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寇仲,跋鋒寒三人挾著上官龍,從曼清院後相將掠出,竄房越脊,望城南的方向走去。

目的地是城外南郊的淨念禪院。

根據他們從上官龍口中得知一些關於最近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和氏壁的資料,對於天下人都趨之若騖的和氏璧。

寇仲是絕對想要插上一的,他一直相信,自己和徐子陵能練成從來有沒有人練成的《長生決》那自己和徐子陵的一生民,絕對不能就這樣平淡的過一輩子。

雖然兩人因為羅羽的存在而失去了與傅君倬的相遇,但兩人依然在宇文世家的追殺後誤打誤撞的練成了《長生決》。

楊廣死後,兩人也在江都附近成立了他們的雙龍幫,並在與杜伏威的交易中,占據了一定的地盤。

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名字,依然不可逆轉的崛起。

三人都把警覺提至最高的狀態。

在劫持上官龍的時候,邊不負既然出手過,那麽綰綰也說不定就在附近,對於綰綰那個魔女飄忽無定的行事作風,怎麽能讓他們不全神戒備。

以陰癸派一向以來橫行霸道的作風,他們絕不會讓自己幾人就這麽輕鬆容易的擄人而去。

寇仲領先而行,跋鋒寒挾著上官龍居中,徐子陵負責殿後。

忽而躍落橫巷,忽又穿房越舍,逃遁路線忽左忽右,教人難以尋覓。

走了近三裏路,城南高牆在望時,仍是一路無阻。

三人既高興又奇怪。

以綰綰和邊不負之能,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綰綰和邊不負會任他們離開。

唯一的解釋是綰綰不在洛陽,而邊不負卻自問沒有單獨收拾他們的能力。

當寇仲撲上一座華宅主堂的瓦麵時,忽地倒跌而回,領著兩人從另一方向溜走。

後麵的跋鋒寒知道不妙,叫道:“甚麽事?” 寇仲足下不停,答道:“前麵有個女人。”

徐子陵倒抽一口冷氣,莫非剛才自己等人想象中綰綰不在洛陽這等美事僅僅隻是自己幾人的一個夢?遂問道:“是綰妖女嗎?” 寇仲呻吟道:“應該不是,綰綰從來都不戴麵紗的。”

橫巷轉瞬已盡。

三人耳鼓內同時響起一聲嬌柔的女子哼音。

以他們的膽量,心中亦不由湧起寒意。

晃如全身進入了三九寒冬。

要知他們正全速飛馳,對方仍能把聲音送進他們耳內,僅僅憑借著一點,就可以知道對方的功力已達何等驚世駭俗的地步。

寇仲一個側翻,先落住左方牆頭,然後橫過不知誰家宅院的後園,躍到院內宅舍最接近的瓦麵處。

兩人如影附形,同時來到瓦背上。

三人倏地停下。

目光投往前方另一座房舍頂上。

隻見明月斜照下,一位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的女子,正迎風而立,麵對他們。

三人心中都生出詭異莫名的感覺,更知道憑對方的輕功,絕對沒有逃走的機會。

她的身形婀娜修長,頭結高髻,縱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感到她迫人而來的高雅風姿。

隻是她站立的姿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如此不用露出玉容,仍可生出如此強大魅力的女子,三人以前連做夢時都沒有想過。

跋鋒寒一對虎目電芒閃射,緩緩放下上官龍,沉聲道:“是否『陰後』祝玉妍法駕親臨?” 徐子陵和寇仲早猜到是她,但這時聽跋鋒寒說出她的名字,亦不禁不住頭皮一陣發麻。

再一聲嬌呼,在三人耳鼓內響起。

以他們的功夫,竟也耳鼓像針刺般劇痛。

祝玉妍驀地消沒不見,他們耳內同時響起呼呼風暴的狂嘯聲。

風嘯像浪潮般擴大開去,刹那間整個天地盡是狂風怒號的可怕聲音。

偏是四周寧靜如昔,令他們知道定是祝玉妍弄出來的手腳。

當風聲變成雷雨的聲音時,三人都有若置身於狂風暴雨核心中的可怕感覺,遍體生寒,腳步不穩,要以無上的意誌,才能勉強保持平衡。

如此魔功,確是聞所未聞。

驚濤裂岸,洶湧澎湃。

三人完全不明白祝玉妍如何能令他們生出這樣的錯覺。

真的似是正有一堵高逾城牆的巨浪,正從某處往他們狂湧過來,聲勢驚人。

三人忽然感覺祝玉研的目光掃過徐子陵的時候,整個人放出的氣勢忽然微不可察的停滯了一下。

三人立時在這停滯下掙脫了祝玉研那種讓人難受至極的氣場。

寇仲和徐子陵都很奇怪,他們這幾年來遇到的那些對於他們來說屬於絕頂的高手,在看到徐子陵的時候,都會微不可察的愣上一下。

宇文成都如此,綰綰如此,師妃暄如此,就連今日遇到的陰後祝玉研和那傳聞中的了空也是同樣如此。

但好在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化險為夷。

“你就是徐子陵?”祝玉研看著徐子陵,聲音中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魅惑。

徐子陵生出感應,因這種感覺,他曾經在綰綰的身上遇到過一次,雖然綰綰和祝玉研之間有很大的差距,但這就足夠了。

徐子陵一咬舌尖,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在天魔音中始終保持著靈台的一點清明。

“恩?不錯。

不僅人很象,而且實力也不能讓人小看呢。”

祝玉研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徐子陵能在自己的天魔音之下清醒過來,反而有種,如果徐子陵無法從天魔音中清醒過來的話,她才會覺得吃驚。

“聽說,你們一次又一次的破壞了我們陰癸派的好事。

我的弟子綰綰幾次捉拿,都沒有將你們捉住。”

祝玉研伸出芊芊玉指,輕輕的點著自己的額頭:“本來我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以綰兒的武功,怎麽可能會對你們兩個小鬼沒有辦法?這讓我們派內有很多人對綰綰的能力報有很大的懷疑。

但我今天終於知道為什麽了。

你們想知道麽?” “哦?陰後似乎和傳聞中有所不同啊?是小子們走運呢?還是陰後和其他那些高手一樣,都無法對陵少下死手呢?如果是,嘿嘿,看來,我得考慮下,是不是用陵少這副臉蛋來騙點吃喝。”

寇仲嬉皮笑臉的說道,但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井中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