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助理、眼鏡男孩和謝俊三個人一人拿著一個手機,三個腦袋湊在一起說著什麽,手機裏不時爆發出遊戲音樂聲。

孟麒麟:“歐明。”

助理抬頭一看, 趕緊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收起來:“孟少。”

“問一下市區項目進度,十五分鍾之後匯報給我。”

“是,孟少。”

跟著下樓的井玫瑰本想找孟麒麟說點事,聽見他要忙工作了,就沒再上前打擾。

拿出手機在客廳找了個凳子坐下來,翻出古三鏡的微信,給他發了條消息。

【古道長下午好。】

古三鏡很快回複:【井道友, 你也好啊。你現在是和我徒弟他們在小雲山吧?感覺怎麽樣啊?】

井玫瑰:【謝謝道長關心, 目前還沒有遇到什麽問題。】

古三鏡:【沒問題就好啊,井道友, 我很看好你啊, 杜晨那小子貧道就托付給你了,還有我那幾個師侄,拜托你照看一二。】

見他越說越遠,井玫瑰連忙回道:【幾位道友都很出眾, 就算沒有我也一定能順利完成任務,古道長, 我想向您打聽一下一件事。】

古三鏡:【你是想問寶淨那個丫頭吧。】

井玫瑰一喜:【是,道長,寶淨現在怎麽樣了?她還好嗎?】

古三鏡瞟了眼一旁眉頭緊皺、一臉苦惱地盯著草藥書的寶淨, 麻利地回消息:【好啊,怎麽不好, 就是網癮重, 老是想問我拿手機, 我給她沒收了,還有,也不愛看書。】

睜眼瞎一個,原本在苗疆應該沒怎麽讀過書,稍微不常用的字都認不大全,古三鏡就是想先磨磨她的性子,有點急躁。

【勞您費心了。】

古三鏡:【井道友這麽客氣幹嘛?她是我徒弟,師父教徒弟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井玫瑰一想也對,是自己關心則亂了,於是請他別見怪。

古三鏡不是小心眼,還覺得井玫瑰真是太懂禮貌了。

兩人暫時結束交談,剛將手機收起來,井玫瑰便發現孟麒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了:“忙完了?”

井玫瑰道:“沒有,我不忙,就是問問古道長,寶淨在他那兒情況怎麽樣了。”才講出口,又不覺得不對,忙的人不是他自己嗎?

“孟哥,你的事也忙完了?”

孟麒麟:“我也沒事,就是怕我不在那兒看著,他們會拖進度,讓歐明問問。”

解釋完,發現井玫瑰輕笑著望著他,孟麒麟下意識避開她的直視:“歐明說剛才看見你好像有事找我。”

井玫瑰:“也沒什麽,就是想問你怎麽忽然下樓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在忙工作。”

孟麒麟:“……”

他轉過臉深深看了井玫瑰一眼,突然勾起薄唇:“你知道真正的原因。”

井玫瑰:“……”是,她知道。

因為她誇了另一個異性,孟麒麟才忽然舉止異常,最初她不理解,可她追下來以後,這人還鬧別扭,她一瞬間就明白了。

井玫瑰沒有否認:“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

“什麽原因?是蔣家的事有新的發現嗎?”武斌正好從樓上下來,聽話隻聽了後半截,呆頭呆腦就問了出來。

杜晨現在也想跟許師兄一樣裝聾作啞,可是不行,他怕得罪他們尊貴的讚助商:“武斌,我現在就告訴你師父,你在外麵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該說的話說一大堆。”

“我又說什麽了?”武斌一臉懵,表情極度委屈,他就問問也不行嗎?

趙培天看不下去,將人攬著脖子拖過來,小聲道:“人家說話你插什麽嘴?你這習慣要改,沒看見他們都到那邊去了嗎?明顯就是不方便在我們麵前說,你還追過去問,你是不是傻?”

武斌甩開他的手:“我什麽時候追過去了?我從樓上下來,剛好聽見,順嘴一問,怎麽在你們嘴裏,我就成了這麽卑鄙的小人呢?”

趙培天:“你怎麽才下來?你在人家臥室幹嘛了?”

謝俊聽到這裏忙道:“沒事,你們可以在我房間休息的。”

武斌立即辯解:“我就借他房間衛生間上了個廁所,你們以為我做賊呢?”

井玫瑰覺得臉上有點燒,還好沒說她剛才沒說什麽更出格的話,但是要她真和武斌解釋,她也說不出口。

孟麒麟的心態就好多了,對著幾張想八卦又不敢八卦的臉淡淡解釋:“我們在討論,你們沒有打算直接解決問題的真正原因。”

他神色自然,周身依舊散發著那股矜貴而淡漠的氣息,由不得人不相信他的話。

反正杜晨是信了,也馬上聽懂了孟麒麟具體在指什麽,為什麽不直接把蔣家的鬼捉了,當然有不可忽略的理由。

不過謝俊等三名非參賽人員也在這裏看著,杜晨就轉著彎說道:“今天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他一說今晚,武斌他們三個也明白了,原來是在說蔣家的事啊,那就怪不得要走到那邊去說了,萬一被謝俊他們聽見確實不好。

畢竟謝家和蔣家挨得這麽近,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何況蔣家的說辭還是他家救了謝家這些逃難過來的人,沒必要激發謝俊和他們的矛盾。

武斌也乖乖安靜下來不鬧騰了,井玫瑰心下頓時安定,幸好。

這麽想著眼神不由又望向孟麒麟,後者回望過來時,她又佯裝淡定地拿出手機,學著另外幾個人,默默將以前下載的單機遊戲翻了出來。

孟麒麟的眸色沉了沉,刹那間竟然有種對方提上褲子不認人的錯覺,驚覺自己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後,他信步走到謝家屋外的前坪上,站了好一會兒才閉了閉眼。

不能再拖了,等從雲山市回去……他睜開眼,眸光深深地望著不遠處的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