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讓的話,杜振元眼神都直了。

他們依依不舍地放下手裏的橫刀,乖乖的在身上擦了擦手坐了下來。

“今日最辛苦的是杜兄你們,我在這裏先敬你們一杯!”

蕭讓端起一碗酒水,對著杜振元幾人一敬,頓時嚇得幾人就要站起來。

結果蕭讓伸手給他們按了下來。

“老杜,當年老子領導你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尊敬我!”

“現在怎麽這般扭捏了!”

常威看著拘謹的幾人,一副不滿的樣子,忍不住笑罵起來。

杜振元也是被常威說得老臉一紅,直接把麵前一海碗的酒水灌了下去來緩解尷尬。

“杜兄,今日沒有什麽王爺的,不必拘謹才對。”

“如果今日神兵打造完成,我今後即便是麵對北戎蠻夷的野狼團,也是砍瓜切菜一般,我提前在這裏替北境百姓謝過了!”

蕭讓說完,起身對著麵前幾人鄭重的鞠了一躬。

隻見這時杜振元幾人眼眶一紅,對著蕭讓就是一跪拜。

“杜兄,你們這是為何?”

蕭讓看著幾人突然如此鄭重的叩拜,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其實老杜他們三人都是北境之人!”

常威看著杜振元幾人解釋的說道。

“老杜他們幾人,和我當年都是天策血衛的人。跟劉一刀一樣,都是和北戎人血拚過的勇士!”

“可惜後來朝廷的一些做法,不僅讓天策血衛全軍覆滅,更是讓活下來的兄弟們寒心了。所以,當年那場大戰過後,活下的兄弟都隱退了,他們幾人就隱居在了這裏!”

常威說著情緒也很低落。

關於天策血衛的介紹,蕭讓在百川閣裏的典籍上看到過。

天策血衛,原本叫作天策衛。

是前朝最精銳的部隊,人數不多,卻裝備精良,總共也就隻有一千人。

對伍裏的將士挑選極為苛刻,個個都是從五十萬大軍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可謂萬裏挑一也不為過,每個士兵單獨拎出來,都是以一當百的猛士。

因為他們每次戰鬥,必然會讓敵人血流滿地。

大戰過後,天策衛的將士和戰馬全身都被敵人鮮血染紅,故被世人“天策血衛”。

就連當今的乾帝,也曾經擔任過天策血衛的首領。

“杜大哥,當年渭水河畔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看即便是史書上也沒有具體記載過!”

蕭讓看著麵色沉重的眾人,忍不住的說道。

他這些年幾乎把百川閣裏的史書看了一遍,可以裏麵對於天策血衛的最後的記載,也僅僅一行字。

“渭水之畔,天策血衛千人獨戰北戎野狼團萬餘,援兵未至,仍血戰數日不退。此戰以後,天策血衛損失慘重,百不存一,至此,退出了曆史了舞台.........”

一千人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對抗北戎精銳野狼團,依舊能對抗數日不敗。

可見天策血衛當年的實力之強大,妥妥的古代特種兵。

杜振元他們沉默了許久,最後他緊張的雙拳重重的捶打到桌子上,實木的桌麵直接裂開了數道口子。

他雙眼血紅的說道,“當年........當年我們是被人出賣的!”

“老杜,慎言,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說!”

聽到杜振元的話,常威立馬開口阻攔。

“嗬嗬嗬,這麽些年了,那個答案還不想相信嗎?”

“這麽些年,那些死在我麵前弟兄們的模樣,每日每夜都在我夢裏出現。”

“要說對抗北戎而死,哪個兄弟不痛快,可是被自己人坑死,誰不冤?”

“你能忘記弟兄們最後的下場!”

“我不能!”

“那可是挫骨揚灰啊!”

杜振元說著滿臉的猙獰,雙目血紅的怒吼道。

一時間,常威也不知道如何應答。

蕭讓端起一碗酒水打破了凝重的氣氛,看著他們幾人說道。

“杜大哥,常大哥,我即將北境就藩,或許今日以後咱們再無相見之日。如果你們信的過我,今日所說之事出於你口,止於我耳,絕不會進入別人耳中!”

“不過不想說也沒關係,當年的天策血衛皆是衛國壯士,即便是前朝將士,我蕭讓也是欽佩不已。將來等到我攻入北戎境內,踏入渭水之畔之時,必然好生祭奠他們!”

蕭讓說完,一海碗酒水直接下肚。

杜振元看著蕭讓如此豪爽,也不再糾結。

一碗酒水灌下以後,把當年之事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前朝末年,北戎大軍蠢蠢欲動,為了防止北戎南侵,前朝朝廷準備主動出擊,**平北戎,以絕後患。

當時朝廷在北境集結了二十萬大軍,天策血衛作為殺手鐧,也在其中。

等到戰端即將開始的時候,天策血衛被指派作為奇兵突襲北戎王庭,一戰定乾坤。

可惜等他們輕裝簡行進入渭水的時候,麵臨的就是早就準備好的北戎最精銳野狼團的圍剿。

一千天策血衛,又是輕裝簡行,麵對上萬的野狼團自然不敵。

他們且戰且退,等他們準備退回渭河南岸時,發現來時所有木橋全部被毀。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被人出賣了。

心如死灰的他們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奈何敵人太多,最後幾乎全軍覆沒。

杜振元他們幾人當時被派做尋找退路的先鋒,這才躲過了一劫。

“上千兄弟的屍體,被北戎野狼團的戰馬踏成肉泥,屍骨無存!”

杜振元說道,一行血淚從眼中流了出來。

一旁的常威也是悲痛地揚著腦袋,生怕一低頭流下眼淚。

“該死,如此精銳竟然被自己人出賣,可曾查到是誰做的?”

聽完杜振元的話,腦子裏全部都是那些淒慘的畫麵,蕭讓氣憤地拍打著桌子怒吼道。

這時,常威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看著蕭讓說道,“哎,在天策血衛出征前,有一個將軍突然暴斃,我被首領安排了暫領他的隊伍,這才躲過一劫!”

“他們被滅以後,北境的二十萬大軍和北戎血戰,雖然打敗了北戎,但也隻能算是慘勝,元氣大傷!”

“再後來,前朝覆滅,很多參加北境之戰的將領也戰死了,這件事也就無從追查了!

聽到常威的解釋,蕭讓也明白了當年的大概經過了。

天策血衛作為最精銳的部隊,明顯是被人當做了棋子。

如果後續朝廷大軍跟進,這個棋子就如開路先鋒一樣一往無前,打敗北戎輕而易舉。

可惜他們成了一枚棄子,沒有發揮自己的作用就被丟棄了。

“哼。有什麽無從查證的,老常,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聽到常威的話,杜振元忍不住怒喝起來。

“知道我們大軍潛行行蹤的人不多,但是最後因為咱們天策血衛覆滅而得利的人隻有一個!”

“你說,不是他,是誰!”

杜振元的怒吼,瞬間讓蕭讓腦子裏閃現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