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茶茶變了模樣,這剛才還十分刁蠻,嚷嚷著要一頭撞死的東瀛少女,此時竟變得無比乖順。

“禦前大人。”

盈盈站在沈烈麵前。

雙十年華的東瀛絕色女子低聲下氣,軟語央求的樣子是如此的楚楚可憐:“你解開我呀……我對著天照大神發誓……會聽你的話。”

這溫順可愛的樣子,讓沈烈一時啞口無言。

想了想。

這話倒是也沒錯,就這麽一個小女子,在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諒她也翻不起什麽浪花。

她要是死了……

那麻煩可就大了。

於是沈烈便往左右看了看,向著一個手下道:“解開她。”

隨著手下將茶茶解開。

雙手重獲自由。

這異國少女便自怨自艾的低下頭,揉著被繩子勒出血痕的潔白手腕,竟還抬頭幽怨的看了一眼。

似乎。

在埋怨沈烈的不解風情。

一旁。

同樣五花大綁的島津家久好似看到了希望,也挺起了耷拉的腦袋,發出了小貓一般咿咿嗚嗚的輕叫聲。

沈烈便又皺起眉頭,冷冷道:“這個……綁著吧,關進大牢!”

手下心領神會。

“好嘞!”

明白了!

說話時。

幾個番子便將垂頭喪氣的小白臉島津家久帶走了。

而沈烈便往左右看了看,又向著一個手下吩咐道:“本官給你十兩銀子,你去雇幾個健壯的夫人,在找個地方住下,要將她好好看管起來。”

“本官留著她……還有用處。”

那手下趕忙應是。

處置好了二人。

沈烈便帶著隊伍,繼續沿著這內城繁華的街道前行,而茶茶乖巧的緊隨在後,亦步亦趨。

而熙熙攘攘的長街之上,不時有人好奇的看過來。

行人雖不敢靠近,可站在街道兩旁,對著那奇裝異服的東瀛少女指指點點,自然是免不了的。

“這女子甚是奇特。”

那和服,那木屐,走起路來好似小鳥依人。

令人嘖嘖稱奇。

竊竊私語聲中。

卻隻見。

這美貌的東瀛少女也時不時的抬起頭,好奇的與周圍的大明百姓對視,到了此時。

她倒是顯露出一些真性情,略有些天真爛漫,又好似,對這繁華錦繡的大明京城充滿了興趣。

那神情。

便好似一隻出身於野蠻之地的黃鸝鳥,來到了天上白玉京,覺得處處都是那樣的新鮮與震撼。

可是走著走著,隨著議論聲越來越大,看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如此大庭廣眾之下。

這異少女國再怎麽大膽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便那樣垂下了雪白的脖頸,將豐盈的身子藏在了沈烈身後。

沈烈也假作不知。

而此時。

幾人剛好路過一家成衣鋪子。

茶茶眼中一亮,便突然快走了幾步,拽住了沈烈的衣衫,央求道:“禦前大人,你發發善心,讓我……換件新衣裳呀。”

瞧著她如此乖順聽話,也怕她再出什麽幺蛾子。

沈烈便應許道:“走吧。”

於是一行人便走進了成衣鋪子。

“掌櫃的。”

一走進鋪子。

沈烈便低聲道:“勞煩你了,給她挑幾件衣裳。”

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中年婦人趕忙迎了過來,眉開眼笑道:“哎喲喲……但不知這位大人想要何種衣裳,貴一些的呐,還是……”

沈烈忙道:“也不用太貴,一般的就行。”

衣裳嘛。

能穿就行。

花這些冤枉錢幹嘛。

沒必要。

婦人微微錯愕,忙道:“好嘞。”

而一旁。

茶茶一呆,氣的咬緊了小虎牙,被沈烈的摳門和小氣氣壞了,卻也隻好默默的忍受了。

然後。

便開始喜滋滋的的挑選了起來,這時節大明天朝上國最流行,最時髦的華美衣物。

一盞茶後。

沈烈等的不耐煩了,便催促道:“快一些!”

簾布後。

傳來了茶茶的輕叫聲:“再等一等。”

此時,這成衣鋪子裏的女掌櫃,卻又在一旁諂媚的勸解著:“哎喲,這位大人……女兒家挑選衣物便是如此了,如夫人這般貌美如花,大人……自然是要多些耐性。”

沈烈啞然。

什麽時候她成了我的如夫人呀?

如夫人就是小妾。

算了。

說不清楚。

耐著性子又等候了片刻。

等到幾人再從鋪子裏出來的時候,沈烈身後便多了一個身穿紅色衣裙,瞧著與大明女子沒什麽區別的美貌少女。

今年大明京城流行的最新樣式,斜襟的褂子,合體的長裙,彰顯著少女青春的活力。

瞧著甚是明豔照人。

茶茶似乎對這套衣裳十分喜愛,那鵝蛋臉上終露出幾分喜色,不停的整理著衣衫,還破涕為笑。

“好看麽?”

沈烈臉一黑。

不置可否。

看樣子。

她竟然還享受起來了。

“帶走。”

隨著沈烈又揮了揮手,讓手下趕緊將這女子帶走,找個地方先關起來,等到過兩天自己辦妥了招安的事。

也該送她回東瀛了。

當然了。

沈烈看著這明豔少女發育極好的身材,便摸著下巴琢磨了起來,可不能白白送她回去,這可是豐臣秀吉的心頭肉。

再怎麽也要談談條件,從豐臣秀吉那裏榨點油水出來。

至於能榨多少。

看天意吧。

一轉眼到了兩天後。

長山島。

翹首以待中。

潮起潮落。

海灘上。

東一團,西一簇的海盜們曬著太陽,吃著烤魚,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等待著未知的命運降臨。

一番鐵血手段清除了異己之後,艦隊裏剩下的都是當年汪直的舊部,對大公子汪順忠心耿耿。

略有些煩悶中。

眾人開始談論起了那位東廠沈千戶。

汪順便沉吟著道:“沈千戶那人……”

智謀無雙,也敢拚敢打,這是他十分欣賞的。

不過就是嘴巴壞了點。

愛吹噓。

“真是個奇怪的人呐。”

汪順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頭。

而此時。

海麵上正在遊移的戰艦發來了警訊,在此等候多日的汪順所部,終於迎來了沈大人的座船。

海盜們紛紛站了起來,取出望遠鏡,瞧著那艘熟悉的雙桅杆風帆戰艦出現在遠方。

還有一艘平底福船跟隨再後。

瞧著這兩艘戰艦上,高高懸掛的日月波濤旗,還有大明四爪金龍旗,早已等到心焦的汪順終於鬆了口氣。

將神色一整。

便趕忙派人前去迎接。

“快,快,迎上去!”

而片刻後。

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來的那艘大福船,靠了岸,便有一位威風凜凜的年輕武將,順著舷梯走了下來。

抬頭看。

便隻見這位大人好生氣派,好生不凡,身上穿著華美的飛魚服,戴著正三品官帽,手捧著一卷明黃色的聖旨。

此時日正當空。

萬裏無雲。

在一群穿著華服的太監,還有禦前侍衛的簇擁下,沈烈捧著聖旨,腳踩著金色的山塘徐徐走來。

此刻的沈烈便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向著汪順和一群海盜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汪兄弟久等了,本官……幸不辱命!”

我說啥了。

招安的事情辦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