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銘都要被氣瘋了。在這次的考核中,隻要隊伍裏有一個人選擇救援,那麽其他的人也同樣會被視為放棄了考核。

從他們被分到一個隊伍開始,他們就是一個團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今傅玄卻根本就沒和他們商量,竟然直接就捏碎了傳訊符尋求救援,這根本就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也根本就不在乎這次的考核。

如此自私的行徑一下子就把段銘惹怒了。而其他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李恪和卓風等人很快就不悅的皺緊了眉頭。張欣瑤也是一臉的怒容。唯有謝與真對傅玄是完全信任,神色始終平靜。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霍亦瀾和江宋玉看上去倒是沒那麽生氣,看著傅玄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若有所思。

張欣瑤是幾人中脾氣最暴躁的,她向來被人捧慣了,此時自然也不肯忍耐脾氣。隻聽她氣衝衝的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做會連累我們所有人?你這個懦夫,連任務還沒開始呢居然就隻想著退縮,真不知道你的金丹到底是怎麽上的!”

聽著她這番極不客氣的話語,再看其他人憤怒中帶著指責的神色,傅玄驀然輕笑一聲。他手中隨即凝聚出炎槍,在其他人驚詫的眼神中竟直直的朝著張欣瑤所在的方向擲了過去。

段銘見狀下意識的就要阻擋,但那杆炎槍卻在快要到他麵前時驟然消散,下一刻便又在他身後凝聚。

迎著那越來越近的灼熱溫度,張欣瑤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她忍不住向後退去,一時竟忘了自己還可以使用靈力抵擋。

就在她避無可避,以為自己即將被貫穿的時候,那杆炎槍卻擦著她的臉頰直直的插進了她身後的地麵裏。

隨後張欣瑤也跟著踉蹌了兩步,最後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再加上傅玄的修為不低,其他的人竟然都沒能阻止得了。

驚訝凝固在臉上,誰都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

“傅學弟,你……”李恪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傅玄沒理會他們現在是怎樣的反應,他隻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張欣瑤的麵前。途中段銘想要阻攔,卻被他一杆炎槍攔在了一丈之外。

沒一會兒,他就站定在了張欣瑤的麵前。而張欣瑤看著他,竟還顫抖著手指指著他道:“你、你放肆!”

傅玄聞言卻又是一聲輕笑,他平靜的看著張欣瑤,眼神卻令後者有些毛骨悚然。

“這就是放肆了嗎?我還沒動真格的呢。不過學姐如果再這麽煩人下去,我也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之前容忍你,不過是不想與你計較。我希望學姐接下來能夠好好完成任務,不要再拖後腿。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張欣瑤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強忍著冷笑道:“你能對我怎樣不客氣?你還能殺了我不成?你別忘了,這次任務可是留影石全程記錄的。你敢對我動手,學校和我的家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傅玄看著她這副色厲內荏的模樣,卻是頗為無所謂的道:“誰知道呢。這次任務可是很危險的,隨時都會死人。像學姐這樣優秀的煉丹師,萬一不小心死在了任務裏,那可就真是太可惜了。”

明晃晃的威脅,他根本無所忌憚。還有他看過來的眼神,輕蔑的、高高在上的,就真的像是在看死人一樣。盡管他沒釋放出任何殺氣,但張欣瑤卻毫不懷疑他對自己的殺心。

從沒經曆過這些的她終於從心底裏感覺到害怕了。她顫抖著咽了咽口水,一時竟覺得全身發軟。

不僅僅是張欣瑤被傅玄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懾到了,其他人也是如此。尤其是李恪和段銘。

先前他們對傅玄不了解,隻覺得他金丹初期的修為想來還無法比得過他們。但傅玄現在這一出手便讓他們明白了他們與他之間的差距。

雖然這位小學弟如今還隻有金丹初期的修為,但他那杆炎槍中所表現出來的殺伐之氣卻讓他們所有人都為之一驚。李恪和段銘也毫不懷疑,如果他們真的跟傅玄動手的話,那勝負的結果便有些難料了。

而一年級三人組此時在驚訝過後,看著傅玄的眼神中就真的隻剩下崇拜了。他們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把四年級的學長學姐放在眼裏,簡直酷斃了好嘛!

說到底,他們對張欣瑤也是不喜的。隻是一直敢怒不敢言而已。如今傅玄的舉動也算是狠狠替他們出了口惡氣了。

傅玄輕描淡寫的說完後,便隨手就收回了炎槍。

謝與真此時也適時的開口道:“諸位不妨看看天上。”

眾人下意識的就抬頭朝著頭頂看了過去。雖然太陽有些刺眼,但他們還有神識。很快他們就“看”見在最頂端上有一道金光正在亂竄,似乎是急著想要出去,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而那道金光也正是從傅玄捏碎的傳訊符裏出來的。

眾人見狀,頓時臉色一變。

金光出不去就意味著,學校發給他們的傳訊符也沒用了。這一次,他們是徹底失聯了。

而那金光在躥了沒一會兒之後,也就自行消散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眾人一時都不禁有些沉默。就連張欣瑤也不害怕了,自己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這沉默的氣氛也沒持續多久,霍亦瀾便開口道:“很奇怪,為什麽我們在村口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了,都沒有村民出來看看呢?”

經他這麽一說,李恪和段銘等人才反應過來,這村子的確是有些過於寂靜了。

“可是不對啊。”卓風指著從家家戶戶的煙囪裏冒出來的煙道:“村民們都在燒飯啊,他們怎麽會沒聽到我們的動靜?”

傅玄看向他問道:“你和劉偉是最先進來的,沒有到處看看嗎?”

劉偉和卓風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略有些尷尬的回道:“沒有。主要是我們不了解這裏的情況,怕到處亂跑會引起村民的懷疑,就想著等你們進來後再去調查。”

他們兩人畢竟隻有練氣修為,如此謹慎一些倒是也無可厚非。

聞言,一旁的段銘便隨即鋪展開神識想要探查整個村子。但沒過一會兒他就神色微變道:“不好,我的神識也受到了限製。”

其實以他金丹期的神識,完全可以覆蓋這整座村莊,但如今他的神識卻隻能在一個很小的範圍裏打轉。

這壓根不正常。

聽他如此說,李恪和江宋玉等人也很快就釋放出了神識。結果得到的反饋和段銘是一樣的。

而他們這些金丹期修士都這樣了,卓風等三名練氣期修士所受到的限製那就更大了。他們的神識甚至都隻能探查他們身周不到百米的範圍。

傅玄和謝與真並未參與他們的討論,而是直接去了離得最近的那間房屋前。

那屋子門前有一座不算大的院子。此時院子門沒鎖,他們輕而易舉的就推門走了進去。

而他們這番舉動卻怪異的沒有引來屋主的阻攔。直到他們走進堂屋裏,就看見屋主一家五口都麵容朝上、整整齊齊的躺在地上。他們的雙手都放在各自的腹部,雙腳也是並攏的。再看他們的臉上竟然看起來都十分安詳,甚至他們的嘴角也都帶著寧靜的微笑。

若不是他們的臉色看起來紅潤又健康,隻怕看起來和死人也沒什麽區別。

這場景看起來當真是詭異至極。

而更詭異的是,他們的桌子上竟然還擺著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所有人碗筷都擺放整齊,卻無人動過。

傅玄蹲在他們身邊檢查著他們的身體,卻並未察覺到他們身體上有什麽異樣。

他們的脈搏都還在跳動著,呼吸也都是平穩的。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與此同時,謝與真也去了廚房查看。卻發現灶膛裏的確有柴禾在燃燒著,而大鐵鍋裏卻煮著一鍋水。

真的是水,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但謝與真掀開鍋蓋後便嗅到了濃烈的陰氣。盡管鍋裏的水此時看起來是沸騰的狀態,但升起的水蒸氣卻透著透骨的寒涼。

與其說是這一鍋開水,倒不如說是一鍋已經煮沸的陰水。

暫時不知道這裏的村民煮陰水有什麽作用,謝與真便將鍋蓋重新放了回去。

他從廚房裏出來,就看見傅玄正站在那一家五口的身旁。

他走過去問道:“有發現什麽嗎?”

傅玄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道:“麵色紅潤,身體健康。暫時看不出什麽。我們去其他家看看吧。我有預感,這裏的情況應該都是一樣的。”

謝與真沒有異議。兩人從這家人的房子裏出來後,就看見李恪等人也正好從旁邊的幾間屋子裏走出來。

卓風三人一看見他們兩個,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他們身邊道:“這個村子真是怪異。我們剛剛探查了一共兩棟房子,發現裏麵所有的人居然都並排的躺著。要不是他們還有呼吸,我們還真就當他們死了呢。”

劉偉道:“除此之外我們倒是沒發現什麽其他的特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