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膽大的客人, 想直接上前跟孟少攀交情,怎料直接被無視了個徹底。

那人感受到來自周圍人暗中嘲諷的視線,臉上掛不住, 又不能直接甩臉色給孟麒麟看,隻能憋屈地黑著臉隱到人群角落中去了。

孟家爺孫專程為井玫瑰而來,抵達會場的首要目的當然是跟黃家人寒暄。

“孟老哥,你怎麽親自來了?這可真是……”

黃老爺子事先也不知情,先不論兩家私下交情如何,在南市一眾領軍人物眼裏,這可是天大的殊榮, 意味著孟家主動坐實了和黃家私交甚密的傳聞。

過去還有一些人覺得這是黃家人自己放出來的風聲, 就是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畢竟公共場合中, 也沒見孟黃兩家人有什麽密切互動, 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孟老爺子哈哈一笑:“玫瑰好歹叫我一聲‘孟爺爺’,她過生日我怎麽能不來呢?”

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那些靠得近的有心人都能聽見。

場麵霎時一靜,孟老又嗬嗬笑道:“時候不早了, 快叫他們開始吧。”

宋雨連忙點頭,朝台上的司儀打了個手勢, 後者秒懂,立即來了一段詼諧又不失莊重的開場白,然後便邀請黃家老爺子上台致辭。

其實原本是沒有這一段的, 不過司儀極有眼力,又頗懂這種大場麵上的彎彎繞繞, 臨場應變能力更是一級棒。

從孟家那兩位有分量的人駕臨開始, 他就知道宴會流程得稍微改動一下, 不過他說了也不算數,於是立即請示黃彥,得到應允後,這才放心去做。

等到黃老爺子致了辭,再次將麥克風交回司儀手中,後者說了些串場的漂亮話,然後用略微激動的語氣介紹井玫瑰,並邀請她入場。

井玫瑰從容自若地站到台上,儀態萬方,麵對眾人或明或暗的視線打量,毫不畏懼,簡潔說些場麵話就放下了麥克風。

這番不趁著機會表現自己的行為,還真是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歸根到底這還是一場生日宴會,黃彥作為黃家現在的實際掌權者,由他出麵招呼眾人再合適不過。一句“請諸位盡興”落下後,黃家眾人便從台上退下,帶著井玫瑰和眾位名流結識。

首要的自然是先招待好孟老爺子,這位可以說是在場唯一一位不可超越的重量級嘉賓。

“玫瑰,快來跟你孟爺爺問好。”黃老爺子迫不及待讓孫女過來。

井玫瑰微微一笑,上前道:“孟爺爺好久不見,您的身體最近還好嗎?”

此話一出,除了宋雨知道她曾去孟家看過風水,其餘黃家人都是驚疑不定,玫瑰什麽時候認識孟老爺子的?

當然,更不用說其他豎著耳朵偷聽的賓客,一個個也算是老狐狸了,聽聞黃家的千金居然得了孟老爺子的青眼,差點全都繃不住臉色。

“哈哈哈,好啊,老頭子我一天能吃兩大碗飯呢,倒是你這小丫頭,不是說好有時間經常去我家坐坐,怎麽都沒見再踏入我孟家門檻?難道是故意說好聽的哄我?”孟老佯裝不悅。

井玫瑰淡定的臉上終於帶上一絲赧然:“最近時間有些忙,之後一定登門拜訪。”

宋雨見孟老的臉板著,沒看出來他是故意逗女兒,不由微微緊張:“孟老,我家玫瑰這段時間忙著工作……”

孟老爺子哭笑不得,手一抬製止她的話:“小宋啊小宋,我又沒長三頭六臂,你說說你怎麽就這麽怵我呢?”

宋雨保養得宜的貴婦臉一紅,正要解釋,又聽見孟老說道:“正好我今天來這裏,也是有事找你們商量,別站在這裏了,先找個地方坐吧。”

這話就是變相敲打周圍一直在偷聽的人了。

今天能來的都是人精,孟家的實力也容不下他們裝傻充愣,一個個識趣地散開,從侍者手上的托盤裏端了酒杯,各自找人交際去了,即便攀不上孟家,和其他實力強於自己的人打好交道也不虧。

黃老爺子引著孟老到宴會廳一角就坐,這裏放了幾條沙發,外麵被綠植擺件擋著,是個極好的談話處所。

黃彥和黃遲留在外麵招待賓客。

“奇怪,怎麽沒看見黃菲菲?”黃遲嘀咕,剛才出門前在家裏還看見她了,穿著奪目的玫紅色禮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今天的主角呢。

“你在嘀咕什麽?還不跟我過去,被媽看見又會說你不懂事了。”黃彥無奈道。

黃遲罕見地沒和自家大哥頂嘴:“沒什麽。”

嘿嘿,她不來更好,省得耍心機搞破壞。

他可是知道,當初黃菲菲和害他的莫雲溪走得近,就算明麵上倆人情同姐妹,在莫雲溪的成人禮上,黃菲菲還硬是耍手段讓自己成為了那場宴會的主角。

事後裝得跟朵白蓮花似的,關鍵莫雲溪那沒腦子的居然還真相信黃菲菲是無辜的。

想到這裏,黃遲不免鬱悶了,當初他是缺心眼了,才會被莫雲溪這種智商的人下蠱害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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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角落。

“孟老哥,你剛才說有事和我們商量,不知道是什麽事?”黃老爺子率先道。

孟老爺子笑道:“不必弄得這麽緊張,看你們一個個的,如臨大敵,不知道還以為我說了什麽呢。”

黃家人尚未出聲,孟麒麟忽然起身道:“爺爺,你們先聊著,我有點生意上的事要和井小姐商量。”

孟老爺子抬手招了好幾下,示意他坐下:“正好,今天我要說的事和你們倆有關,都別走。”

“小宋啊,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玫瑰生下來沒多久,我和你說過的事?”孟老爺子笑眯眯的。

說出的話如一個炸雷般擊中了宋雨,她無措地看向丈夫和公公。

“瞧我,都給忘了!”

宋雨暗中伸手扯了扯黃深易的袖子,對孟老爺子:“早幾個月,我家小遲在醫院住院,那回碰見您,我就記起來了,當時回家後我就和深易說了,要將信物交還給你,結果後來家裏連著出意外,我一時間又給忘了。”

說完這話,她又猛地想起一件事。

前不久她還在自家女兒手上看見過同款玉鐲,當時準備細問玫瑰,結果玫瑰太忙了,她也給忘了。

回憶起這些細節,宋雨瞬間下意識看向井玫瑰的手腕,果然看見一個和孟老當初交給她的信物一模一樣的玉手鐲。

“玫瑰,你手上的鐲子——”是哪兒來的?

井玫瑰暗歎,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