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自昏迷中蘇醒,意識仍有些混沌。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昏迷前的那一刻,那時他身中屍毒,即將命不久矣,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並救了他。

他那時意識渙散,還以為是錯覺。但現在他能活著醒來,也就證明之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錯覺。

那位聖子的確救了他。

他下意識的摸上了左肩,發現那裏的傷口不僅被仔細包紮過,血也止住了。他閉上眼細細的感受了一番,體內的靈力扔在正常流轉,並未有任何不適。

他睜開眼,眼中閃爍著淡淡的疑惑。

他不明白,那位聖子為什麽要救他?因為他是祭品,所以不能死嗎?隻是若真是這樣,隻要吊著他的命不就好了,何必將他救治痊愈,讓他能有反抗的能力?

從公孫亭的描述中,那位聖子心狠手辣,做事狠絕,可不像是會突然大發善心的人。除非對那位聖子來說,他還有利用價值。亦或是,他還有別的目的。

就在他想得入神之際,一聲細細的嚶嚀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下意識的垂眸看去,就見一隻漂亮的白毛狐狸正趴在他的身旁,此時正睡眼惺忪的抬起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金色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他。

他一時驚訝,不明白這隻小狐狸是從哪裏來的。而且看上去,它還在他的身旁睡了有好一會兒了。

不過片刻,小狐狸就完全清醒了過來,並且還爬起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傅玄看著他綿軟蓬鬆的白色毛發,忽然覺得心癢難耐。

但還不等他摸上去,小狐狸就一個跳躍準確的落在了他的胸口上。傅玄胸口一重,兩隻手也下意識的抱住了小狐狸綿軟的身體。

幹燥的手指嵌進柔軟的皮毛裏,傅玄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眼角也帶上了些許的笑意。

他揉了揉小狐狸的下巴,輕聲問道:“你這小家夥是從哪裏來的?”

小狐狸垂眸看他,金色的眼睛裏仿佛有什麽一閃而逝。傅玄沒看清,不等他去細究,身下就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顛簸感。他一時不察,就因為慣性往旁邊倒了過去。

他下意識的將小狐狸撈進了懷裏,並用手護住了它的頭,免得它被磕到碰到。

小狐狸蜷縮在他的懷裏,金色的眼睛卻大大的睜著,裏麵沒有半分害怕的情緒。

等到顛簸感過去後,傅玄就聽到外麵傳來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有人不悅的斥責道:“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停下來?”

“大、大人,車輪陷進水坑了。這地麵剛下過雨,所以……”

“啪”!

隻聽一聲清脆的鞭子聲響起,先前說話的那人再次不悅的道:“廢話什麽,既然都知道車輪陷進去了,還不趕快弄出來!要是耽擱了時間,我就通通把你們扔進蛇窟裏喂蛇。”

被斥責的人眼底浮現出明顯的恐懼,他不敢反抗,連忙就和其他人一起,開始想辦法把車輪從泥地裏推出去。

傅玄坐在昏暗的環境裏,他看不見外麵發生了什麽,但卻能聽見外麵的動靜。從剛剛那兩人簡短的對話中,他也了解到自己目前正身處於一間封閉的車廂裏,而外麵的有很大的概率是南疆聖教的人。

他終究還是落在了他們的手裏。

隻是他卻並不驚慌,畢竟這是他早就料到的。隻是不知道公孫亭他們有沒有發現他已經被抓住了。就算他們沒發現,那麽他現在也沒辦法聯係他們。因為他剛剛發現,自己身上的東西已經被全部搜走了,就連他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玉也沒能幸免。

這倒也在意料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還是將車輪從水坑裏推了出去。之後車子再次啟動,一行人繼續上路。

傅玄放鬆的靠在車廂壁上,雙手抱起小狐狸將其舉到了眼前。

看著小狐狸那雙靈動的金色眼睛,他不免笑著問道:“你這小東西不會是從哪個野林裏偷偷跑上來的吧?也難為你這麽短的腿還能爬上車。”

小狐狸聽完,立馬一爪子叨在了他的嘴上。雖然沒出血,但傅玄還是被叨的一疼。然而他卻並未生氣,反而還笑意更濃。

“生氣了?你該不會聽得懂我在說什麽吧?那要不然我給你取個名字,叫小白怎麽樣?”

小狐狸又一爪子呼在了他的臉上。

傅玄握住它的小肥爪,一時失笑。

“怎麽,不喜歡啊?也是,小白這個名字的確太普通了。畢竟隻要是個白毛的,都叫小白。那我給你重新取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