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長生輕描淡寫的模樣,顧擎蒼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
就是白芷也是一愣,這個李長生,這是要來踢場子嗎?
“李兄如此說話,那想必是有更好的了,不如就讓我們欣賞下李兄的文才如何?”
顧擎蒼本來就是要設局讓李長生好好的出個醜的,現在,李長生自己主動入網,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了。
“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我實在是懶得跟你們玩,這樣吧,就讓我身邊的粗使丫頭跟你們玩玩好了!”
李長生一邊說話,一邊直接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墨蟬。
“諾!”
聽完了李長生的話,小丫頭也不怯場,放下了手裏啃了一半的梨子,直接走到了場中間的書案前。
她雖然名義上是個下人,可李長生那可是一點都沒把她當下人看待。
從自己讀書的時候,就每天帶著墨蟬一起聽先生講課。基本上從小到大,先生留下的所有作業,那可都是墨蟬寫的。
作為一個老六,李長生自己對詩詞歌賦這種東西,實在是不怎麽感興趣。
所以,他索性把自己記下來的那些唐詩宋詞,斷斷續續地都念給了墨蟬聽。
至於他說是別人寫的,小丫頭不信這種事情,那可就跟他沒關係了。
有他的老六行為在前,墨蟬又怎麽會看得上顧擎蒼買來的那些東西。
不屑地看了一眼秦湘兒的方向之後,墨蟬這才提起了手中的筆。
“野花能白又能紅,哈哈哈哈,這也能算詩?哈哈哈哈!”
看完了墨蟬寫下的第一句,馬文遠頓時就大笑了起來。
不光是他,就是原本還有些忐忑的秦湘兒,臉上也多了一絲不屑的。
此刻,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也隻有這樣的土包子主人,才會有這樣的土包子下人了。
就算是身上背上一些汙名,這次也一定要跟他徹底退婚!
“小丫頭,你還是別逞強了,這也算詩?下人就是下人!”
“就是,這樣的土包子也敢對我們湘兒姐指指點點,真是不知所謂!”
......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墨蟬毫不在意地再次提筆。
“也在天工長育中。”
一句寫完之後,原本還在狂笑的馬文遠,笑聲立刻就小了不少。
“長對秋煙顏色好,
豈知人世有春風。”
最後一句寫完,原本還圍在一起看熱鬧的眾人,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
“長對秋煙顏色好,豈知人世有春風.....
小聲地重複了一遍後,就是白芷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哪怕她因為種種原因,隨了母親的姓,可她父親張江陵本就是當世的學問大家,這分辨詩詞好壞的事情,對她來說自然是基本功了。
比起秦湘兒那首詩來,墨蟬寫的這首詩意境那可就要高出太多了!
秦湘兒寫的雖然對仗工整,可也就僅此而已了。
比起這句長對秋煙顏色好,豈知人世有春風,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這......”
這首詩往這裏一放,就是馬文遠這個最佳捧哏選手都有點接不住了。
這在場的人太多了,大家給顧擎蒼麵子,給秦湘兒麵子的大有人在,可這秦州城的人不瞎......
他要是硬捧臭腳的話,怕是明天他的名聲就得臭大街了。
“這首詩屬實不錯,不過,我怎麽記得在那本書裏看過呢?”
隨著顧擎蒼的一句話說完,現場再次安靜了下來。
看著顧擎蒼那陰沉的臉,馬文遠的眼睛頓時一亮。
這年月,書這東西雖然隨著紙張的普及,已經便宜了不少。可博覽群書這件事,依舊不是尋常百姓家能負擔得起的。
這天底下絕大多數的讀書人能夠擁有的第一本書,基本上都是自己手抄來的。
就算是在座的這些人加在一起,怕是家裏的藏書也沒有顧家的藏書樓裏的多。
現在顧擎蒼既然說了這是剽竊,那不是剽竊也是剽竊了!
畢竟,書嘛,這東西總是人寫出來的,以顧家的實力,一本殘卷,一本孤本,就算是沒有也能造出來!
“哈哈哈哈,久聞顧大少爺擅長顛倒黑白,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就在馬文遠琢磨著要說點什麽的時候,李長生卻冷笑著直接站了起來。
“這小子這是要為了一個下人跟顧少放對?唉!”
“不放對又怎麽樣?你難道剛才沒聽到,他可是跟秦湘兒有婚約的!現在......”
“可惜啊可惜,他能有這樣的下人,自己的文才怕是也差不到哪去,可得罪了顧家......”
......
經過了趙盼兒的事情,李長生和顧擎蒼、秦湘兒三人之間的關係,本就引人注目。
現在兩個男主角直接對上了,自然更是眾說紛紜。
有人為李長生可惜,有人在感歎李長生的不識時務。
可無論眾人說什麽,到最後總會麵色複雜地看一眼秦湘兒。
雖然誰都沒說她怎麽樣,可秦湘兒的臉色卻變得一片蒼白。
眾人的眼神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怕是明天開始,她嫌貧愛富,不顧婚約也要勾搭顧擎蒼的事,就要傳遍秦州城了。
“怎麽?你家裏的下人剽竊先賢的作品,我還不能說了嗎?”
雖然顧擎蒼沒想到李長生居然這麽剛,不過,他可不怕李長生。
“你說是抄襲?哈哈哈哈,顧大少爺,你應該不會恰好記不起是那本古籍了吧?”
“恰好這本書隻有你顧家有收藏!”
“恰好這本書天下隻有秦州有!”
“恰好這天下,隻有跟你們顧家親近的人才看過!”
“你該不會真的要跟我這麽說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說,秦湘兒寫的那首我也恰好在一本殘卷中看過啊!”
“至於殘卷在哪?我覺得也許十天八天之後,我也能忽然想起來,也能找人給你送到顧府去呢!”
麵對著李長生如同是連珠炮一樣的攻擊,顧擎蒼一下子就被打懵了。
這本來就是他信口胡謅的,自然不可能做得萬事周全。
現在被李長生抓住了破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頓時就直接語塞了。
“你、你、你這是胡攪蠻纏不可理喻!湘兒是秦州第一才女,她需要抄襲嗎?”
“切?秦州第一才女?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