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了宿舍門外。
當著謝雨申的麵,謝與真打開了傅玄所在宿舍的大門。
餘光瞥見謝雨申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謝與真的心中也劃過了一絲了然。對方果然調查過自己,否則也不會知道這宿舍不是他的。
他對此倒並未覺得有什麽。隻要對方的調查沒有影響到他的生活,他完全可以不在意。
當然,要是影響了那就另說了。
趕在謝雨申開口之前,他便率先開口道:“我和傅玄住在一起了,你有什麽意見嗎?”
一記直球砸的謝雨申猝不及防。他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各種糾結的神色還未完全展開就僵在了那裏,讓他此刻看起來有些滑稽。
但謝與真看著他卻沒有笑,而是在靜靜等著他的答案。
謝雨申沉默了片刻,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怎麽會。隻要你喜歡,做什麽都可以。”
謝與真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因此並未多說便開門走了進去。
謝雨申跟在他的身後。而落在最後的傅玄卻沒跟著進門,而是留在了門外。他看得出來,謝雨申是想要跟謝與真談一些私人的事。他沒必要硬湊上去。
而進了門的謝雨申見他沒跟進來,心裏對他的觀感也好了那麽一丁點。
真的隻有一丁點。
謝與真隨手將外套脫了放在旁邊的架子上,而後隨意的走到沙發前坐下說道:“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謝雨申站在門口,看著這間宿舍裏處處都是雙人活動過的痕跡,心裏不禁產生了一絲酸楚。養大的白菜居然真的被豬拱了,這讓他怎麽能不心酸。
他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你們住在一起很久了?”
謝與真沒理會他臉上的糾結,隻淡定的回道:“我和他剛開學就住在一起了。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謝雨申:“……”
“你、你早就知道我調、調查過你?”因為太過驚訝,他的舌頭甚至有些打結。
謝與真神色淡淡,語氣平靜的道:“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謝雨申連忙道:“當然不是。就是……你不怪我嗎?”
他由著小心翼翼的問著。
謝與真看著他道:“我知道你想了解我的生活,但你下次可以直接來問我。我會回答你,隻要你問的問題不過分。”
謝雨申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回答,一時震驚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問道:“真真,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了吧?”
被巨大的驚喜衝昏了頭腦的謝雨申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謝與真的臉,他強忍著心底的喜悅,卻還是忍不住翹起嘴角道:“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明天就要出發離開學校了。”
謝與真問:“幹什麽去?”
“我接了外出的任務。多則一個月,少則兩三個星期我就會回來了。”
謝與真看著他,神色有些意味不明的問道:“除了這個,你沒有別的想說的了?”
“自然是有的。”調整好情緒後,謝雨申的臉色也變得正經起來。
他斟酌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真真,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不要隨便相信任何人,等我回來。”
謝與真背倚著沙發,不動聲色的問道:“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謝雨申認真的道:“真真,你就沒覺得你之前的生病很蹊蹺嗎?在你生病的時候我就委托了人去調查,但調查的人反饋給我的消息中卻並沒有什麽特殊的。隻說你是因為與人發生意氣之爭,被打傷了又落了水才會生那一場大病。這種理由雖然合理,但仔細想來卻有很大的漏洞。我不相信這樣的理由,我懷疑是有人對你動了什麽手腳。”
聽他這麽說,謝與真卻並不驚訝。見他如此,謝雨申也明白他隻怕也有所猜測了。
謝與真問:“你調查到是誰動的手腳了嗎?”
謝雨申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很快是多久?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一次去人界,可能會遇到危險?那些人可以對我動手,也許也會對你動手。”
謝雨申沉思著道:“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但是這次的任務我很早就接了,準備了那麽久也推拒不了。如果他們真的對我下手,倒是可以借此找到一些線索。”
“以自身為餌尋找線索,這個舉動可真是瘋狂。”
謝雨申看著他柔和的笑著道:“因為誰都不能傷害你。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謝與真注意到他的眼底有殺意在湧動,卻驀然嗤笑道:“好一個誰都不能傷害我。謝雨申,你這話說的可有些冠冕堂皇。我們已經很久不說話了,你也很久沒關心過我了。所以,你是以什麽樣的立場來說這樣的話?”
“抱歉,以前的確是我疏忽了。但以後不會了。”謝雨申愧疚道。
“這些話就免了吧,你也不嫌肉麻。”謝與真嗤笑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就放手去做吧。我也很想知道想要害我的人究竟是誰。”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
謝雨申說完該說的便離開了。路過門口時,他見傅玄正倚在牆邊發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提醒了一句:“照顧好真真。認真對待他,他不是你能玩弄的對象。如果你對他不好,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應該清楚謝家的勢力。”
在謝與真麵前他是一隻溫順的綿羊,但在傅玄麵前他卻恢複了狼的本性。
傅玄淡淡瞥了他一眼,神色中也帶著同樣的危險道:“我的人,不需要你提醒我該怎麽做。”
謝雨申冷哼:“你的人?小心說大話閃了舌頭。”
傅玄看著他,忽然輕笑了一聲道:“怎麽,難道真真沒告訴過你,我們從開學就一直住在一起嗎?”
謝雨申:“……”
嗬嗬,好氣。
“就算住在一起了,那也不是你的人。”
傅玄懶得與他爭辯,直接進了宿舍並“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謝雨申都快被他這行為氣笑了。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朝著緊閉的房門嘲諷了一句:“嗬嗬,真幼稚。”
說完他才覺得解氣了一樣離開了。
房間裏,傅玄自然也聽到了那聲幼稚的發言,他並未理會,隻徑直走到了謝與真身邊坐下。後者順勢就鑽進了他的懷裏,並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著。
傅玄撫摸著他柔軟的頭發問:“剛剛他和你說了什麽?”
謝與真抱著他的腰打了個哈欠道:“他說他接了任務,明天就要離開學校去往人界。他還跟我說,要我小心身邊的人。他已經察覺到我之前的生病有隱情了。”
“那他這次去是要將自身作為誘餌?”
謝與真不意外他能猜到,便接著道:“我已經傳令給商齊,讓他務必跟緊謝雨申。我有預感,這一次那些人肯定會對謝雨申下手。”
他們猜得沒錯。在謝雨申第二天離開了靈界後,隨後就有一群人悄悄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而與外麵的雲波詭譎不同,校園裏的生活依舊是那樣平靜。
在月考結束後,學生們也放了一天假。
在假期裏,學生們可以自由進出校門。已經憋瘋了的學生們大多都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學校,隻有少部分不想出門的留了下來。
傅玄和謝與真也留了下來,不過他們的假期時間全都貢獻給了訓練室。
除此之外,留下來的還有喻飛白,容瑾珩和蘇琅等人。還有許久不見的季悅,他被分配到了地字二班,教學樓和他們相距甚遠,因此平時也不怎麽會碰得到。
幾人訓練到了很晚才散去。第二天他們便接著開始了學習生活。
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堂課總是那樣的讓人不適應。除了少部分人外,大部分學生看起來都有些神色懨懨。
而隨著上課鈴聲響起,當看到進入教室的是歐陽娡之後,那些困得想要打瞌睡的學生們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歐陽娡掃了他們一眼,神色看起來並不算特別好。這也讓底下的學生心裏不禁產生了一絲絲忐忑。
在眾人緊張的等待中,歐陽娡開口道:“這一次的月考,我們班的總體成績依然位居第一。當然,這是應該的,也沒什麽值得高興的。還有就是班級內部的成績排名表和校內的排名表已經出來了,待會兒我會發給大家看一看。另外,在這一次的月考中也有幾名同學考的不是很理想,其中一名同學也即將離開天字一班,被調換到其他的班級去。”
此話一出,大部分學生心裏也越發忐忑起來。他們都在胡亂的猜測著,那個被調換出去的會不會是他們自己呢?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正在這時,歐陽娡忽然念道:“王浩同學,請你收拾一下東西吧。等會兒新同學就要過來了。”
被點名的王浩頓時漲紅了臉,頂著教室裏其他人看過來的視線,他不禁慢慢握緊了拳頭。
他不想離開天字一班,被調換出去的學生有多丟人他不用想都知道。但歐陽娡已經發話了,就算他再不願意也無法反抗。最終他也隻能不甘心的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而在他走後,頂替他的新同學也隨之走了進來。
還是個老熟人——正是喻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