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成大氣不敢出一聲,這事,跟他有什麽關係。

“張舉人是怎麽死的?畏罪自殺,別看玩笑了,我可不信他跟倭寇勾結。”

賈天仁是堅決不信的,一個財主,跟倭寇有什麽好勾結的,分明就是胡說八道,故意整人。

宋九成很為難,實話實說,又不妥當,一個應天府來的監察禦史,一個是本地的知州,他誰也得罪不起,是左右為難。

“大人,下官也不清楚,這都是白大人做的。”

宋九成幹笑了一聲,他自然是把自己給摘出去,讓這兩個人,自己鬥。

“他一個監察禦史,根本沒有查案權,你是不是蠢啊!怎麽能把查案權讓給他。”

賈天仁那是憤憤不平的。

“可是,這事跟倭寇有關,白大人又是視察倭寇防務的,我也不好說。”

宋九成很委屈。

“查了多少銀兩出來。”

賈天仁其實並不關心,張舉人死不死的,他關心的那是錢,從張舉人家查抄的財產。

這個張舉人,祖上幾輩都有錢的,積累到現在,那得是多少了。

“二十多萬兩銀子。”

宋九成回答。

賈天仁倒吸了一口冷氣,居然有這麽多的。

“既然是查抄的,那麽應該送往州府才對,為何私自截留,是不是被那個白辰中飽私囊了。”

賈天仁皺眉,這麽多錢,這胃口也太大了,居然敢直接吃下去。

“那倒是沒有,錢都用來內遷漁民了,下官親眼所見,白大人,一兩銀子都沒拿。”

宋九成實話實說。

這話,賈天仁倒是比較相信,這個白辰,聽說是有做買賣的。手裏有錢,犯不著中飽私囊,得不償失。

作為知州,從四品的官員,自然跟朝堂的一些官員,也是有所來往。

這次,白辰奉旨巡查,他也打聽過得。

“豈有此理,他怎麽能隨便動用,全花光了。”

賈天仁痛心疾首,白花花的銀子,給那些臭漁民,真是造孽啊!

“還剩下七八萬兩吧!”

宋九成說道。

“把銀子給我,我帶回州府。”

賈天仁倒是不客氣,心想,自己還算來得及時,若是再晚來一下,那就壞了,啥也撈不到。

“大人,錢可不在我的手裏。”

宋九成幹笑。

“把那個白辰給我叫來。”

賈天仁可不會主動去找白辰,覺得丟份,不管怎麽樣,自己從四品,對方才七品而已,這是根本不對等的。

宋九成苦笑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他一出縣衙,就直奔張舉人的府邸了。

一見到白辰,他就說知州賈天仁來了,讓白辰去見。

“笑話,他來了,我就得去見他啊!”

白辰冷笑,一個知州而已,裝什麽大尾巴狼,根本管不到他的,他也不會給麵子。

按理說,應該主動來見他才對。

“是為了張舉人來的吧!”

之前,白辰就聽宋九成說過,張舉人,那是跟知州,有關聯。

“知州大人,是想拿走白大人手裏的銀子。”

宋九成打算賣白辰一個人情。

“想得美。”

白辰冷笑,想要銀子是吧,那就全部發出去,他一兩都不留。

怎麽發,按人頭發,那些鄉下的農戶,全部都發。

反正,這也算是民脂民膏。

白辰馬上安排人,把銀子發出去,去鄉下,每個人平均分配。

宋九成直接傻眼了,反正他是沒有見過,誰把白花花的銀子,那是發給平民百姓的。

這真是造孽啊!

“現在錢沒了,我看他怎麽要。”

白辰冷笑,他還就不信了,對方敢明目張膽的,從百姓手裏搶。

“回去告訴他,我是不會去見他的,讓他自己上門來。”

白辰可不怕一個知州。

盡管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白辰可不怕,對方能拿他怎麽樣。

宋九成幹笑,這也太狠了,直接把銀兩,給散了出去,那還怎麽要啊!

他立刻回去回稟。

當賈天仁,從宋九成嘴裏得知,白辰那是把銀子,散給窮鬼了,儼然那是不可思議,難以置信,這不可能啊!

哪裏有這麽蠢的人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賈天仁氣急敗壞。

就算是你有金山銀山,那也想要更多吧!這怎麽能不要呢。

“賈大人,這個白大人,我看大有來頭,行事肆無忌憚的。”

宋九成理所當然的認為,如果沒有靠山,怎麽能如此行事。

“哼,他有個什麽來頭,就一個小小的監察禦史而已,並無靠山。”

賈天仁冷笑,他調查過,還是心裏有數的。

“沒有靠山,為何陛下派他巡查啊?”

宋九成想不通。

“此人有些能耐,在陛下那裏能夠說得上話,依我看,就是一個江湖騙子。”

賈天仁說道。

宋九成無語,這能夠在陛下那裏說得上話,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肯定受重視啊!

至於是不是什麽江湖騙子,那並不重要。

賈天仁那是受不了的,他自然不能就這麽算了的。

這等於斷了他的財路,一年幾千兩白銀的供奉,那是沒了的,他上哪兒,去彌補這個虧空去啊!

“去把周參將給我找來。”

賈天仁想了想,然後讓宋九成,去叫周參將。

這個周參將,那是賈天仁提拔的,因此,向來對賈天仁,那是言聽計從。

周參將一來,賈天仁讓所有人退出去。

兩人進行密謀,周參將對於白辰,那也是大為不滿的。

“這個白辰,想辦法殺之,然後推到倭寇頭上去。”

賈天仁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周參將驚呆了,殺了,未免太過膽大包天,要是事情敗露,那可是誅九族啊!

“他跟丞相大人,可是不對付,如果能夠將其解決掉的話,必然那是大功一件的。”

賈天仁是知道的,白辰跟胡惟庸不對付。

而今,胡惟庸權傾朝野,如果能夠結交,必定大有好處,這個白辰的人頭,可以作為一個投名狀使用。

“可是,這個白辰收買人心,下頭的士兵,都收了他發的錢,恐怕,難以調動啊!而且,他身邊還有人的,看上去,一個個倒是頗為凶悍的。”

周參將皺眉。

“無論如何,想辦法解決他,你解決不了他,我解決你。”

賈天仁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