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經過一番精心裝扮,已經順利抵達此地。
望著街上往來不斷的秦國士兵,他的眼神中掠過一抹冷冽。
他自然不會選擇悄無聲息地逃往草原。
在離開之前,他打算給秦軍添點“樂子”。
步入一家酒館,張良向櫃台後的人詢問:“老板,這裏有韓國釀造的酒嗎?”
正忙著算賬的人抬頭一笑,道:“這位客官,不好意思,這裏原本屬於魏地。”
“現在嘛,自然是歸大秦所有了。”
“韓國的酒,是沒有的。”
張良笑說:“我看你這家酒館的裝修很有韓國風情,為何沒有韓國的酒呢?”
言罷,張良輕輕放下一枚銅錢在櫃台上。
小二趁人不備迅速收入囊中,臉上堆滿笑意接著說:“我家掌櫃原本可是韓國人呢。”
“自韓國滅亡後,心情低落,便不再釀製韓國酒了。”
“我記得後院似乎還有些存貨。”
“如果客官不介意,咱們一起去找掌櫃問問?”“說不定能拿出一壇來。”張良笑著點頭同意。
隨即,二人往後院行去。
到了後屋,小二立刻恭敬地行禮:“拜見公子!”
“最近上郡和北邊匈奴那邊有什麽動靜嗎?”張良一臉嚴肅地問。
這酒館是他韓國覆滅後留下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裏頭的員工,都是從前張家的老仆人。
個個忠心耿耿!
“不久前蒙恬帶著大軍冒雪出擊了一回。”
“一仗幹掉了匈奴三萬人。”
“自那時起,匈奴人至今都沒再騷擾過來。”
“王琯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如今上郡境內已難覓匈奴人蹤跡。”
“據探子回報,蒙恬似乎正在籌備一件大事。”
“當中,烏氏倮出了不少力。”
小二詳細述說著上郡的近況。他口中那位烏氏倮,和巴蜀之地的巴清一樣,與大秦關係密切,都是商人。
烏氏倮主要負責大秦與遊牧民族之間的貿易,諸如馬匹、牛羊等!
“明白了,你先退下吧。”
張良揮揮手示意。
有了確切情報,他得好好盤算下一步棋如何走。
目前,他的身份尚未暴露。
可以在上郡久留。
......
上郡,郡守府!
原郡守戰死後,
蒙恬與王琯二人便代理起郡守職責。
短時間裏,與匈奴的戰事不會停歇。
於是,嬴政幹脆讓蒙恬正式擔任上郡郡守,
王琯輔助!
“蒙恬將軍,這是我商隊從匈奴那兒搜集來的情報。”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笑眯眯地說,他正是大秦著名的禦用商人——烏氏倮!
了解他身份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張良安插的眼線之所以知曉,是因為費心打聽各方消息。
“有勞!”
蒙恬淡淡回應。
他對烏氏倮還算尊敬。
畢竟,烏氏倮為大秦立下了汗馬功勞。
更因商人的身份得到過皇帝陛下的接見和獎賞。
以商人身分獲得這份榮譽的,
全大秦不超過五個!
“蒙恬將軍無需如此,我本就是大秦的一員。”
“為我大秦抗禦匈奴出力,理所應當。”
烏氏倮笑言。
他對匈奴人同樣深惡痛絕。
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偏要來騷擾掠奪大秦。
這對烏氏倮的生意構成了巨大衝擊。
早年間,雙方貿易時,烏氏倮憑借膽識和遠見,從嬴政那取得了官方認可。
這讓烏氏倮賺了個盆滿缽滿!當然,大部分他都上繳國庫。
那時大秦仍在統一六國的征途上。
即便如此,烏氏倮並不吃虧!
至少,他得到了更重要的東西——皇帝陛下的青睞!
而今六國已滅,烏氏倮想著再多掙些銀兩,便擴展了生意。
起初幾年一切順利。
錢,沒少賺!
自從匈奴那個頭曼單於上台後,
大秦與匈奴的關係急轉直下。
後來,皇帝幹脆關閉了雙邊的商貿通道。
烏氏倮在家沒少痛罵頭曼單於。
如今蒙恬率大軍前來,顯然誌在攻討匈奴乃至整個北方的遊牧部落。
這讓烏氏倮十分振奮。
隻要把那些胡人打敗,打怕了。
看他們還敢不聽話!
“烏氏倮先生,不知能否尋得一份匈奴地圖?”
蒙恬閱完信中內容,神色凝重地問。信中寫道:
上次戰敗後,
頭曼再次集結大軍,預備繼續騷擾大秦邊疆。蒙恬計劃借此機會主動進攻。
上回出擊,是斥候和密探耗費大量心血才摸清位置。
若有地圖,則省去諸多麻煩。
“蒙恬將軍放心,我早讓人留意此事了。”
“隻是,蒙恬將軍也明白。”
“地圖之重要性。”
“因此,在下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
烏氏倮保持著笑容。
在對手眼中,烏氏倮是個笑裏藏刀的角色。
但在蒙恬等人麵前,
烏氏倮的笑容出自真心。
他將自己比作一隻溫順的小貓。
“此事就拜托烏氏倮先生了。”
蒙恬沉聲道。
待烏氏倮離去,蒙恬問:“王琯大人怎麽看?”
一直沉默的王琯神情肅穆:“烏氏倮的話有一定可信度。”
“畢竟,他的生意與胡人息息相關。”
“隻要皇帝不開放貿易,”
“烏氏倮就做不了生意。”
“他此刻也很焦急。”
“不過,地圖對任何國家而言都是至寶。”
“就算找不到,待春暖花開,我們也要與匈奴展開決戰。”
在當前時代,地圖對一個國家來說極為關鍵。
地圖上標示著詳細的地理位置。
行軍作戰,依此布局兵馬,布設陣型。
也不至於迷路,無法準確找到目標。
“陛下已下達旨意。”
“命我枕戈待旦,隨時準備戰鬥!”
“近日將有大批糧草運抵。”
“此事就有勞王琯大人了!”
蒙恬字字鏗鏘。
“蒙恬將軍放心,此事乃屬下分內之事!”王琯堅定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