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趙安一個噴嚏脫口而出。

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奇怪了,怎麽最近天天打噴嚏,可又沒發燒感冒的跡象。”

“莫非有人在想我?”

趙安心頭泛起了疑惑。

隨即他又搖搖頭,把這些念頭拋開。他在鹹陽城裏認識的人寥寥無幾,哪會有人掛念他。

“算了,還是振作起來吧。再過幾天裝修就完工了。”

“我的酒館也能重新開業啦。”

趙安笑言道,望著眼前麵貌一新的酒館,內心湧動著一絲自豪。

這可是他親手打造的“江山”啊!

步入酒館內部。

趙安看著嶄新的桌椅,還有已換上統一製服的店小二。

他滿意地點點頭,笑容滿麵。

然而,此時的章台宮朝堂上,氣氛卻截然不同。

由於他提出的五項改革方案,使得整個秦國如同一鍋沸騰的粥,混亂不堪。

以王琯為代表的保守派,與以李廝為代表的改革派爭執多日,至今仍不分勝負。

盡管嬴政支持李廝一方,也有意推進改革,但王琯這邊的官員數量也不少。

如果貿然執行下去,恐怕這些官員會集體辭職。

屆時,麻煩可不止朝堂混亂那麽簡單,整個秦國也將受到影響。

嬴政固然無所畏懼,哪怕天下大亂,甚至比當初各國混戰還要嚴重,他都有信心力挽狂瀾。

他隻是不願看到,才安穩沒幾年的天下再次陷入動**。

“李大人,六國百姓各有生活習慣,若硬要他們遵循我大秦的規矩,定會感到不適。”

“萬一出了岔子,該由誰負責?”

王琯正色道,臉上神情極為嚴肅,絲毫不敢鬆懈。

他知道李廝此人何等厲害,麵對他時,稍有破綻便會一敗塗地。

“王大人此言有誤。”

李廝擺擺手,接著說:“現在已不存在您口中的六國之民,天下皆是我大秦的子民。”

“作為大秦子民,豈不應遵循大秦的規矩與習慣?”

“若一直讓他們保持原狀,他們隻會銘記故國,永遠無法真正成為我大秦的一員。”

“唯有從根源上,逐步改變他們,才能使他們內心深處認定自己是秦人。”

“否則,我大秦曆經千辛萬苦統一天下的意義何在?”

李廝這一席話,邏輯嚴密,毫無破綻,處處從大秦角度出發。

不僅王琯,旁人聽來也覺無懈可擊。

王琯緊鎖眉頭,雙方誰占上風,此刻已是一目了然。

俯瞰下方各執一詞的雙方,

嬴政麵色平靜如常,始終未發一言。

他完全可以直接拍板,強行推行這五項改革措施。

但他並未這樣做,遲遲未做決定,還因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

他欲借此機會看清支持王琯的究竟有多少人。

嬴政不會對這些人采取行動,隻是心中要有數。

作為一個合格的皇帝,他要維持朝堂的平衡,而非讓某一方獨大。

這便是為君之道中的權衡之術。

文官前列,有一人始終微眯雙眼,沉默不語。

他便是大秦右丞相馮去疾,而李廝為左丞相。

秦代尊右,馮去疾名位高於李廝。

馮去疾對大秦絕對忠誠,對嬴政亦是如此。

他之所以不開口,並非看不清這五項措施的好處,而是不能開口。

他深知嬴政的心思。

然而,作為文官之首,他不便輕易表露觀點。

同樣,武將之首,武成侯王翦亦未發言。

如果說馮去疾心中有所顧忌,

王翦這位老狐狸則是壓根不想卷入此事。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堅定站在嬴政一邊,全力支持。

更何況,王翦已有隱退之心,平日盡量少言。

他深知自己功勳卓著,

說功高震主毫不誇張。

因此,絕不會輕易表達看法。

論自保,

王翦堪稱天下第一人。

自汙,這種消除當權者猜疑的手段,正是他率先使用的。

見下方仍在激烈爭論,嬴政冷冷道:“爭了這麽久,連個兩全其美的結論都拿不出來。”

“一群無能之輩。”

“明日再議!”

話落,嬴政起身離席,退出朝堂。

近來,他煩心事頗多。

首先是支持分封製的權貴鬧得愈發厲害,甚至有人包圍郡守、縣令的官邸。

顯然,背後必有人在操縱此事。

嬴政暫未動手,意在查清幕後有多少人,以便一網打盡。

其次關乎趙安,據黑冰台情報顯示,趙安極可能與阿房有母子關係。

得知此消息後,嬴政獨自在懸掛阿房畫像的宮殿中待了一整天。

出來後,他下達的第一道命令便是讓黑冰台詳細調查趙安的父親身份。

然而,數日過去,黑冰台一無所獲,絲毫未能搜集到關於趙安父親的線索。

待官員們全部離開朝堂後,

一個聲音喚住了李廝。

“丞相大人,皇帝在後麵等您。”

傳話之人,正是中車府令趙高。

“多謝趙大人提醒。”

李廝點頭致謝,轉身向後走去。

“參見皇帝陛下!”

李廝見到嬴政,恭敬地拱手行禮。

嬴政看著李廝,淡淡問:“可想出妥善的解決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