經輕車熟路,給牛喜注定小劑量的鎮定劑,使其不能立刻清醒過來,保持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狀態。

之前幾次總結出來的經驗,此刻尤為簡單。

確定牛喜的狀態之後,便給他戴上VR視角虛擬頭盔,這是賈正金在第一個異世界滿級之後,在惡劣天氣無法出門玩現實遊戲的時候,專門製造出來的高級遊戲設備。

不過現在這個高級遊戲設備,已經開發出另外一種用途——製造海馬效應。

“這裏是……”恍恍惚惚之間,牛喜發現自己身體獲得自由,可是手腳行動比較別扭,總覺得有些不對。同時發現自己離開屋子,莫名其妙地走在牛欄村小路。

之所以手腳行動別扭,覺得不對勁。因為此刻他的的確確身體被束縛,不能夠動彈。隻是處於虛擬現實狀態,以腦神經控製著一個模擬出來的身體。雖然可以通過腦神經的活動控製身體,但畢竟現實中是不會動的,第一次使用有些許違和感很正常。

何況他現在的也是半睡半醒,腦袋並不清醒。

當然,這個世界沒有什麽虛擬現實技術,甚至還在非常封建的古代社會,科技落後。即使他在清醒的狀況下,也不知道何為虛擬現實。

明明是晚上睡覺,怎麽莫名其妙變成白天?而且自己還在外麵……

抬頭用手遮擋眼睛,太陽光格外刺眼。

“喜子,去玩啊!”原本空無一人的牛欄村內,突然出現一個個熟悉的麵孔。隻見侯力帶著一幫兄弟,笑嗬嗬出現到麵前。

然後自己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自動跟著他們一路奔跑。

到了村口附近,看到自己的父親正在農田幹活。經過之時父親緩緩回頭,本應該痊愈的身體,竟然又變成病怏怏的模樣,每一個動作都花費很大力氣,看著格外虛弱和痛苦。

而當父子兩個目光對上之時,父親眼中浮現出失望、難過、痛心等一係列的情感,在自己身體自動轉頭,跟著侯力等人跑開瞬間,一股莫名的情緒浮上心頭。

接下來就顯得格外奇怪,自己和侯力等人出村後一路向著縣城方向奔跑,隻是一路上竟然都沒有離開村子附近。而且每跑一段,都能看到生病的父親出現在附近,要麽托著病軀在地裏幹活、要麽虛弱地趴在路邊挖野菜、要麽低著頭跟鄰居借米、又或者躺在**不斷咳嗽,想要喝口水卻起不了身……

一個個鏡頭中,父親最後的眼神都落到自己身上,不斷浮現出讓人心情壓抑的目光。

他突然覺得不斷重複的一幕幕都那麽眼熟,隻是經曆過的現實中,父親沒有這麽蒼老,自己也還很小……

他想要停下腳步,可身體卻不受控製,還是跟著侯力等人繼續往前跑,一直沒有停歇。

一遍一遍重複著的那些畫麵,讓他突然發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父親所經曆的痛苦竟然那麽多……

然後突然之間,眼前景象飛轉。

視線之中的父親消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跟著侯力他們一路奔跑,頭也不回的自己。

然後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父親,非常虛弱地站在田地中間,就連拿著鋤頭都很吃力,卻不得不繼續開墾,目光看著遠處不知為何有些絕望。

之後,自己和侯力等人一直在前方跑著,隻留一個背影。而自己化身一幕幕患病的父親,以各種姿態看著“自己”不顧一切地離開,絲毫沒有停留。

那一瞬間,心裏瞬間刺痛,仿佛感受到了莫名的痛心和絕望。

尤其是身體虛弱與心靈痛苦的感覺結合在一起,讓他突然理解很多事情。

原來換了個身份之後,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混蛋,也難怪父親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

再想起自己回家,每天跟著牛順上山砍柴時父親的表情,心中略有感悟。

他在自己和父親的身份之間不斷切換來切換去,一直重複著所有的場景。

這些場景既熟悉又陌生,明明不像自己經曆過的真實情景,卻又充滿著熟悉感,看不出任何陌生之處,仿佛親身體驗過。

充滿矛盾的情景持續很久很久,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

知道周圍環境突然變暗,牛欄村和周圍的風景徹底消失,隻留下一片漆黑。

茫然的牛喜環顧周圍,耳邊突然傳來馬車軲轆的聲音。

順著聲音往遠處看,就見父親乘著羊家家丁駕馭的馬車,在一條看不見終點的道路不斷前進。

他想要追上去,身體卻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馬車消失在遠方。

就在此刻,遠方空域出現一個猙獰的獸臉,緊接著耳邊傳來父親恐慌而淒慘的求救聲。

漆黑的世界被鮮紅血液渲染,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恍惚之間,仿佛看到父親被一個獸臉人身的妖怪抓住,血盆大口向著他啃咬過去……

“不要——!!”牛喜突然驚醒,滿身大汗。

結果發現自己躺在房間**,似乎做了個夢。

外麵已經天亮,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可是這個夢如此真實,讓他惶惶不安,於是抱著腦袋坐在**一動不動。

閣樓之上,變作野貓的賈正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心說這不算違反約定吧?

嶽琅隻說不能對目標直接使用迷惑心智的法術,我這算是科技手段,跟法術無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