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亭瞥了眼他們激動的神色,淡淡回道:“不可。鹿采老師那裏還未給出信號,我們不能貿然行動。”

“可是學長,機會難得,錯過了可就沒了。”林凡仍有些不甘心。上一次因為傅玄,導致他在鹿采心目中的印象分下跌,這一次的行動說什麽他都要立下大功,以挽回自己的形象。

如果這一次的課外曆練,他的總分成績沒有達到優秀的話,等到回到學校,勢必要遭受那些人的嘲笑。

他又怎麽甘心如此。

公孫亭並不怎麽喜歡他這副急功近利的性子,但他卻並未明顯的表現出來。對待學弟學妹,他一向很寬容。

此時此刻他也耐著性子道:“越是到緊要關頭,越是要小心謹慎。這個時候也最是忌諱魯莽行事。更何況,你真的以為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嗎?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此行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林凡握緊了手中的法器,神色有些陰沉的道:“消滅詭秘和南疆聖教。”

公孫亭:“南疆聖教一直供奉的邪神還未出現,此時並不是出手的好時機。且耐心等待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凡縱使有再多的不甘心也隻能暫時壓著了。

他們繼續在一旁埋伏著,而在廣場上,聖子卻開始跳起了祭祀的舞蹈。

此時月色正濃。銀色的月光仍舊不偏不倚的照滿了整片水麵。

月光下,清冷絕塵的聖子正在翩翩起舞,銀色的墜飾隨著他的舞動發出了叮鈴叮鈴的脆響。

他的舞姿並不曼妙,也不柔美。祭祀之舞,神聖端莊。他的臉上也從始至終麵無表情,仿佛那高高在上的神明,遙遠而不可侵犯。

傅玄緊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視線不曾移開一分一毫。

他想將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從高處拉下,想讓他的臉上露出不一樣的色彩。

他想褻瀆神明。

這一欲望是如此強烈。他按著劇烈跳動的心髒,臉上露出的笑容既瘋狂又邪肆。

聖子身邊的商齊察覺到他那熱烈的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隨即便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但傅玄卻不肯收斂一絲一毫,他狂妄的與之對視,眼中是勢在必得。

他的態度表明,他不會輕易放手。

商齊的神色立刻沉了下去,看著他的目光中也帶上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傅玄啟唇輕笑,並未將他的殺意放在心上。他的全部心神又重新落在了聖子的身上。

隨著祭祀之舞漸入**,那原本平靜的水麵也冒起了許多水泡,就像是沸騰的開水那樣。

水麵下暗流湧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冒上來。

銀飾的脆響已經接近尾聲,隨著最後一聲落下,水麵的平靜也徹底被打破。

沸騰的景象散去,一道道純白的霧氣隨之從水底飄了上來,不一會兒就將整個水麵徹底籠罩住。

這景象看上去頗為仙氣,但放在此時此刻的情境下,卻顯得異常的詭異。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神色異常緊張的盯著水潭的方向看。

聖子和商齊則立在一旁,正靜靜地等待著什麽。

過了沒多久,水麵上飄**的霧氣稍稍散去,一朵朵嬌豔的蓮花忽然憑空出現。蓮花在短短的時間內盛開、綻放,幽幽清香隨著微風襲來,沁人心脾。

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沉浸在了這怡人的花香中,傅玄也不例外。但他本就一直保持著警惕之心,心誌也較其他人堅定,在陷入沉迷的不久之後便立刻清醒了過來。

隻是花香濃鬱,將他團團包裹住,他身處其中,卻無法時刻保持清醒。

眼看著自己的心神即將被再次迷惑,他心一橫,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掰斷了自己的左手拇指。

十指連心,骨頭錯位的劇痛讓他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環視四周,其餘的人都已經被蠱惑,臉上的神情也都變得茫然又呆滯。

他抬頭朝著聖子的方向看去,就見後者也正看著他。那雙瀲灩的眸子裏似乎閃過了一絲笑意,稍縱即逝,快的他差點沒捕捉到。

商齊也看見了仍舊保持著清醒的傅玄,他的眼中很快劃過一絲驚奇,而後他低聲道:“主人,那個人類要不要處理掉?”

“不必。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對他動手。”

“是。”

在他們談話間,水池裏也已經盛滿了蓮花。在花香濃鬱到極致的時候,一道金光忽然從水底直射而出。

金光破開霧氣,將池中的蓮花分攏兩邊。不一會兒便有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從金光中緩緩升起,而在金蓮上正坐著一名身穿華貴衣袍,頭戴冠冕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