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抱著謝與真進了帳篷後,隨手就開啟了隔音陣法和防窺視的結界。

隔音陣法是帳篷內自帶的,但結界卻是他自己布置的。

謝與真看著他從容的手法,忍不住輕笑道:“看來你在地下室的奇遇不少,最起碼修為漲了不少。你現在修為到哪個地步了?”

傅玄對他有問必答,見他好奇便回道:“已經是練氣大圓滿了,出去便能築基。”

“那很好啊。之後你再努努力,很快就能金丹了。在靈界,金丹修士的地位雖然比不上元嬰修士,但也頗為受人尊崇。等你突破了金丹,實力也會更強。到時候你也能更好的幫我了。”

傅玄看著他輕鬆的神色,眉宇間卻有些沉重。

他動作輕柔的將謝與真放在了榻上,卻並未立刻直起身。

謝與真躺在那裏與他對視,唇角還帶著未褪的笑意道:“怎麽還不起來?你擋著我的光了。”

傅玄緊抿著唇,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輕輕地問道:“真真,你是不是很疼?”

謝與真愣了愣,隨後他唇角的笑意消失,神色也迅速冷淡了下來。

隻見他疲憊的閉上了雙眼,語氣也有些無力道:“是啊,我很疼。是靈魂撕裂的那種痛苦。”

傅玄不發一語,隻抓著他的手將自身靈力渡進了他的體內。

溫熱的靈力霎時溫暖了他冰冷的經脈和身體,但卻緩解不了絲毫靈魂上的痛苦。

他垂著眼抓住了傅玄的手道:“沒用的。我的傷在我的神魂上,你這樣的治療手法對我沒有任何用處。”

“那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你好受一些?”傅玄輕輕地問,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無法抑製的心疼。

謝與真瞧著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語氣中也忽而帶上了幾分惡劣的道:“神魂上的傷自然就隻能用神魂來補。想要我不痛,除非你去殺了他們,用他們的神魂來為我療傷。”

他說的自然就是王奇那三人。

傅玄聞言沒多說什麽,隻淡淡說了個“好”字,隨後起身便要離開。

謝與真見狀連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微微用力便將他重新拉了回來。

傅玄再次俯身撐在他的身上,看著他的眼神也比剛才更深沉了一些。

謝與真正抬頭撫摸著他的臉,嘴角也噙著笑意道:“你不是一向都很聰明嗎?怎麽我說什麽你都想都不想的就去做?就不怕我害你嗎?難道我在你的心裏就有那麽重要嗎?”

傅玄想告訴他,他在他的心裏自然是非常重要的。重要到任何東西都比不上。

但他還未開口,就聽謝與真接著道:“其實,你在我的心裏也同樣重要。傅玄,我好像理解了人類說的喜歡是什麽了。”

傅玄抓著他的手,眸色深深地問道:“所以,你開始喜歡我了嗎?”

“不。”謝與真忽然抬頭在他的唇角親了一口,而後他重新躺了回去笑道:“我想我早就喜歡你了,隻是那時候還不懂而已。”

傅玄慢慢湊近了他,啞聲問道:“那我現在可以親吻你嗎?”

“當然可……唔~”

深深地親吻回**在兩人的唇齒間,曖昧的水聲不斷的響起。朦朧的燈光下,兩人的身影互相交疊,仿佛緩緩融成了一道。

傅玄到底顧念著他的身體,並未做的太過分。隻親的他的雙唇微微紅腫了才依依不舍的放開。

謝與真微微喘息著,臉上也染上了兩坨潮紅,如點了胭脂一樣,看上去豔麗至極。即使他此刻頂著的隻是一張普通的臉,但對傅玄的吸引力卻同樣存在。

一開始他對他的一見鍾情的確是始於見色起意。但到了如今,見色起意或許還有,但更多的卻是他已經深深喜歡上了這個人了。不論他披著何種皮囊,終究還是他。

兩人此刻都已經躺在了塌上。謝與真也一如往常的躺在了傅玄的懷裏。

“還在痛嗎?”傅玄心疼的問。

謝與真淡淡回道:“沒關係,忍忍就過去了。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

傅玄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忍不住詢問道:“為什麽會這樣?你的神魂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想聽嗎,那些陳年往事?”

“我想了解你的一切。但我並不想強迫你去回憶那些對你來說很痛苦的記憶,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用說。不用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而令自己痛苦。”

“沒什麽好痛苦的。回憶的痛苦還不如神魂撕裂的痛苦來的深。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我的神魂曾經被生生撕裂過。之前靠著天地靈氣養著,倒是恢複了一些。隻是不能使用太多我的天賦能力,否則就會受到反噬。”

“這一次,是因為為了那個女人是嗎?”

“是,她很厲害。雖然隻是一抹從仙界逃出來的殘魂,但是受濁氣影響,她的實力也大幅度增強。我猜,她在人界的時候應該也殺了不少人。否則她身上的濁氣也不會那樣濃厚。”

傅玄聽了他的話,卻若有所思道:“從仙界逃出來的?那她本來也是仙嗎?既然如此,她又為何會變成如此?”

謝與真不甚在意的回道:“大抵是受了濁氣的影響吧。她不是第一個從仙界逃出來的仙人,上一次你在南疆看到的那個邪神,他也曾是仙。但受到濁氣侵蝕,他就變成了那副鬼樣子。”

“又是濁氣。這濁氣究竟是什麽?又從何而來?”傅玄疑惑的問道。

“要認真說的話,這濁氣的來頭可不小。”謝與真窩在他的懷裏回憶道:“當年天地開辟之初,便有濁氣誕生。起初上古眾神並未在意,直到人類出現,並建立了國家。國家之間戰爭不斷,殺伐逐鹿,便會滋生對權力的追逐,還有其他的欲念。濁氣依托人類心底的惡念所生……不過說起惡念,就算是上古眾神,也並非沒有絲毫的私心。濁氣賴以生存的惡念自然也有他們貢獻的一份。”

“人類心中的惡念越擴大,濁氣便越強大。那時候,上古眾神也掀起過信仰之戰。而我,也有幸參與其中。隻是,我對人類的信仰並不感興趣,我隻想消滅濁氣而已。”

“隻是後來濁氣不僅吸收了人類的惡念,還吸收了眾神的惡念。它變得太過強大,等到眾神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也已經無法阻止它的成長了。最後為了阻止它繼續為禍世間,眾神便聯手將其封印。隻是在那之後,上古眾神便盡數陷入了沉睡,包括我。但在千萬年後醒來的卻隻有我一個,其他的神明應該都隕落了吧。”

傅玄認真聽著,也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重點。

“既是上古眾神的封印,那應當不會被輕易解開。又為何這濁氣現在還在為禍世間?”

謝與真冷冷嗤笑道:“濁氣自仙界而出。若要問緣由,隻怕要問問那些九重天上的仙人,他們都幹了些什麽。”

若提仙人的話,他們目前手上倒是有現成的一個。

傅玄隨後就將那縷殘魂放了出來。

粉色的光團重新出現,比之前倒是收斂了許多。

傅玄此時正倚靠在榻上,謝與真就靠坐在他的懷裏。為了防止他著涼,傅玄還拿了毯子給他仔細的蓋好。

他們這般親昵的姿態落在那縷殘魂的眼裏便猶如直視烈日般刺眼。

它不安的跳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忍住尖聲叫道:“神君,您為何與這個凡人這般親昵?您不該如此。”

傅玄冷冷道:“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凝香也隻是為了您著想。您這樣高貴的身份,不是隨便哪個凡人都可以玷汙的。”

傅玄的神色變得越發的冰冷,他不耐煩的打斷了它的抱怨道:“好了凝香,我把你叫出來可不是為了聽你這些廢話的。既然你對我這麽了解,不如說一說我以前的事好了。還有,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若是神君想了解以前的事,凝香自然知無不言。但是神君,您的身份目前還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若您想了解,凝香可私下說給你聽。”

“這倒有意思了。有什麽話是我不能聽的?”謝與真語氣懶散的問道。

殘魂即刻反唇相譏道:“神君的事,自然不是你這等凡人可以聽的。”

“是嗎?”這話卻是對著傅玄問的。

傅玄親昵的親了親他的額頭,寵溺道:“自然不是。”

殘魂見狀便大叫道:“神君,您怎可對這凡人如此縱容!”

傅玄抬眼看它,眸色冰冷道:“看來我的確對你是太過縱容了,才會讓你在我麵前如此放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那殘魂的身上也立刻就多了三道用火焰凝結而成的枷鎖。

炙熱的火焰環繞著它的魂體緩緩流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其燒為灰燼。

殘魂感受著那灼熱的溫度,當即便求饒道:“神君饒命,難道您不想知道您剩下的殘魂的位置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

“當然不是!凝香愛慕神君已有千年,怎會以此來威脅您?!”

“愛慕?”傅玄冷冷的笑了一聲,問道:“凝香,你為什麽要那麽執著的找到我的殘魂?真的是因為愛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