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長生胡思亂想的時候,墨蟬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筆。

“墨蟬妹妹,時間還有,你怎麽不寫了?”

看著墨蟬放下了筆,心憂墨蟬的紅菱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

她雖然也還算是識字,可對於詩詞一道差的就太多了,隻是單純的覺得,秦湘兒那邊寫的字多了不少。

墨蟬就寫了這麽一點,這明顯數量上差了不少啊!

對於她的善意,墨蟬也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之後,就回到了李長生的身邊。

“李長生,你這小侍女可是寫完了?一會輸了可別不認賬!”

看著墨蟬的屏風上那密密麻麻的千餘字,顧擎蒼一臉不屑的開口問道。

“人家問你呢,可寫完了?”

聽完了顧擎蒼的話之後,李長生不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看向墨蟬問道。

再次看了一眼屏風之後,墨蟬這才笑著點頭:

“一共九百六十三個字,一字不差!”

“既然寫完了,那把這些銀票清點下,一會吃飽之後,咱們也該回去找人修宅子了!”

聽著墨蟬的話,李長生滿意地把那一堆銀票遞給了墨蟬。

“諾!”

一聽說讓自己數銀票,墨蟬漂亮的大眼睛頓時眯成了兩彎月牙。

聽著這主仆兩人的對話,顧擎蒼都被氣笑了。

這特麽什麽人啊?

你們是白癡嗎?

秦湘兒都已經寫了三千多個字了,一個屏風正反兩麵都快寫滿了。

這小丫頭就寫了九百餘字,而且還是狗屁不通的樣子,現在還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這特麽能贏就見鬼了!

“完了,這主仆兩個怕是真的瘋了吧......”

看著李長生他們數錢的樣子,趙盼兒頓時就感覺一陣的憋屈。

她雖然不喜歡秦湘兒,也希望這小丫頭能贏,可這小丫頭就寫了這麽一點字,就直接放棄了。

那自己的一百兩銀子豈不是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了?

“瘋倒是也不至於吧,隻不過,這錢贏得屬實是太簡單了些......”

聽著趙盼兒的話,盯著墨蟬的屏風看了很久之後,白芷這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啥?贏?白姑娘,你是忘記了嗎?你押的可是那小丫頭!”

要是別人說這種話,顧擎蒼也就當聽不見了,可是,這話從白芷的嘴裏說出來,他可是真的有點忍不了了。

“我若是忘記了,又怎麽會說出贏得容易?”

瞥了一眼顧擎蒼之後,白芷就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墨蟬的屏風上。

而且,一邊觀賞,手指還在一邊指指點點,似乎真的在讀一首絕妙的詩作一般。

“時間到!”

隨著最後一點沙子落下,一直盯著沙漏的馬文遠終於大喊了一聲。

幾乎在他說話的同時,秦湘兒也寫下了最後一筆。

揉了揉自己發酸的手腕之後,秦湘兒頓時就昂起了自己的頭。

就這麽半個時辰的時間,她不光把自己之前所寫的一百二十三首詩寫了出來。

而且,還詩興大發,當場寫了三首詩出來,一共一百二十六首詩。

有了這些詩作之後,她已經十分確定,這次自己一定會贏!

“辛苦你了,湘兒妹妹,你且休息一會,等李兄家裏錢財結算清楚了,咱們今天就去百寶軒給你再挑幾件首飾!”

伸手遞給了秦湘兒一杯果酒之後,顧擎蒼這才笑著說道。

“嗯!”

看著他俊俏的麵孔,還有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秦湘兒適時地低下了頭,紅著臉輕嗯了一聲。

“李兄,願賭服輸,你是給我們銀票呢?還是讓家裏人送現銀過來呢?”

作為在場的人之中最窮的一個,馬文遠幹咳了一聲,直接將自己的票據拍在了李長生的麵前。

此刻的他還真是有點激動了,就這麽一小會的功夫,二十兩變成了二百兩啊!

這麽大的一筆錢,足夠自己逍遙很久了啊!

到底是先去醉紅樓找自己的相好的談談人生,還是先去置辦些田產呢?

“銀票?給你什麽銀票?怎麽?你打算賴賬?”

看著馬文遠拍出來的那張字據,李長生一臉的警惕。

“什麽玩意?我輸了?你這小侍女寫的什麽狗屁不通的東西?

看她自己分成了正反兩塊,我就當她是兩首詩了,可你覺得這玩意能跟湘兒妹妹的詩比嗎?”

看著李長生似乎要耍賴,馬文遠一下子就急眼了。

“就是,李長生,我們大家可都在看著呢,你想耍賴是不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李長生,就算是你父親是秦州學正,可我們手裏可是有字據的!”

“跟他廢話什麽?我看還是帶著他一起去報官好了!”

馬文遠一翻臉,那些有心巴結顧擎蒼的所謂才子們,頓時就全都跟著翻臉了。

“諸位,你們要做什麽?讀書人的臉麵都不要了嗎?”

就在眾人圍著李長生主仆二人喋喋不休的時候,白芷忽然開口了。

聽她這麽一說,在場的眾人忽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看了一眼白芷,又看了一眼李長生之後,顧擎蒼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剛才的確是他們失禮了,我知道令尊張江陵乃是當代首屈一指的大賢。

不如就由白姑娘來為我們大家品評下,到底是誰勝誰負如何?”

一聽說白芷的父親是張江陵,剛才還一個個氣焰囂張的才子們,瞬間就挺直了身體。

開什麽玩笑?

這可是張江陵的女兒,這要是被張江陵給點評一句庸才的話,怕是一輩子也別想出頭了。

可是,張江陵不是姓張嗎?

為什麽這娘們姓白呢?

不過,一想到這消息出自顧擎蒼的口,眾人就直接省略了鑒別真偽的過程。

顧家就算是再蠢,也不可能連這種事情也搞錯吧!

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白芷也朝著李長生行了一禮,這才問道:

“李兄,不知道你可信我否?”

“既然是張夫子的千金,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對於誰來品鑒,李長生是一點都不在乎,反正自己是不可能輸的。

“那諸位呢?”

看到李長生同意了,白芷再次看向了眾人。

“白姑娘是顧兄請的,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

人是顧擎蒼開口請來的,眾人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畢竟,有張江陵的牌子立在她身後,誰敢質疑?

“既然如此,那我要是說是墨蟬姑娘勝了呢?”

聽白芷這麽一說,整個芙蓉苑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顧擎蒼這才麵罩寒霜的開口:

“白姑娘,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