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終於和前來接應的代王府的人匯合了。
不過他還是先和徐妙清一起搬空了半個街道的所有貨攤這才離開。
這不僅是為了滿足徐妙清,朱桂也派人和那些商販進行聯係,並和他們說明了來意。
那就是朱桂願意和他們合作,給他們建造作坊並派遣工人,他們隻需要提供技術就可以得到現在數倍收入的工作。
而且他們還會是這作坊的老板,以後生意如果做大了,甚至可以向和代王府合作的大同錢莊進行貸款進行擴大生產。
這些小商販起初還覺得這是在做夢,可在對方亮出了代王府的牌子以後,他們才終於明白過來這是真的。
周圍還有人不斷給他們解釋著這一切。
原來最近代王府的頻頻大動作早就驚動了他們,隻不過那些能聚集在代王府門前的小商人最低也都是有自己商鋪的。
而他們這些商販徒有一些簡單的手藝,根本沒有達到門檻。
沒想到今天在這廟會上,代王不僅買走了他們所有的商貨,還想要和他們合作。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一時之間,無數聽聞消息的小商販開始雲集於此。
到最後代王府的人不得不把登記地點選在了之前被朱桂買下的茶樓。
沒想到這登記時間就持續了好幾天。
朱桂同問此事後也頗為意外,他還派出了不少人去輪換那些登記人員。
而現在,城南最繁華街道上的五個商鋪已經重新開張了。
它們賣的都是本地其他商鋪的產品,隻不過價格比原來的商鋪低了三分之一,而且還都附贈了食鹽。
以至於商鋪一開門,門前就排起了長龍。
這天中午,朱桂正準備進宮去見朱允炆,順便去禦書房找找寶船的圖紙。
沒想到徐國公先他一步來到了代王府。
他一進門就叫住了朱桂:“和老夫來,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講。”
徐國公一臉嚴肅的樣子讓那個朱桂意識到有事發生,他趕緊跟著對方來到了一處偏僻的房間。
一進屋,徐國公就直接說道:“王爺,你啊,你最近在南京的動作已經被皇上知道了。”
“皇上本來不就知道了嗎?不然他也不會給本王一個商部織造的官職了。”朱桂非常坦然的說道。
徐國公搖了搖頭說道:“這不一樣,如果王爺你動的隻是工商業,那皇上也許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你的動作已經觸及了大明的國本。”
“啊?國本?沒有那麽嚴重吧?本王做了什麽了?”朱桂也嚇了一跳,這個帽子可實在是太大了。
“你是不是還在商鋪中附贈食鹽?”徐國公一臉嚴肅認真的問道。
“是啊,這是為了促進商品流通的手段嘛,而且其他商戶都已經同意了,他們都已經從銷售方轉而成為了中間商。”
朱桂解釋道。
徐國公歎了一口氣說道:“要隻是事關其他商人的話,皇上也不會在意的,畢竟能妥善的安置商人,對朝廷來說也少了一個心頭大患,可是王爺你的做法觸及了鹽稅啊。”
“鹽稅?”
朱桂楞了一下,隨即拍了一下腦門意識到了什麽。
他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鹽稅是朝廷的重要收入,甚至一度達到了大明國庫每年一半的稅收收入。
而眼下他的舉措雖然在短時間內就讓代王府成為了南京的商界翹楚,但是無形之中恐怕也破壞了這個規則。
那就是普通百姓一旦得到了更便宜的獲得鹽的渠道,勢必不會再去買官鹽了,這就對朝廷的稅收收入產生重要影響了。
而現在連徐國公都來親自找他了,恐怕這件事已經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了。
果然徐國公接著說道:“幾日早朝,已經有六部的幾位大臣都就此事上奏朝廷了,他們雖然沒有提及代王,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無不涉及代王目前的各種舉措,皇上雖然表麵沒有說什麽,但他恐怕也不會因為代王一人而置大明社稷於不顧啊。”
徐國公說的不錯,如果這個犯錯之人是朱允炆,那朱元璋就算是要和滿朝文武作對,也在所不惜。
但朱桂不經不是朱允炆,他在此時的朱元璋心中形象也不過是稍稍改變了一些,還沒有到為了他可以忽視大明律的地步。
朱桂也意識到了嚴重性,馬上說道:“國公提醒的非常及時,本王已經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了,本王這就進宮和皇上說清楚,很快就撤銷附贈食鹽的銷售手段。”
朱桂立刻叫來下人,讓他去通知各商鋪他的決定。
徐國公點了點頭,但是臉上的憂色隻是稍減半分:“王爺能認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本公很欣慰了,這樣吧,本公和王爺一起進宮,無論事情如何發展,本公都不能坐視不理的。”
朱桂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就勞煩國公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一段飯才讓徐國公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但眼下對方在朱元璋麵前的麵子顯然要比他大多了。
於是二人一起準備乘坐馬車進宮。
這時,北街上負責給那些小商販登記的一名代王府府兵跑過來向朱桂匯報道:“王爺,有一位小商販想要拜見王爺。”
朱桂聞言,不由地問道:“什麽人?”
“是一位蒙著麵紗的女人,她自稱有一種王爺一定會用得上的技術。”那府兵回答道。
“技術?行,你切先把她帶到王府等著,等本王從宮裏回來再來見她。”
朱桂向來是對技術人才求賢若渴的,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他倒是很願意見上一見,大不了要是對方口出狂言,再把對方趕走不遲。
而眼下,顯然是麵見皇上解除‘誤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朱桂便上了馬車,急匆匆的趕往皇宮。
而他不知道的是,當他的馬車剛離開代王府附近,一抹紅色倩影就出現在代王府附近的一個轉角處。
左二娘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眼中露出了一抹意義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