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鳴沒有去縣府。
而是拿著自己的草藥來到了常去的那家醫館。
“掌櫃的,我來賣藥了。”
蘇鳴一走進來,就看見了在算賬的掌櫃。
許久未見,他笑得很是燦爛。
掌櫃的算好了賬,才過來。
“我看看啊。”
說完,便把蘇鳴帶來的草藥仔細的看了看。
“你這,看著都不太新鮮了。這兒,黃了!那都有點黑了!”
掌櫃的一邊說還一邊指給蘇鳴看。
蘇鳴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悅,草藥有些變色是再正常不過的。
對方如此苛刻未免顯得有些故意了。
“藥材這樣,可不能按之前的價格給你了,起碼得少兩成。”
掌櫃的也算是說到了重點。
蘇鳴一聽,臉上的表情更掛不住了!
兩成也太多了!
“現在草藥行情如何,一斤是多少銀子啊?”
他隻不過是詢問一下。
旁邊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王神醫和趙老就開始陰陽怪氣了。
“你這話說的,搞得像我們掌櫃的故意坑你一樣!”
“可不是嘛,是你發達咯,看不起這點錢了吧?”
二人一唱一和,像是說相聲般。
蘇鳴聞言皺眉,他知道二人向來如此。
倒也沒有過多往心裏去。
要是把每個人說的話都記下,那麽自己早就該自殺千萬次了。
但他觀察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按照之前,掌櫃的肯定會幫蘇鳴嗬斥二人。
可是今天沒有。
蘇鳴覺得事情不對。
“那這種呢?這種草藥成色很好,可以按照原價收吧?”
他沒有去理**陽怪氣的二人,而是將另一些草藥翻了上來。
掌櫃的又是細細一看,果然和蘇鳴說的一樣。
成色很好。
“嗯,可以。”
“那我就賣這些吧,剩下的我不賣了。”
蘇鳴當即決定好了,把另外的那些不賣的藥材收了起來。
掌櫃的也不墨跡,立刻去稱了重量,然後給蘇鳴結了錢。
王神醫說:“我記得那個什麽,姓王的,也可以供應草藥吧?”
“是啊,他家的草藥不光量大,質量還很好呢!”
趙老附和著。
這是在故意點蘇鳴呢。
此時的蘇鳴正在收拾東西沒有理會,他抬起頭看向掌櫃。
掌櫃麵無表情的清點貨物,不知道是否聽見了二人所說。
但是幾人距離這麽近,想要聽不見也難吧。
“他那點藥材啊,除了這兒,誰還收啊?”
王老哈哈大笑起來。
蘇鳴的心情卻很複雜,他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時。
還望了望掌櫃,他背對著自己。
該動作,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蘇鳴沒有再逗留,離開了醫館。
他接下來又去了好幾家醫館,發現他們一看見自己,二話不說的就趕了出來。
理由一個比一個荒謬。
蘇鳴也不是傻子,自然意識到了不對。
更何況,結合了王老的話,也不難推出自己被人針對了。
他背著草藥筐走在大街上,眼神有些渙散。
“誒!蘇鳴!”
突然他聽見有人喊自己,抬頭望去。
是不遠處的牛三。
蘇鳴大步向前,停在了牛三的攤位麵前。
“你怎麽在這裏啊?”
他率先開口,要知道平時牛三不是在這裏擺攤的。
牛三也大大方方解釋:“之前那個地方攤位費漲了,然後人也少了,我便換了個地方,這裏不用攤位費,人還多!”
他笑嘻嘻的說,看起來心情很好。
或許是因為太累太熱了,牛三滿頭都是汗。
脖子上的毛巾都是濕漉漉的。
“原來如此!”
蘇鳴看見他的熟食生意好,也是開心的。
“快放下筐子,歇歇吧。”
他主動去拿下蘇鳴背上的竹筐,然後招呼著對方來自己的攤位休息。
蘇鳴也沒有和牛三客氣,放下東西坐了下來。
而牛三雖然憨厚老實,但是卻也是個心細的。
牛三看出了對方的情緒不對,也跟著皺起眉頭。
“發生什麽事了?”
蘇鳴心裏也鬱悶得緊,便也沒有憋著,而是告訴了他。
“我去賣草藥,那掌櫃的故意挑刺壓價,我賣了一部分,打算去其他醫館問問,結果誰知道他們一個個都不收。”
“怎麽會這樣?”
牛三皺眉,臉上也出現了憂愁。
能夠看得出來牛三是真的把蘇鳴當作好朋友,才會和蘇鳴這般共情。
“沒事的!大不了我們不做草藥生意了!”
牛三很快就想到了辦法,他這話說的認真。
蘇鳴皺眉,不解對方為何這麽說。
“我把我的熟食生意給你做,這個生意累是累了點,但是挺賺錢的!我可以給你打下手,這樣也算幫你分擔了!”
他很是大方。
不對,準確來說,是隻對蘇鳴大方。
在牛三心中,蘇鳴是比錢還要重要的朋友。
蘇鳴也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對自己好到這種地步。
“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能這麽做。”
蘇鳴笑了笑,內心還是十分感動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李大和牛三就是兩個最好的例子。
有的人口口聲聲把你當朋友,做的全都是害你的事情。
而有的人卻是為你兩肋插刀的好。
“你這可就生分了,我們倆誰跟誰啊!”
牛三說著就把自己兜裏的錢全部拿了出來。
然後一股腦地塞到了蘇鳴手中,“這是今天賺的錢!都給你!”
“不是,我怎麽能平白無故收你的辛苦錢呢?我不要!”
蘇鳴也著急了,和他推來推去的。
更何況,之前牛三也給了自己不少錢。
他都知道牛三辛苦,沒幫忙也就算了,怎麽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收錢。
“我們是朋友啊,再說,要是沒有你,我現在也賺不了這麽多錢,你就收著吧。”
在這種事情上,牛三很倔,像頭牛一般。認定的事情,怎麽也改不了。
蘇鳴最後沒有辦法,也隻好收下了錢。
“牛三謝謝你,這些錢算你接我的,以後我加倍還給你。”
他眸光有些閃爍,鼻子感到酸澀。
“好!”
二人稍微聊了下,蘇鳴便回家了。
院子裏,孫雨煙在曬衣服。
“相公你回來啦!誒,你怎麽背著草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