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堅身材高大,但那把骨劍拿在手裏,卻與一般武林中人手持三尺青鋒無異。
隻是多了幾分豪邁和狂野的氣息。
“虎嘯!飲盡無數惡人之血,凶狠異常,你要小心了。”
張仲堅將自己手中的骨劍,揚了一下,挽了幾個劍花,但是他所謂的劍花,卻與武林中人的劍花不同,武林中人的劍花重的是一個形,而張仲堅的劍花則是重意,兩者相比,則如同工筆和潑墨。
四散的劍氣,沒有能刮起羅羽一片衣角。
“戰魂!”羅羽淡淡的說道。
羅羽的精神似乎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但是內心卻十分抗拒這中感覺,既然內心抗拒,那麽就不必再去理會,羅羽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如果進入某著境界就可以打敗天下所有的高手。
特別是剛才與張仲堅對抗的時候,隱隱感覺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遠遠超過自己的人存在著。
其中有幾股力量更是讓自己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但是專心處理眼前的戰鬥,是羅羽一直以來信奉的準則。
隻有在眼前的戰鬥之後,自己才有資格去處理以後的事情。
“你能達到這個境界,想必你也有所感應那些人的存在的吧。”
張仲堅似乎對那些人的存在早就已經知曉,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他們是誰?”羅羽問道。
“打過之後你就知道了。”
張仲堅說完,提起手中的虎嘯猛的劈向羅羽。
沒有任何的花俏,最直接,最簡單的直劈,但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在其中。
往往最直接,最簡單的招數中藏著的,是最有效的攻擊。
羅羽看也不看,憑借著身體的自然反應,戰魂反手上撩。
本來隻該有一聲的兵器撞擊之音,卻突然變成三記悶雷。
羅羽一時失算,被遠遠的震開。
“我沒有學過任何人劍法,我會的,隻是劈,砍,點,刺,削,掃,幾個最基本的動作。
但二十年時間,足夠我把這些動作練成我的本能。
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練成劍法的人,也是從這些動作中摸索出自己的劍法,別人能,我為什麽不能?自創劍法六勢。”
張仲堅道。
羅羽活動了一下自己被震得有些發麻的手腕。
見羅羽表情始終沒有任何改變,張仲堅也失去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鏗”! 虎嘯出手。
天地立交.草原再非先前的草原,而是充滿肅殺之氣,虎嘯劃上虛空,劍 光閃閃,天地的生機死氣全集中到劍鋒處,天上星月立即黯然失色。
這感覺奇怪詭異至極點,難以解釋,不能形容。
羅羽再看不到張仲堅,眼所見是虎嘯破空而來,橫過兩丈空間,直擊自己。
要知任何動作,是由無數動作串連而成,動作與動作間怎都有點快慢輕重之分,而張仲堅的一連串出手的動作,每一個動作均像前一個動作的重覆鑄模,本身已是令人難以相信的奇跡,劍法至此,可見張仲堅對於劍法的造詣已經遠遠超出所有人的理解範圍。
劍在張仲堅的手中,已經不再具有原來的兵中君子之稱,取而帶之的,是一種天地莫可抵禦的威嚴,神聖不可侵犯。
大巧若拙,一劍勝千劍。
戰魂在這強大的攻擊下興奮不已,劇烈的抖動,似乎是在宣揚自己此刻的激動。
羅羽的戟法一切隻能以一個快字去形容,發生在肉眼難看清楚的高速下,戰魂早離手劈出,化作閃電般的長虹;劃過虛空;劈向襲來的一劍。
處在劍氣包圍中的張仲堅感到周遭所有的氣流和生氣都似被羅羽這驚天動地的一戟吸個一絲不剩,一派生機盡絕,死亡和肅殺的駭人味兒。
與剛才的交手完全是兩種感覺。
剛才羅羽的攻擊雖然殺氣濃烈,但卻沒有現在這樣充滿了死亡的味道,甚至連自己的劍氣也感覺到那死亡的氣息的威脅。
戰魂的破空之音在張仲堅聽來,卻與地獄裏的冤魂嚎叫沒有什麽差別。
“劈之劍勢!” “地獄之門!” 整個燕洲如同閃過一連串炸雷一般,兩人兵器互相拚鬥數已百記,誰也沒有落於下風。
張仲堅的虎嘯或左或右,或上或下,來來去去都是最直接的一記劈下,每一劍,都夾雜著龐大無比的力量,越到後麵,威力越發明顯,滾滾的悶雷之音,在其劍上響個不停。
但羅羽的戰魂也沒有絲毫的畏懼,隨著虎嘯的威力越來越大,戰魂飛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攻擊的方位也越來越狠到了最後,幾乎每一下都是砍在虎嘯的同一個位置,強如虎嘯這類的神兵,同一個位置經受了太多的強力攻擊,也有點吃不消,如果不是有張仲堅的真氣護著,估計已經被崩出一個口子來。
見自己的攻勢破不了羅羽的攻擊,隱隱有點被壓迫的趨勢,張仲堅劍勢一變再變。
稍稍取得一點上風,最後將羅羽徹底壓製在自己的劍下。
羅羽冷喝一聲:“大地驚雷!” 原本快到肉眼難辨的戰魂在一瞬間變得緩慢而沉重,每一擊,都如同驚雷墜地,猛烈絕倫。
“砍之劍勢!”張仲堅也不得不變招應付羅羽的攻擊,因為每一次攻擊之後,張仲堅都能感覺到自己在力量上被壓製得死死的。
若非兩人同是練習《戰神圖錄》的話,自己早就敗了下來。
張仲堅的虎嘯每一部分均變成製敵化敵的工具,以劍柄、劍身,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沒想過的方式,著數大開大合,如同洶湧澎湃的大河一般,氣勢雄渾莫測。
而羅羽卻專門攻擊其縫隙,對展開密如驟雨、無隙不入、水銀瀉地般的近身攻擊。
每一個動作有洋溢著濃烈的殺氣和驚人的戰意。
雙方奇招迭出。
以力對快,其間沒有半絲遲滯,而攻守兩方,均是隨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緊湊激厲處又隱含霸氣逼人的意味,精采至難以任何語言筆墨可作形容。
你來我往,互相交換數千次攻擊,一記硬拚之後,二人各自被對方震的退後十步。
虎嘯斜指地麵,張仲堅麵沉如水,一臉的凝重之色。
羅羽倒提戰魂,如同一支標槍一般挺立著。
一陣威風吹過,羅羽身上的披風化成一堆飛灰,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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