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事兒暫時還沒掀起啥大浪。
但要老這麽下去,這群人準得鬧出亂子,變成咱大秦國的隱患。
李斯板著臉,認真地說著。
他這可不是在誇大其詞。
說到看問題的高度和眼光,
李斯在大秦國的官員裏頭,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也就比趙安差點兒。
雖說他晚年最後一步走歪了,但這不能全盤否認李斯的功績。
“微臣讚同李大人的觀點。”
“誠然,這事可能引起不小的波瀾。”
“不過之前因糧食問題,許多不安分的已經給清除了。”
“所以,影響應該能減到最小。”
馮去疾邊點頭邊說。
這番話是他深思熟慮之後才講的。
要是換作一個月前,蒙毅和李信還沒回來,關中和鹹陽又鬧糧荒,
馮去疾絕不會支持搞什麽“上山下鄉”。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之前爆出來的問題都解決了,那些有權有勢的和官員也被收拾得差不多。
現在朝廷對關中的掌控,比以前還要牢固。“如此,明日早朝宣布此事。”
“另外,傳朕旨意,寡人明兒要見治粟內史的好弟弟。”嬴政冷聲吩咐。
談論正事,麵對臣子時,
嬴政就是那獨一無二的帝王!
言行舉止間,自帶不容置疑的威嚴。“遵命!”
接著,又商議了幾件其他事情,嬴政便讓眾人散去。禦書房裏隻剩下嬴政和扶蘇兩人。
“父皇為何不一次說完推恩令的事?”扶蘇有點不解地問。
在他看來,父皇這幾天說了很多事,
偏偏沒提推恩令。
他還以為父皇忘了。
“無論是‘上山下鄉’,還是工匠考核製,還有知識產權法的推出,”
“這些事處理好了,對咱們大秦沒啥大影響。”
“但推恩令不一樣。”
“這事兒動了咱大秦的根本。”
“軍功製度是我大秦立國之基,推恩令卻是要慢慢拆它的台。”
“在找到妥善解決辦法前,不能輕舉妄動。”
嬴政說得極為嚴肅。
盡管他完成了前所未有的大一統,
創立了完備的製度,
在朝堂上說一不二,無人敢質疑,
但他的心裏也有很多無奈。
作為皇帝,考慮事情要麵麵俱到,
不能隻看到好處就一頭栽進去。
“兒臣明白了!”
扶蘇皺眉點頭。
聽完父皇的話,扶蘇也明白了。
解決問題不能急於求成,要一步步來。
最重要的是把事情的先後順序安排好。
這一點,很多皇帝都處理不好。
結果,原本是利國利民、功在千秋的事,最後卻落得個糟糕的結局。
第二天一早,鹹陽的官員早早聚集在章台宮外,等著上朝。
“待會兒見了陛下,千萬注意舉止!”治粟內史叮囑弟弟。
昨天聽說陛下要召見自己弟弟,他也嚇了一跳,仔細詢問弟弟最近有沒有惹禍。
答案都是否定的。
因此,他心裏非常納悶。
陛下為啥要見自己弟弟?
“哥,你就放心吧,這話你都念叨幾遍了。”
“或許這次陛下召見我,是要重用我呢!”張興擺擺手說。
他左思右想,也沒覺得自己幹了啥驚動陛下的大事。
最後實在想不通是咋回事,
索性就當是自己時來運轉,要被陛下重用了。
治粟內史也沒再多說。
一切等見了陛下自然明了。
半個時辰後,太監出來傳旨,官員按品級依次進入章台宮。
“參見陛下!”
眾官員齊聲喊道。“平身!”
嬴政淡淡道。
“啟稟陛下,張興已在宮門外候旨!”
“宣他進來!”
片刻後,治粟內史的弟弟張興走進來。
他不敢多看,低著頭跟著太監走到指定的位置。
“參見陛下!”
張興畢恭畢敬地行禮。
嬴政沒有反應。
這讓朝堂上的官員都有些莫名其妙。
治粟內史心裏更慌了。
他在這個位置上也有一陣子了,了解皇帝的脾氣。
這時候一言不發,
顯然是心裏已經不高興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弟弟究竟幹了什麽?”
治粟內史腦子飛快轉動。
張興一直彎腰也挺累,
但皇上沒說話,他就得這麽維持著。
他再傻也知道,今天肯定不是被皇上重用,
而是闖了大禍,皇上這是要問責了。
“我最近也沒幹什麽太過分的事,怎麽就被陛下盯上了?”
張興滿心疑惑。
朝堂上靜得嚇人。
馮去疾、王翦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個個都目不斜視,專心致誌。
李斯心裏門清,更不會替這種人說話。
像這種敗類,
李斯恨不得多罰幾個。
“張興,想了這麽久,可曾想起自己犯了何事?”
一柱香時間後,嬴政開口問。
張興嚇得直接癱倒在地上。
治粟內史更是被這句話震得耳鳴不止。
“草民……草民不知……”
張興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這句話。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整個人愣愣的,眼睛呆滯地看著前方。
“治粟內史,你來問問你這位好弟弟最近幹了哪些‘好事’!”嬴政把“好”字咬得很重。
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反話。
“完了!”
治粟內史腦海裏第一時間冒出這個念頭。
但他還是顫巍巍走到弟弟跟前。
“你這個畜生,到底幹了什麽,還不快老實交代!”
治粟內史一巴掌直接甩在張興臉上。
這年頭的文人可不是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
稍有點家底的,個個文武雙全。
這一巴掌直接把張興打得眼冒金星,
也把他打回了神。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最近我真的沒幹啥,真的,大哥,你相信我!”
張興哭哭啼啼地說著。
哪裏還有半點男兒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