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因為聖祖江淩月的緣故,地位一直十分超然。在靈界民眾的心中,江家也更是他們的信仰所在。

如今正是戰爭時刻,為了穩定民心,對於江家的人他們也並不能貿然出手。否則也許會導致民心動亂,令本就嚴峻的形勢雪上加霜。

心中的懷疑還需要慢慢去驗證,不可操之過急。

隨著時間的流逝,穆家的人也已經被關進監牢有一天一夜了。

而另一邊的傅玄和謝與真也正動身趕往這裏。

在這之前,穆家與魔族勾結,背叛了人族的事情也早就被長老會公之於眾。

整個靈界也是一片嘩然。要知道穆家不僅僅是頂級世家之一,還是靈界最大的法器製造和供應商。

幾乎每一位修士所使用的法器都來自於穆家。但如今長老會卻宣布他們是叛徒。

一時間整個靈界都沸騰了。有些情緒過於激動的修士當即就衝進了穆家所開設的店鋪裏鬧騰,掌櫃和店員也都不敢阻止,隻能任由他們砸毀店內商品以發泄情緒。其中當然也不乏渾水摸魚的。

而這種事也在同一時間內發生在靈界各處。想當初穆家所開設的店鋪可謂是遍布整個靈界,但如今卻又在短短的時間內不得不被迫關門大吉。

穆家至此可謂是徹底亂了,也徹底跌落了神壇。從此以後,頂級世家中也再沒有它的位置了。甚至於在靈界,也再沒有穆家人的一席之地了。

那些穆家的旁支雖然對主係一脈所做的事情毫不知情,卻也仍然被所有人所唾棄著。僅僅是因為他們姓“穆”而已。

一時間,穆家人也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這些消息也同樣的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傅玄和謝與真的耳朵裏。

他們也從其中得知了穆家人目前正被關押在長老會裏。

而穆家從陣法裏得到的鎮物,此時必然也已經不在他們手裏了。

不過沒關係,隻要它還在靈界,那麽他們就必然會將其拿到手。

傅玄帶著謝與真直接踏破虛空,穿越時間與空間的界限,一瞬間便落在了長老會的正廳內。

如今已經成神的他,已然擁有了撕裂虛空的能力。隻是與朱顏的天賦技能所不同的是,他的這種能力沒有任何限製。隻要他想,他便可以去往世間任何地方。

長老會裏的所有修士原本正在做自己的事情,但卻在忽然之間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

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隨即被那道氣息壓製的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正廳裏來來往往的有許多人,此時此刻卻全部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隻剩一雙眼睛在艱難的轉動著。

傅玄牽著謝與真的手淡定的從他們的中間穿過,如入無人之境。

而當那些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時,臉上便立刻就露出了極為驚恐的神色。

在這之前,傅玄的畫像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靈界。加上他的樣貌本就出眾,自然也十分令人難忘。

也因此,現如今的靈界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至於謝與真,他這會兒已經恢複了原本瑰麗的樣貌。隻是對於靈界的人來說,他這張臉盡管足夠吸引人,卻也實在陌生。簡而言之,現如今沒人認得他是誰。但那些人的視線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黏在他的臉上。

有那麽一瞬間,他們甚至都忽略了那道恐怖氣息的存在。

謝與真被如此多熱切的視線包圍著倒是並未覺得有什麽,他已然習慣了這樣的注視。但傅玄卻有些不悅。他略帶警告的瞥了眼周圍的人,而那些接收到他視線的人也立刻就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神色也隨即變得蒼白無比。

盡管傅玄並未對他們做什麽。對於不會阻礙他的人,他向來仁慈。畢竟濫殺可不是他的習慣。

離開了正廳後,他們便來到了外麵的走廊裏。

和正廳裏一樣,走廊裏也站滿了全身僵硬的人。

看見傅玄和謝與真出現後,所有人的臉色也都是一變再變。

但盡管他們都已經認出了傅玄通緝犯的身份,此刻卻什麽都做不了。他們不僅僅是身體無法動彈,就連體內的靈力也無法凝聚。

此時此刻他們也是真真正正的手無縛雞之力。

他們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人從他們的身邊走過。

之前還未來到這裏的時候,謝與真的心中還有幾分迫切。但現如今已經身在此處,他心裏原本的那些迫切倒是消散的幹幹淨淨。

如果忽略了那些僵硬在原地的人的話,他們此刻倒不像是來找茬的,反而更像是來郊遊的。

傅玄牽著他的手一路悠閑的前行。當然他們也並非毫無目的,因為那件鎮物正在熱切的召喚著它的主人。

他們一路跟隨著感應而去,很快便來到了一棟純白色的建築物前。

樓裏沒有電梯,他們便順著樓梯一步步的往上爬去。

這棟大樓很空,每一個樓層幾乎都看不到人影。

不過他們並未在意,隻悠閑的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上走。

等到達第五層的時候,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也終於看到了兩道人影。

定睛望去,那正是江宋玉和霍亦瀾。

看他們的姿勢似乎是正要出門,但傅玄和謝與真的到來卻徹底打亂了他們原本的計劃。

江、霍二人原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傅玄和謝與真的身影逐漸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裏。

隨著他們的走近,兩人的麵容也越發變得清晰。

江宋玉並不關心傅玄長什麽樣,他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謝與真吸引。

他看著那張逐漸靠近的臉,思緒也漸漸變得空白。

紛亂的回憶在此刻紛至遝來,仿佛將他重新拉回了從前。

那時候他和太初還是好友,他們還未決裂。回憶中,他們也曾把酒言歡,月下暢談。而那時,諸多好友也都圍繞在他的身邊,他們每天也都過得十分快活。

太初在一開始的時候並不能很好的融入他們,因為他性格內向,也時常沉默寡言。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的那些好友們想要與其相交的心思。

因為太初長了一張過分漂亮的臉。

即使是仙人也會有欲望,也無法擺脫身為人的本性。

對於美好的事物,誰又能不渴望呢?

就連他也不例外。

曾經他也被那張臉吸引過,並隨之萌生了與其交好的強烈念頭。

他也一直都知道他的好友太初即便什麽都不做,隻需要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就能立刻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而那些人看著他的目光也並不單純。

隻是太初卻並不懂那些人的視線中所包含的深層含義。對於**,他總是那樣懵懂無知。自然,他也就無法給予那些人回應。

他的這位好友啊,雖然是一位實力強悍的古神,但心性卻意外的十分單純。

曾經他也曾詢問過太初為何會那般不通曉世事人心。依他看來,這並不符合常理。

但太初卻答,自他誕生起,他的一生便被困在了殺戮裏。他對世間所有的認知都來自於那些陪伴他的古神。但古神卻隻教他最基本的常識,並沒有教他人心冷暖,世事變化。

他如那些古神一樣,永遠高高的立在天穹之上,垂眸冷漠的觀望著世間萬物。

古神並不會與人類多接觸,他對於人類也並沒有與之結交的興趣。

那時候也遠沒有現在這般和平,到處都是戰爭與殺戮。留給他喘息的時間並不多,他也似乎一直都走在去往戰場的路上。

或許也正是因為他所處的時代是那樣的背景,所以古神才並不教授他除殺戮以外的其他知識。

因為那對他來說並非必需。

直到他因為傷重而陷入了沉睡。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外界也早已是滄海桑田,變化的超出了他的認知。

若非遇到了醉月,或許他會順勢進入人間,親自去體驗人世的變化。

不過,事實無法改變。

他記得,太初講述的語氣很是平淡,就連神色也沒什麽變化。但作為傾聽者的他卻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心疼的情緒。在衝動之下,他也對著好友信誓旦旦的保證,會教會他所不懂的那些東西。

但最後他到底還是食言了。

一切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或許是在他的那些好友們逐漸將注意力落在太初身上的時候吧。

太初總是對那些人的示好視而不見,單單隻對他特殊。他心中暗自竊喜的同時,卻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嫉妒。

因為他才是該被眾星捧月那個。

而太初正在奪走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當他產生這個認知的時候,他也早就開始有所行動。

想要重新奪回那些好友對他的關注,就必須讓他們厭惡太初。

而這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整個仙界恐怕也隻有他真正的了解太初。他很清楚這個人的心性有多麽簡單,但其他的人卻並不知道。

隻需要一點點的謠言,便能將其形象顛覆。

他所做的也隻不過是放出一些似真非真的消息罷了。

有時候真真假假才最能撩動人心。

事實證明,他對人心的把控也的確十分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