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徐膺緒怒吼一聲。
“放心，本王沒……”
他還沒說完，就被兩名親兵撲到在地。
結果朱桂還是身中數箭，好在他最大的倚仗防彈衣發揮了重要作用。
可是他身上的兩個親兵卻被射成了刺蝟。
朱桂瞬間眼睛就紅了。
城牆上的人被射的根本不敢露頭。
朱桂直接跑到了一門紅夷大炮附近。
中途還差點被幾具士兵的屍體絆倒。
有兩名衛所士兵馬上出來幫助朱桂裝填彈藥。
結果這時間，第三輪箭雨又到了。
這兩名士兵為了保護朱桂，慘死在了他的麵前。
朱桂第一次感覺到了戰爭的殘酷。
他雙眼通紅的點燃了紅夷大炮。
‘咚’的一聲巨響，他被震得瞬間退後幾步，然後得到在地，耳邊都是嗡鳴聲。
不過城牆下傳來的戰馬嘶鳴和慘叫聲還是讓他站起來趴在城垛往下看去。
隻見剛才還非常整齊的蒙古騎兵陣列此時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數十騎兵橫屍當場，連完整的肉塊都找不到一塊。
“火槍隊，還擊，所有紅夷大炮，開炮。”
朱桂怒吼道。
躲起來的士兵紛紛跑了回來。
拿著三眼銃的衛所士兵以及代王府的府兵紛紛彈藥上膛，開始還擊。
不過黑木翰早就算計了明軍火器的射程，所以除了燧發槍偶有建樹外，衛所駐軍的戰果非常可憐。
可這次紅夷大炮給了黑木翰悶頭一棍。
十門紅夷大炮一輪炮擊直接打死了五百多蒙古精騎。
剩下的騎兵也被嚇的四散而逃，黑木翰根本無法掌控局勢。
這一輪交鋒隻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
雙方都死傷了不少人。
但最後還是以蒙古人的慘敗撤退收場。
城牆上的士兵開始歡呼起來。
不過朱桂的臉上卻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
他看著那兩名為了救自己而死的親兵，心在滴血。
這次是他考慮不周，才導致他們被敵人的兩輪箭雨射死了不少人。
徐膺緒走過來，拍了怕朱桂的肩膀說道：“王爺，這次你做得很好，要不是你，我們不可能這麽快就擊退了蒙古人。”
朱桂看向城外的一片狼藉，卻沒有說話。
徐膺緒楞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城牆上正在被搬運下城牆的死傷士兵，歎了口氣說道：“王爺，這就是戰爭，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本王明白，隻是這次是由於我的疏忽才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
朱桂攥著拳頭說道。
徐膺緒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見朱桂臉色決然的樣子，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指揮士兵去打掃戰場了。
戰場上有不少死傷的戰馬，這些可都是重要的肉食來源，至於那些沒死的傷殘敵人，自然也需要補刀了。
不多時，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朱桂身後，正是喬裝成士兵的徐妙清。
“喂，你要在這裏站到什麽時候啊？王管家和大同商會的人在大同府準備了一場宴會慶祝這場勝利，你要不要參加？”
徐妙清歪著頭看著朱桂問道。
“本王有些不舒服，你代本王參加吧。”
朱桂轉身坐在了地上，看著地上還沒有幹的血跡出神，
沒想到徐妙清竟然也不嫌髒，貼著朱桂坐了下來。
“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一個人去多沒意思啊。”
她見朱桂沒說話，繼續說道：“我哥都和我說了，本來我還不相信你會因為死人而感傷，這一點也不像你。”
朱桂淡淡道：“你印象裏本王是什麽樣子？”
“在京城的時候，我在家裏經常聽到你的事情，不過都是你又欺負了什麽人，那時候我覺得你就應該是一個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樣子。”
徐妙清歪著頭笑著回憶道。
“後來來到這裏以後，我見到你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直到發生了那件事，到現在，我感覺有些傳言還挺不靠譜的。”
說完，徐妙清轉頭看向朱桂，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朱桂歎了一口氣說道：“謝謝。”
“謝什麽，我又不是、不是外人。”
徐妙清像是咬了舌頭一樣，低下頭，臉色微紅。
朱桂突然站起身，指著遠方說道：“隻有讓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承認大明的存在，戰爭就不會存在了。”
徐妙清抬頭看著朱桂，眼中熠熠生輝。
……
黑木翰花了一天多的時間才把剩下的兩千騎兵集中起來，至於剩下的那些，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可就算是這些已經重新返回的蒙古精騎，他們也像是丟了魂一樣，他們以後恐怕再也不能上戰場了，他們的魂已經被嚇沒了。
這讓黑木翰十分的無奈。
昨天的城下之戰，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的大炮。
蒙古人也有一部分傳承自元朝時期漢人的火器，可是當時的大炮根本沒有這麽大的威力，一炮竟然能帶走幾十名騎兵。
這讓他不得不重新評估代王府的威脅程度了。
可是現在他得首先麵對天可汗的怒火。
如果不能拿下虎澗峽的新城，恐怕黑木部落就會完全失去下次戰鬥的主導權。
可是他看著眼前這些灰頭土臉的蒙古騎兵，很難想象再把他們帶到那座城下會發生什麽。
而他在這段時間也隻借來一千多騎兵，根本無法頂著對方的大炮奪下城市。
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黑木翰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手下突然衝了進來。
“酋長，有一個漢人來想要見您，他自稱可以幫您奪下那座叫虎澗城的城市。”
“哦？漢人？”黑木翰聞言驚喜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可事到如今，他已經是騎虎難下。
如果不能破城，黑木部落很可能就會被天可汗的怒火吞噬。
於是他也顧不得其他，來到一處營帳中想要見見那位漢人。
“你是何人？”
黑木翰走進大帳，看到一位身著布袍的蒙麵人正在背對著他正在看掛在幕布上的草原地圖。
蒙麵人回過頭，用難聽的聲音說道：“我是誰不重要，我這裏有一條重要情報，可以幫你進入虎澗城，不過這得看你出什麽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