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鏢師齊聲稱是。眾人北上,行了大半個時辰,一路上風平浪靜,毫無異樣,再行約莫兩個時辰,便到了中午,眾人臉冒大汗,甚是勞累。
但瞧前方不遠處乃是一座涼蓬,棚中乃是茶博客在那沏茶迎客,眾人大喜,加快腳步,不一會兒,便即來到茶棚,做定位子,茶博客便來招呼,眾人早已渴得難耐,隻說要了一杯清茶。
時過不久,桌上香噴噴的西湖龍井茶便即泡了上來,眾人飲茶下肚,頓覺神清氣爽,好是舒服。
關雲飛、韓靈兒、申屠父女四人坐在一塊,隻聽得申屠赫剛道:“聞聽關少俠的刀法沉猛霸氣,如同大力神,我習練刀法數十年,對刀法獨有研究,真想哪日見一見關少俠的絕世刀法,小女的七重七步七花刀與我的刀法自成一脈,但又稍有不同,小女刀法之中自有一股女子的輕柔婉約之態,而我的刀法之中卻滿是霸氣,雙刀揮舞,雖然能夠克敵製勝,但每每均是心驚膽顫,不知關少俠可否指點?”
關少俠沉思片刻,喝了一口涼茶,緩緩道:“兩位使的是雙刀,這刀法講究的便是沉猛剛重、霸氣外露,而若在刀法之中加入柔婉招式,便可達到剛柔並濟之效,從這一點上看,申屠姑娘的刀法便是比申屠前輩要高明得多。”
此言說罷,申屠赫剛微微笑道:“關少俠此番話令我受益匪淺,不錯,刀法主剛,剛猛沉重,足可抵禦外敵,但若加上柔婉之招式,便是更高一層了。”
話音剛落,突聽得斜角桌上兩個滿臉黑須的大漢在那談論,隻聽一人說道:“大哥可知少室山上發生了什麽事?”
對麵大人一臉疑惑,問道:“發生了何事?”
剛才那人飲了一口茶道:“大哥一定猜不著,少室山群雄雲集,好漢聚攏,推選武林盟主,這大家都知道。可是,在武林大會之上,魏忠賢突然出現,將天下群雄殺了個片甲不留,江湖豪傑死傷過半,魏忠賢人馬也是損失慘重,傳聞,那一場戰鬥,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四大宗師也竟然抵不過魏忠賢一人,就連刀劍月三人神兵合璧,也絲毫不是魏忠賢的對手!刀劍月三人現在下落不明,多半已經死在了少室山上……”
那人聽得此言,一臉驚悚之狀,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關雲飛聽得二人談論,心中擔憂,也不知道唐奇、白玉霞、韓歡兒、四大宗師、還有天下豪傑他們怎樣?
韓靈兒察言觀色,心知關雲飛的擔憂,握著他手,柔聲道:“唐大哥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關雲飛被韓靈兒握著手,頓覺一股暖流襲上心頭,就似哪怕是有天大的災難,他也能挺過去,關雲飛歎道:“但願他們能夠平安無事。”
申屠赫剛道:“刀劍月合璧方能戰勝魏忠賢,這句話早已不再是秘密,魏忠賢雖然這次在少室山上大肆殺戮,但隻要關少俠心中不氣餒,隻要我們天下豪傑齊心協力,定然有機會再殺他!”
申屠舒婷道:“不錯,邪不勝正!魏忠賢為禍武林,人人誅殺,這等惡人倘若活在世上,就有更多無辜之人受到牽連。日後你們武功大成之時,定能夠一舉殺之!”
此話說完,隻見茶博客走到近處,微笑問道:“不知幾位可是要北上?”
申屠赫剛道:“不錯,我們正是要北上,不知可有何不妥之處?”
茶博客道:“距離此地向北不滿三百裏,有一座黑龍寨,寨中住著一個混世魔王,自封一個黑龍的綽號,人稱史黑龍,使得一把黑龍刀,這把刀奇長無比,比少俠身上這把刀還要長出半尺。他刀法精湛,卻專門做著打劫的勾當,數年來,這裏過往行人無不受他傷害,錢物財寶盡數上了上去。這史黑龍倒是性情古怪得很,倘若哪日心情大好,便即放出話來,一月不出山寨,周圍百姓便可安然度過,有時也會將搶來的錢財分發給各村民眾,還上繳官庫,故而當地官差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人氣大粗聲,寨中籠絡著三百餘口人,而更奇的便是,他這麽一個氣大粗聲、並不俊朗的三十而立之人,身邊卻有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這位壓寨夫人聽聞便是十年前被壓上山去,從此一去不返,做了那史黑龍的結發妻子,史黑龍愛之極深,那壓寨夫人起先也是不肯,但後來無奈,居然愛上了史黑龍,從此他二人便即成了真正夫妻。”
關雲飛等人聽聞此言,心中大是驚疑,萬難料到這史黑龍乃是一個強盜,卻有這般福氣,個個目瞪口呆。
那茶博客續道:“那史黑龍刀法精湛,至今無人可破,隻怕……”
關雲飛道:“多謝好意提醒,我們這些人執意北上,即便是遇上那夥盜匪,憑我們身上的武藝,也可與之一鬥!”
那茶博客道:“幾位想來也是身負絕頂武功之人,但願能夠平安過得山寨。”
關雲飛等人喝完涼茶,收拾行李,繼續北上。行了約莫一個時辰,便隱約可見前方一座山寨挺立在那,申屠赫剛朗聲呼道:“義薄雲天……扶危濟困……”
眾鏢師齊聲呼喊,一眾人馬浩浩****開向山寨,行不多時,呼聲漸止,來到山寨之前,但瞧山寨外圍著一圈荊棘,裏麵一座八角古樓,古樓之旁小屋門舍鱗次櫛比,儼然似一個小小的城堡,申屠赫剛等人乍瞧見如此氣魄,心中頓時一驚。
正當驚奇之餘,山寨之內突然衝出一彪人馬,俱都穿著虎獸貂皮,目光灼灼,恰似豺狼虎豹,當先一人,手捧大刀,刀口向天,刀柄垂地,一把刀豎在胸前,堪堪高過了額頭。
那為首大漢約莫三十來歲,衣著打扮倒是比其餘人眾精致得多,滿臉黑得似炭,直如一隻從黑池溝裏跳出的青蛙,一雙濃眉大眼,厚厚嘴唇,耳朵奇大,雙目放光,炯炯有神,隻聽那人濃眉一掃,一沉聲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