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飛望著北邊,沉思片刻,忽然道:“此處向北三百裏處不是地鬼山麽?怎麽又出來個夢虛洞?”

申屠赫剛見多識廣,道:“雖說是三百裏,但也並非一分一毫不偏差,我們即刻向北而行。”

此時,天光乍明,大雨已然停止,關雲飛心中擔憂,當逢得知靈兒的下落之後,便滿心狂喜,他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躍上馬兒,一抽馬鞭,便即噠噠噠噠向北疾馳而去。

申屠赫剛等人見此情形,俱都麵麵相覷,這一趟鏢隻備了三匹馬和一輛馬車,眾鏢師均是步行,那申屠赫剛道:“關少俠心急如焚,恐有性命之憂,婷兒,我父女二人即刻跟隨而去,相助關少俠,餘下之人緩步北行,在夢虛洞前會和。”

眾鏢師齊聲稱是,申屠赫剛一揮馬鞭,便和申屠舒婷並肩趕往夢虛洞,馬蹄聲聲,塵土飛揚,這兩匹馬當真是日行千裏,快速如飛。

那關雲飛縱馬疾馳,飛奔如騰雲駕霧一般,申屠赫剛父女饒是苦苦追趕,也竟然絲毫追他不上。

關雲飛喝聲不止,連揮馬鞭,塵土飛揚,黃沙四濺,行了約莫兩個時辰,突見前方一棵老槐樹橫臥於前,堵住了前方道路,關雲飛不顧老槐樹阻攔,提起韁繩,馬鞭重重下揮,那馬兒吃痛,一聲驚叫,縱身躍起數丈之高,堪堪從那橫臥的老槐樹上疾飛而過,關雲飛騰飛在空中,心中灑然,宛如騰雲駕霧一般。

馬兒落地,濺起一陣飛塵,嘶鳴一聲,四腳展動,飛馳如風,複又向北方疾馳而去。

日頭冉冉升起,關雲飛肚中饑餓,忽見前方一座茶棚,茶棚中滿座是客,關雲飛下馬,行到茶棚中,要了一碗涼茶,茶水下肚,一陣清涼。

這茶棚之中除了涼茶之外,還有臭豆腐,關雲飛肚中饑餓,便也要了一碗,豆腐下肚,雖然有股臭味,但臭味之中飄出一股淡淡的幽香,端的是味道鮮美。

關雲飛暗讚這臭豆腐當真也算是世間一絕,連吃了兩碗,肚中已飽,付了幾兩銀子,便即躍上馬兒,揮動馬鞭,馬兒一陣嘶鳴,疾馳而奔。

行了良久,便已到了傍晚之時,關雲飛一路狂奔,心中所想的均是早點見到韓靈兒,他已然將申屠赫剛一幹人等忘得一幹二淨。

晚霞餘暉,天地灰蒙,這一匹馬已然行了三百裏,忽見前方一座小山,山上光禿禿的無一綠樹,山前隱約可見一個小洞,洞中泛著白光,奇詭無比。

關雲飛見得如此深洞,猜想這洞定然便是夢虛洞,心中一喜,下得馬來,向洞口微微望去,當此之際,忽聽周圍一陣喊聲,猛不迭四麵八方湧現出無數人影,麵色詭異,麵露殺氣,正是錦衣衛一眾人夥。

那錦衣衛之中,一個麵色蒼白,皮膚蒼老的中年男子奸笑道:“關雲飛,你竟然送死來了!”

關雲飛見得如此場景,心中絲毫不驚,鎮定自若道:“你這魏狗賊的走狗!快將我靈兒放出來!否則,此處便是你命歸西天之處!”

那中年男子冷笑一聲,忽道:“你難道以為到了此地,就能安然保住性命嗎?洞中三處大門,我已安排了三大高手把守,你的靈兒便被關押在最深處,你若想救她性命,必須連破三關,否則你命喪於中,和你的靈兒姑娘做一對同命鴛鴦。”

關雲飛聽得此言,暗想申屠赫剛的話果然不錯,這夢虛洞中果真有三道難關,凝思片刻,忽道:“你是哪一路哪一派?又是使的何種兵刃?”

那中年男子道:“你可曾聽聞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神廚?”

關雲飛聽得此言,大吃一驚,江湖傳聞,二十年前,天下有一廚師,廚藝精湛,天下無雙,聲名鵲起,顯赫一時,皇帝聽到此人,故而將他召入宮中,從此這位廚師便即從江湖之中消失,關雲飛暗暗猜想,難道此人便是當年的那位廚師?想到這,關雲飛脫口而出:“你便是天下第一廚薛庭?”

那人哈哈大笑道:“不錯,我正是薛庭,當年我的廚藝舉世無雙,聞名天下,得蒙皇帝賞識,被召入宮,當了禦膳房的總領。從此我便銷聲匿跡,江湖之中再無薛庭此人。”

關雲飛聽得此言,心中暗暗驚懼,此人果真便是薛庭,尋思一時,忽道:“既然皇上對你不薄,你又為何為那狗賊效命?”

那薛庭道:“九千歲乃是國之棟梁,不僅權謀第一,而且誌向遠大,身負絕頂武功,乃是千古第一人。而那狗皇帝昏聵平庸,貪戀美色,九千歲讓我在皇帝吃的每一道菜中放入一種慢性毒藥,以致可以控製皇帝的心神,於是那狗皇帝便成了九千歲的傀儡,九千歲若要他往東,他便不敢往西,九千歲乃是千古奇人,必將稱霸武林,統領一朝!”

關雲飛聽到此處,心中激憤,大喝一聲道:“天下第一廚竟然做出如此勾當!魏忠賢這手段也太歹毒!怪不得能夠在朝廷呼風喚雨,原來便是你這欺世盜名之徒從中作鬼,今日若不殺了你,便是對不起天下人!”

那薛庭哈哈大笑道:“關雲飛你是在說笑話嗎?你隻孤身一人,我這兒少說便有二百號人,就算你的刀法再強,也絕難以一敵百,若是當年關雲長再世,或有逃生的希望,而你卻不是當年的關雲長,你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必然逃不過今日此劫!”

關雲飛冷笑一聲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為了靈兒,我便會拚死一搏!你這狗賊枉有天下第一廚的美名,卻暗地裏幹出如此勾當,青龍偃月刀在此,便是關爺爺在此!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今日我關雲飛便替天行道,誅殺你這賣主求榮的欺世鼠輩!就算來一千人一萬人,我也絲毫無懼!雖萬千人吾往矣,縱然身死於此,也俠骨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