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和謝與真也早早地就起了床。他們倒是想多睡會兒,但走廊裏到處都是新生們興奮的談論著什麽的聲音,吵吵鬧鬧的讓人也無心安睡。

無奈之下他們也隻能起床了。

洗漱時,謝與真瞥了他一眼道:“你突破了。”

傅玄正好擰幹了毛巾遞給他,在他接過去後笑著開口道:“積累的也差不多了,再不突破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昨天在靈力訓練室時他就已經感受到了修為即將突破的征兆。但凡事講究緣分,征兆雖然有了,但突破的契機卻還未到來。

他倒是也不心急,依舊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事。結果就在昨天晚上入睡的時候,他竟然就在睡夢中突破到了練氣四層。

這倒是令他有些沒想到,不過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兩人洗漱好後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行李,確定沒什麽落下的之後,最後才一起離開了這個他們已經住了三天的房間。

房間外的走廊裏已經沒什麽人了,所有人此時都已經匯聚在了一樓大廳裏。

傅玄和謝與真一同下去時,一眼就看到了正朝著他們瘋狂揮手的季悅。

兩人隨之便朝著那邊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發現,跟季悅坐在一起的還有喻飛白三人。

“早啊。”傅玄率先打了聲招呼,其他人也一一跟著回應。尤其是蘇琅和容瑾珩,這兩人也麵帶微笑的和他打著招呼,將昨天的小插曲拋在了腦後。

傅玄當然也不會舊事重提,他們看起來又是那副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幾人坐在一起隨便聊著天,除了季悅外,其他人看起來都不怎麽緊張。

而季悅見他們一個個都淡定的不行的樣子,不由得道:“唉,你們看起來也都太冷靜了吧,隻有我一個人緊張的不行。看,我手心都搓冒汗了。”

蘇琅好笑的問:“你為什麽這麽緊張?即將到達學校就這麽讓你激動嗎?”

季悅理所當然的道:“那當然啊。我可是我們村唯一一個收到丹雲的錄取通知書的,可以說我是我們全村的希望。可是我也聽說丹雲資質高的天才比比皆是,像我這樣的樣樣都比不上人家,可不得緊張嘛。”

他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著,卻也難掩那骨子裏透出的自卑。

丹雲裏麵的世家子弟可是三大學院曆年最多的,像他這樣的從小地方出來的普通學生在裏麵還真的不算什麽。

他既興奮,又緊張,最後就是濃濃的自卑。他雖然臉上帶著笑,但心裏著實是非常擔心自己以後能不能適應這樣的學院生活。

蘇琅失笑,這樣的話他也確實不知道該怎麽接。畢竟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理解不了季悅此刻的心境。

他是如此,容瑾珩亦是如此。

他們都沒說話,而喻飛白也不是很善言辭,也想不出要說什麽。至於謝與真,他就不是那種會安慰人的人。

在一片沉默中,傅玄忽然開口道:“你不需要跟別人比什麽,做好你自己就可以。這個世界上天才的確有很多,但更多的卻是那些平凡的人。接受自己的平凡,不以為恥,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認可。也不需要想著去超越那些天才,或許你也有那些天才都沒有的閃光點。”

季悅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反射性地就問道:“那傅哥你說,我的閃光點是啥?”

他一臉期待的看著傅玄,後者在沉吟了片刻後也一本正經的回道:“話癆算不算?”

季悅:“……”

“噗嗤~”旁邊忽然傳來幾聲笑聲,帶動著沉默的氣氛也活躍了起來。

季悅在無語了片刻後也跟著樂了。他對著傅玄道:“真沒想到啊,你平時看起來挺高冷的,沒想到還會講冷笑話呢。”

傅玄不置可否。

緊接著季悅又道:“不過你是怎麽想到那番話的?我聽著竟然還覺得挺有道理的。”

傅玄道:“不是我說的,是有人曾經也這樣對我說過。我隻是借花獻佛,拿來送給你而已。”

季悅隨即道:“那對你說了這些話的人,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吧。”

“算是吧。”說完這句話後,他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表情也變得非常奇怪,讓人看了有些捉摸不透。不過好在那樣的奇怪並未持續太久,他的表情也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說了那些話的人的確對他很重要。畢竟是第一個被他親手掐死的人,他總是會不吝嗇自己的記憶去記住那些特殊的人的。

不論是什麽,隻要是沾了“第一個”的名頭,就總是具有值得紀念的意義的。

季悅沒看出什麽,隻單純的點了點頭。倒是旁邊的蘇琅兩人看出了些端倪,但他們卻也並未多嘴。

他們心裏很清楚,傅玄所說的“重要”隻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那個重要,應該還帶著其他的含義。

而他口中的那個人所說的那些話也十分的耐人尋味。

盡管他們還不知道傅玄的靈根和資質是什麽,但不論如何,他這個人看上去就不像是那種會甘於平凡的。因為他的眼睛裏沒有懦弱,隻有平靜與堅定。而他在戰鬥時也會露出與平時不同的狠厲。

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甘心泯然於眾人。

所以曾經那個對著他說讓他“接受平凡”的人,很明顯就是別有用心。

而看傅玄的表情也能知道,那個人的下場肯定非常淒慘。

基於這樣的認知,蘇琅和容瑾珩第一次意識到了傅玄的深不可測,這個人絕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這樣簡單。他們也同時對他的來曆產生了興趣。

不過直接問是不可能的,對他們來說查一個人是十分簡單的事。隻要吩咐下去,不到三天傅玄的全部資料就會擺在他們的案上。

就在他們琢磨著要不要調查一下傅玄的時候,大巴車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降落在了地麵上。

大部分學生都難以控製自己興奮的心情,一股腦的全都湧到了車門口那裏,隻有少部分的人還沉著冷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彈。

大廳裏頓時鬧哄哄的換成了一團,最後還是熊珂幾人出麵,這才維持好了秩序。

所有人都被要求排好了隊,等到車門打開後,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按部就班的下了車。

車子外麵是一座寬闊的廣場。放眼望去,廣場上異常空曠,隻除了一座矗立在廣場中央的巨大人物雕像外,就再沒有其他的建築物了。

剛剛從車上下來的新生們都正在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隨後他們都不由自主的被那座巨大的雕像吸引了注意力。

隻見那雕像雖然巨大,卻每一處都雕刻的極為細致。不論是衣服上的褶皺還是花紋,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雕像臉上的五官也是如此,遠遠看去就如同真人一樣。

正在新生們驚歎不已的時候,熊珂幾人也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們也在遙望著那座雕像。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中,他們忽然對著那座雕像遙遙行了一禮,態度之恭敬令人驚訝。

有機靈的當即就反應了過來詢問道:“學長,那座雕像是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熊珂道:“那是聖祖的雕像。想必你們也都知道,當年是聖祖以身祭陣,才換來了天下太平。如今雖然時過境遷,但我們也應當牢記聖祖的恩德。這不僅僅是對聖祖的敬重,也是丹雲的校訓。等你們正式入學後,你們就會明白的。”

在他說完後,新生們都露出了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唯有隱在人群中的謝與真輕聲冷笑著,除了他身邊的傅玄,再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不過傅玄也並未多問什麽,有時候太刨根問底了,反而會引起對方的不喜。

他們沒在廣場上多停留,熊珂很快就領著他們往校門口那裏走了過去。

如曾在立體地圖上見過的那樣,丹雲學院的正門入口果然修建的氣勢恢宏,而在門口正前方還矗立著一座兩人高的巨大石碑,上書“丹雲學院”四個遒勁有力的金色大字。

據說這幾個字是當初建立丹雲學院的第一代校長親手所寫。那位校長乃是金係天靈根,主攻殺伐之氣,他所寫的字自然也摻雜著一絲他自身的氣息,光是看著便覺氣勢凜然。

校門口那裏早已有老師在等候著他們。

熊珂領著新生們走了過去,跟那位老師交接了一番後便和其他二年級的學生先行離開了。

新生們看著他們離開還有些不明所以,直到那位陌生的老師發話,讓他們跟著他離開。

新生們不明就裏的跟著他走,最終被帶到了一個巨大的體育館內。

在進去之前,傅玄注意到在門口處還插著一個小小的牌子,上書“訓練館”三個大字。

進去了之後他們才發現,偌大的館場內部竟被用擋板隔出了許多個獨立的隔間。

在每個隔間的門上都貼著標識牌。比如說這位老師現在帶他們來到的就是標識為靈根測試處的小隔間。

在隔間裏有三位老師正分別坐在三張桌子後麵等著他們,在每張桌子上也都擺著相同的靈力測試儀和顯示器。

所有新生隨後就被分成了三隊,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測試靈根和修煉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