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旁邊的徐妙清拿著一個算盤劈裏啪啦的撥動起來。
“按照大同商會目前的能力,肅王大概每個月能拿到兩萬兩,當然要是肅王能把同往大同府的官路修葺一下,官道兩邊的盜匪控製一下,這個數字還能提高三成。”
“兩萬兩?這麽多?”朱楧失聲說道,然後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咳嗽兩聲來緩解尷尬。
“這個嘛,奏折倒是沒問題,代王能主動幫助本王解決這麽大的問題,本王也會在奏折上說明的,不過修路和打擊匪寇的事情嘛,還是有些棘手的,就算是蒙古人退兵了,甘州目前的兵力也隻有之前的三分之一左右,實在是……”
朱楧一臉為難的說道。
朱桂點頭道:“王兄的處境本王也都想到了,所以本王為了解決王兄的處境,已經想到了對策,至於修路的錢,代王府會承擔,甚至代王府會出兵清繳匪寇,隻要王兄能同意就可以。”
“你出錢還出人?”朱楧一臉驚訝的看著朱桂。
說實話,他今天來主要是找朱桂的麻煩的,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他都差不多忘了他本來的目的。
不是他意誌不堅,實在是對方給的太多了。
可是眼下這種情況,他實在不知道朱桂這費力不討好的又出人又出錢的倒貼是為了什麽?
要是他們兩兄弟的關係很好還能理解,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朱家兄弟中,除了那位‘護弟狂魔’的太子朱標,沒有一個人能和這代王朱桂說上話的。
朱楧還在揣測朱桂的目的。
對方直接從徐妙清手裏接過一遝銀票推到了朱楧的麵前:“這裏是十萬兩,算是定金,隻要肅王點頭就可以,也算是本王的一點心意了。”
朱楧看著近在眼前的銀票,手都有些顫抖了。
他在甘州經營一年,什麽搜刮地皮的法子都用了,都沒有賺到這麽多,而朱桂隨手竟然就拿出十萬兩?
“代王,你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
朱楧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一邊收起銀票,一邊問道。
朱桂歎了口氣到:“王兄,你和本王皆是受命於父皇,治理大明領土,本王做的這些,也不過是想要振興大明而已。”
振興大明?朱楧是打死也不會信的,不過這個‘借口’倒是冠冕堂皇,就算是用在奏折上也不會有任何的違和感。
“好吧,本王就相信你的一片心意,至於那些災民,代王府真的願意出手嗎?”朱楧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本來,就算是蒙古人不攻打甘州,因為天災的緣故,甘州已經有數萬的災民。
而如今因為持續了近月的戰火,災民更是多大十幾萬,如果處理不好,一旦引起民變,那可就是能引火燒身的事情。
所以朱楧才有此一問,不是他多麽的勤政愛民,實在是他不願意掏銀子。
朱桂點頭說道:“如果王兄允許,本王願意征召這些難民進行修路,以工代賑,這樣也算是一舉兩得。”
朱楧聞言,眼睛一亮,道:“以工代賑,好一個以工代賑,代王果然有手段,這麽好的事情,本王自然是願意的,本王這就回去擬一道折子,向朝廷和父皇言明此事,代王放心,在這件事上,本王一定不遺餘力。”
說罷,他立即帶著兩名武將離開了。
朱桂一直送到了軍營外,正好遇見了巡視回來的徐膺緒。
“肅王來過了?他是不是來找麻煩的?”
徐膺緒一臉嚴肅的問道。
朱桂沒有說話,徐妙清就輕笑著把之前的事情講了一遍。
徐膺緒頗為驚訝的看向朱桂:“王爺,沒想到您竟然能說通這位肅王,末將佩服。”
朱桂淡淡的笑道:“沒什麽,隻是使小利而已,對了,城外情況如何?蒙古人是否有異動?”
徐膺緒正色道:“有小股蒙古人離開了大部隊,向著草原方向而去,蒙古大部還駐紮在原地。”
朱桂點了點頭,然後叫來手下親兵,修書一封交於對方,命他送回大同府商會,從雲州調來糧食,先安撫蒙古人。
接著他又命人去雲州城內的各大糧店高價買來能買到的所有糧食,然後於城中各處設置粥棚,救濟災民。
同時向災民征召民夫,先於甘州城後方修葺民居,安置災民。
這一係列的舉措很快就引得其他城市的災民全部湧向了甘州城。
甘州城內的糧價頓時漲了數十倍。
這要是在大同府,朱桂恐怕立刻就要帶人把這些發國難財的奸商都給抓起來了。
可是這裏是甘州城,就算是價格高些,他也隻能忍下了,隻能等大同商戶的商隊來後,才能緩解眼下的困局。
朱桂的這一番舉動很快就傳遍了甘州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鄉紳豪族對他的這一行為既不理解又多嗤笑,覺得他本為監軍,又不在自己領地,做這些收攬人心的事也隻是費力不討好,就是人傻錢多而已。
而肅王朱楧也收到了消息,有人甚至向他進言,說代王此舉實在是包藏禍心,想要取代他的位置。
但朱楧既然收了錢,也隻是一笑置之,更何況他知道朱桂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藩王相易這種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還有模有樣的送去了一批糧食,刷了一波好感,這件事的風波也由於他的這波操作而偃旗息鼓。
隻不過一周後,甘州城內的糧食已經消耗殆盡,就算是朱桂願意花高價收購也買不到了。
而大同府的商隊還在路上,還要一周左右的時間才能到達。
至於朝廷賑災的糧食,因為各地的賑災禦史還沒有返回,所以也是沒影的事。
徐膺緒一天來了好幾次向朱桂尋求解決辦法。
最後朱桂心一橫道:“去聯絡蒙古人,本王願意和他們先做一筆生意。”
“蒙古人?可是聖旨還沒有下來,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徐膺緒驚訝的問道。
“有什麽事本王自會一力承擔,如果再這樣拖下去,恐怕之前的工作不僅會白做了,而且還會引起民變。”
朱桂語氣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