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大言不慚的年輕男子……

白貞貞愣住了,漂亮的瓜子小臉上閃爍著幾分狐疑之色,似乎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東廠千戶?”

良久,這小美人才喃喃道:“大哥你……真是東廠千戶?”

不可能吧!

沈烈知她不信,便從腰間將自己的牙牌摘了下來。

扔了過去。

心中略帶著幾分不耐。

沈烈低喝道:“看清了!”

白貞貞本能的接住牙牌,借著點點星光看了看。

又摸了摸。

入手沉甸甸的。

銅的!

並且那牙牌上鐫刻著的猙獰虎頭,觸感是如此真實。

是真的。

然後這美貌小娘子便又愣住了,那雙明眸的眸子再次睜大,小嘴微微張開,聰明的小腦袋瓜便好似麻木了一般。

她那張櫻桃小嘴裏喃喃自語著:“哎……還真是。”

這讓白貞貞大吃一驚。

她可不是平民百姓,而是正經八百的軍戶,對大明衛所,乃至錦衣衛,東廠的編製了然於胸。

東廠千戶。

這豈非天子近臣?

“見官大三級呀。”

好大的官!

帶著滿心的疑惑,猛然間,白貞貞似乎明白了什麽,那雙眸子不由自主的瞄向了沈烈的雙腿之間。

“哦……”

她的瓜子小臉上露出釋然之色:“難怪。”

懂了呀。

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釋,難怪這位大哥的表現如此反常,先前在人煙罕至的密林深處,竟然對她的身子沒興趣。

竟然……

在她的投懷送抱下還能忍的住。

如今看來。

“嗯。”

白貞貞點了點頭,原來這是一位公公,不是她不美,**力不夠,而是這位沈大哥真的有隱疾!

可是。

她又看著沈烈英氣的臉,下巴上的胡子茬,芳心中不免疑惑起來:“這也不像公公啊。”

此時沈烈已是頗為不耐,催促道:“說你的計策。”

白貞貞回過神,將沈烈的青銅虎頭牙牌遞了回來,困惑的眸子裏亮起了驚心動魄的神采。

那瓜子小臉的笑容真心多了。

又斂衽一禮。

卸下了對沈烈的防備,小美兒便放開了遮擋胸部的胳膊,邁開健美的長腿婀娜多姿的走了過來。

那柔美的小聲音竟平白甜膩了幾分。

“竟是沈大人當麵,小女子失敬,沈大哥我跟你說呀……貞貞有個計策,離這天津衛北邊五十裏的青龍鎮一帶,有一夥新冒出來的山賊……咱們隻需如此這般。”

聽著她甜膩膩的娓娓道來。

沈烈心中一動,輕聲道:“山賊有多少人?”

白貞貞忙道:“三五百人。”

沈烈心中一動,便輕聲道:“你是說,出兵剿滅這夥山賊,在順勢將劫糧的罪責推到這夥山賊身上?”

白貞貞笑吟吟的點著頭,應了一聲:“嗯!”

沈烈又看了看她。

覺得這可真是個天才的想法,他隻聽說過殺良冒功,這殺賊冒功倒是挺新奇,不過……

這確實一條妙計。

想了想。

沈烈又沉聲道:“這夥賊人什麽來頭?”

白貞貞又道:“是一夥邊疆馬匪,從長城外逃過來的,勾結了地方上的彌勒教,嘯聚在山林中做著打家劫舍的勾當。”

沈烈點點頭,若真是如此……

這倒真是一條妙計。

不過。

沈烈心中尚有顧忌,又道:“打的過麽?”

白貞貞俏臉上露出了自信神色,篤定道:“手到擒來!”

她看了看沈烈,那張有些幹裂的小嘴微微撅了起來,似乎對沈烈的懷疑有些不滿,那神情好似在說。

咱好歹也是官兵呀!

沈烈想了想,又道:“這麽大的事,你能做的了主?”

白貞貞好似小雞啄米一般猛點頭。

“嗯!”

於是在午夜時分的天津衛碼頭。

沈烈與這美貌小娘子冰釋前嫌,頭碰頭的湊在一起商量了起來,該怎麽實施這個複雜的計劃。

又該如何聯絡天津左衛的人,出兵剿滅那夥山匪……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隨著白貞貞小嘴叭叭的說著,很快便有一個嚴密的計劃製定了出來,看著她精致的瓜子小臉,聽著她甜膩膩的小聲音。

沈烈不由得心中發毛,這小妞的智商是真的極高,甚至對行軍打仗的章法也爛熟於胸。

不簡單呐!

沈烈瞧著她的瓜子小臉,心中一陣惡寒,得虧這是個小娘子。

她若是男兒身……

沈烈覺得那就太可怕了!

不多時。

二人計議已定。

瞧著沈烈認可了她的計劃,白貞貞便興奮起來,輕聲叫道:“走,大哥……你隨我來。”

沈烈便咬了咬牙,提著火槍緊跟著她,在星光照耀下向著不遠處的官道跑了過去。

這複雜的計劃要想辦成,難度可真不小,最緊要的便是搶時間,要在內閣,內廷,兵部,五軍都督府反應過來之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將此事了結。

如此或許能夠保全天津左衛。

沈烈抬頭看了看天色。

心中稍安。

離天亮尚早。

可沿著官道跑了一會兒。

沈烈便覺得有些不妥,忙低喝道:“要走官道麽,此刻官道上隻怕到處都是關卡。”

白貞貞停下了腳步,輕聲道:“嗯,走官道快一些,再說了……”

說話間。

她看了看沈烈腰間的千戶牙牌,那神情好似在說,有你這位東廠千戶大人在,還怕官道上的關卡麽?

沈烈啞然。

很想在自己嘴上煽兩下,心中不由得有些悻悻,他覺得和這狡黠如狐的小妞在一起混的時間長了。

自己都變笨了!

白貞貞又咯咯的輕笑了一聲,走過來親昵的抱住了沈烈的胳膊,嬌滴滴道:“沈大哥你隨我來,前頭有一個漁村……”

沈烈奇道:“又去漁村做什麽?”

白貞貞便有些赧然道:“貞貞先找件衣裳穿上。”

沈烈恍然。

隻怕你不是找衣裳。

是偷吧!

罷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白貞貞似是極為興奮,便又拽著沈烈的胳膊向前方跑去,那修長嬌美的身子又靈活又窈窕有勁。

讓沈烈為之汗顏,這像是手腳被捆了一天兩夜的人麽?

真是白擔心了。

天色漸漸放亮。

清晨。

天津左衛外圍的一座小山坡上。

灌木一陣響動。

沈烈跟著白貞貞鑽了出來,此時她的裝束已經變了,穿上了一件從小漁村裏順手牽來的男子長袍。

長袍有些肥大。

卻剛好遮住了她修長健美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