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校場黑壓壓的兩萬多人。

到最後能用的隻有不到九千人,一半人都不到。

這還是最後蕭讓把殘兵的挑選標準和屯田兵的年紀放寬得到的結果。

要是按照之前的要求,恐怕能有五千人就不錯了。

戰馬更別提了,這些領頭的都尉都是走過來的。

整個營地除了幾百匹黃牛留著耕地用,就沒有其他四條腿的生物了。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

最氣人的是這群人的撫恤還有補給都沒給。

一群人怨氣比鬼都大。

別說提高戰鬥力了,不解決這個問題。

帶著這群人打起仗來,他們逃得絕對比北戎人追得快。

“瑪德,我去找楊文遠這個狗日的要人去!”

“這個操蛋玩意,絕對故意的!”

脾氣暴躁的劉一道聽完匯報的數據,實在是氣不過,扛起自己的鬼頭刀就要尋楊文遠理論。

杜振元則是一把給他拉了回來按在椅子上說道:“老劉,收一下你的暴脾氣!”

“楊文遠正等著你不聽軍令,好找事收拾咱們的人立威呢。你現在過去,不正中他的詭計嗎?”

“王爺現在都沒站穩腳,不能多生事端!”

杜振元開口,劉一道氣憤地把鬼頭刀給拍在桌上,唉聲歎氣起來。

“哈哈哈,就這點問題,就難住堂堂的天策血衛副將啦?”

蕭讓笑著起身拍了拍氣鼓鼓的劉一道看著眾人說道:“剛開始還不知道如何收攏人心,提振士氣。現在這個楊文遠可是給咱們了一個好機會啊!”

“這是瞌睡了送了枕頭!”

“機會?”

劉一道聽完一頭的霧水。

就這破局麵,怎麽還會有好機會了。

王爺的心態就是好,就是不一樣。

“王爺,您是說發餉銀,收人心?”

杜振元反應得快,頓時明白了蕭讓的意思。

這些殘兵都是為保衛天門關才受傷的,屯田兵也是為了天門關守軍拚命地種糧食。

現在天災人禍讓他們失去了價值,結果楊文遠沒有絲毫補償表示,就像垃圾一樣的被丟給了蕭讓。

這種做法太讓手下寒心了。

反倒是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好機會!

蕭讓笑著點了點頭,“嗯!”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如果還解決不了,那就加錢!”

“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價值了!”

“咱們一路上積蓄了這麽些錢,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並且我已經給隨州城的杜子騰發消息了,這幾天補給物資也都運過來了!”

聽到蕭讓的話,劉一道也不再氣憤了。

畢竟他之前所在的殘兵營也是被人拋棄的。

他太能理解這些人的感受了。

他也知道,這群人,相比於給錢,其實很在意被人尊重。

其實蕭讓也知道現在的情況。

時間畢竟太緊迫了,這九千多人也得再精選一下才行!

寧缺毋濫!

可用的人數少,又要想短時間形成戰鬥力,隻有團結一心一條路。

所以蕭讓準備進一步挑選一下,盡快達到戰鬥力。

第二天天一亮。

蕭讓帶著大箱小箱的銀子來到眾人麵前。

各種金銀珠寶閃得看到那些人目瞪口呆。

劉一道大步走上校場的高台,看著台下歪七八扭的士兵大聲說道:“今日開始,你們就正式歸為王爺手下的兵了!”

“是你們的幸運開始,也是不幸的開始!”

他的一句話,台下頓時慌亂了起來。

他們紛紛滿臉不解的看著台上的劉一道,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劉一道看著把大部分人的好奇心都給鉤了起來,這才大聲的說道。

“幸運的是,跟著王爺幹,不僅有可能夠光宗耀祖,王爺絕不會虧欠你們!”

“這些都是王爺自己掏腰包給你們補上的軍餉和撫恤!”

劉一道一腳把地上的大箱子給踹翻,滿滿一箱子銀子散落一地。

花白的銀子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

看得台下那些士兵眼睛都直了。

平時他們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哪裏見過這種東西。

畢竟在軍隊失去了戰鬥的價值,一般都會拋棄,能留一些吃的不餓死,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要是軍需官心情好了,拚斷一條胳膊的士兵,偶爾也會補幾兩碎銀子。

麵前這麽多的銀子,他們做夢都不敢夢到。

“劉二牛,趙鐵柱,馮遠山,楊樹林.........”

隨著一串串名字被叫出來,一個個身體有部分殘缺的男子一頭霧水地走進了對伍。

“王爺體恤,知道你們都是為大乾征戰而受傷的勇士!楊文遠不管你們,我們王爺管!”

“根據大乾將士的撫恤標準,王爺每人每人提高一倍,給你們每人八十兩白銀的撫恤!”

隨著劉一道的話音落下,一袋袋的銀兩被遞到他們手裏。

接到滿滿一袋銀兩的他們,即便他們手裏握著滿是銀子的袋子,實實在在的墜手,還是滿臉的不相信。

傻傻的呆愣在的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王林海,李富貴,邱大剛,趙敬祖..........”

又是一連串的名字被接連叫了起來,他們還在震驚中走上前,每人發放了五十兩白銀。

......….

即便是一次上百人同時發放銀兩,這些人依舊是弄了兩個時辰的時間。

雖然大乾對受傷將士的撫恤標準不算高,架不住人太多,後麵蕭讓又讓人抬上了幾大箱銀子,也被發放得一幹二淨。

就是沒有被挑選上的,也被發放了相應的補助。

整個校場所有人手裏都有一些銀兩,所有人都是滿臉的不相信的表情。

可是手裏的東西確實實實在在的,有不得不信這是真的。

那些沒有被挑選上的士兵被安排到了屯田的瑣事工作。

整個校場上,留下了被挑選的將士。

那些被派去屯田的士兵不情願地離開了校場,嘴裏齊聲高呼,“謝王爺,王爺仁義!”

等到整個校場隻剩自己被挑選的那九千多士兵,前麵幾人看著台上的劉一道忍不住的好奇,大聲問道。

“劉校尉,剛才你口中的不幸是什麽?”

“不幸!”

劉一道聽到總算有人開口問了,笑眯眯地看著台下眾人並沒有直接回答。

“這個不幸,還是本王來說吧!”

蕭讓大步走上台前,看著下方的眾人大聲問道。

“不幸就是,大家會死!”

“選擇跟隨本王的,就要和本王一起麵對北戎蠻夷,和他們拚殺到死,很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聽到蕭讓的話,沒等台下人反應過來,蕭讓繼續大聲的說道。

“不過,要不要接受這個不幸,你們還有選擇權!”

“畢竟你們很多都是為大乾流過血出過力的!”

“你們可以選擇不跟隨本王而繼續屯田,本王隻要在活著,依舊會按照原來的標準對待你們!”

“現在給你們選擇的機會,願意留下的人,向中間靠攏!”

“不願意的兩側!”

蕭讓說完,台下的士兵瞬間躁動了起來。

畢竟現在蕭讓到底想要幹什麽,他們根本摸不清楚。

“和北戎蠻夷拚命?老子喜歡,我跟王爺走!”

一個獨眼的壯漢聽到蕭讓的話,興奮地舉起手臂,向著校場中間走去。

“哈哈哈,反正都是死,死在戰場上也是痛快!”

“就是,王爺對咱們仁義,我這條命就交給王爺了!”

“活這麽久了,也就王爺把我當人看,我跟著王爺走!”

“算我一個!”

“還有我........”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剩下的眾人也紛紛跟著向中間靠攏。

一時間九千多人,也隻有一百多人走到了邊上。

他們看著校場中間的人,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選擇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