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一刀倒黴了之後,從伏羌前往秦州的路途一下子變的好走了很多。

再加上這一次的車隊人數極多,光車夫就有幾百人,連帶著那些負責押車的民壯,人數更是多達近千人。

整個隊伍浩浩****,而且那些民眾手中還持有弓箭,這一路上,也沒有那些不長眼的土匪們敢出來招惹他們,這讓眾人的旅途一下子都變得舒服了很多。

等到天色接近正午的時候,車隊已經隱隱的看到了秦州和伏羌的界碑。

“告訴弟兄們,咱們大家在加把勁再往前走十裏,等到了秦州地界大家再休息!”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而且這一路上走的也還算是順暢,可是負責帶隊的老把頭牛三爺在查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之後,還是吩咐眾人繼續趕路。

“三爺,這都快中午了,要不然讓大家歇歇腳喝口水再走吧?咱們這麽多人,而且還都是空車那些土匪們總不至於來劫咱們吧?”

“就是啊,三爺,讓大家歇息一會兒再走吧!”

整整趕了一上午的路,眼看著那些拉車的馬都快支撐不住了,牛三爺身邊的幾個老車夫都忍不住相繼開口。

“小心無大錯,扶牆這個地方太邪門,咱們還是別在這歇息了,反正一共也就十來裏的路,告訴大家再堅持一下!”

無論眾人怎麽說,牛三爺還是固執的搖了搖頭。

眼看著他如此堅持,眾人也隻能無奈的縮著腦袋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可車隊這邊才剛剛過了秦州地界,牛三爺剛準備讓眾人休息片刻的時候,遠處忽然一陣煙塵襲來。

“後生們,小心警戒!”

聽著那如雷的馬蹄聲,牛三爺頓時就趕忙朝著車隊之中的民壯們招呼了一聲。

僅僅是片刻之間,車隊之中原本還在閑聊的那些民眾們,立刻就按照之前排練好的隊伍,迅速的排成了幾排,以車隊為依托,人人彎弓搭箭,小心翼翼的看著遠處正朝著他們衝來的馬隊。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一個個手持利器?見到提邢大人的儀仗還不下跪,難不成是要造反嗎?”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那馬隊之中為首的一個官差打扮的中年男人,忽然大喊了一嗓子。

“都給我住手,誤會!都是誤會!”

看著那些人身上穿著的提邢衙門的官服,牛三爺趕忙吩咐眾人收起手裏的武器。

“官爺恕罪,我們是剛往伏羌運糧回來的車隊,您也知道,這伏羌境內土匪橫行,所以,大家這才

緊張了些!”

“無意中衝撞了官爺,這點銀子給官爺們喝茶,還請官爺們勿怪!”

牛三爺說話之間,也趕忙從一旁的包裹裏摸出了兩個銀錠,伸手遞到了為首那人的麵前。

“哼,運糧的車隊?我看你們才是土匪吧?來人啊,給我拿下!”

僅僅隻是用眼神瞟了一眼牛三爺,那官差立刻就一聲招呼。

緊接著,他身後的近百名官差立刻就驅動著坐下的戰馬,飛速的將整個隊伍給圍在了中間。

“官爺,這個玩笑可不好開的!”

一聽說這家夥要給自己套上土匪的帽子,牛三爺的心裏頓時就是咯噔一聲,趕忙悄悄的朝著人群中的一個小夥子使了個眼色。

他都是老江湖了,怎麽可能不明白,對方這是在故意的找茬。

可是,人家是官,他就算是感覺不對,也隻能盼望著那位東家來平事了!

趁著混亂的人群,那一直坐在牛三爺車轅上的年輕人,趕忙悄悄的摸到了隊伍的中間,將一籠信鴿直接放飛了出去。

“有人報信!”

看到信鴿的一瞬間,那為首的官差立刻彎弓搭箭,連續三箭射下了三隻鴿子。

他身邊的那些官差也有樣學樣的射箭,可是,他們的動作終究是慢了半拍,還是有兩隻鴿子直接騰空而起飛了出去。

“官爺,我們這些人也是端別人碗的,這出了事情總是要有人出來平事不是?”

看到信鴿飛走了,牛三爺原本彎下去的腰也一下子挺直了起來。

看著他的動作,那些隊伍中的民壯們也一個個的抬起了頭。

隨著他們身上的肅殺之氣出現,本來還耀武揚威的官差們,忽然一下子老實了起來。

眼看自己占不到什麽便宜了,那為首的官差也隻能黑著臉後退了一步:

“哼,我不管你這些,我警告你們,別給我玩花樣,帶上你的人,跟我去見提刑大人!”

冷笑了一聲之後,牛三爺幹脆直接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車轅上。

“我也想跟您走,可您看看這些牲口,現在都在吐白沫了,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勞煩大人在這等待片刻吧,等他們歇歇腳再走!”

看著他這幅滿不在乎的樣子,那官差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動手,可緊接著,看到他手中的馬鞭揚起的瞬間,牛三爺身邊的幾個民壯就握緊了手中的哨棒。

這下子,那官差也慫了。

沒辦法,他們隻是提刑司的官差,滿打滿算也就百十人。

人家這邊浩浩****上千人,這要是真鬧起來,吃虧是還是他們啊!

“那就歇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跟我去見提刑大人!”

既然壓不住場麵,那官差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好啊,那就半個時辰之後再說!”

反正信鴿已經放出去了,牛三爺反而不著急了。

這隊伍這麽長,休息半個時辰,整隊半個時辰,路上再折騰一會,怎麽也能拖到東家到來了。

雙方都是各懷鬼胎,就這麽詭異的僵持著。

一個時辰的時間一閃而過,在那些官差的催促下,車隊終於再次出發了,隻是,這一次,他們行進的道路卻不是秦州城。

“大人,您這是要帶我們去哪?這不是去秦州的路吧?”

眼看著距離秦州越來越遠,牛三爺趕忙再次叫停了隊伍。

“少廢話,你怎麽走就怎麽走,你是官差還是我是官差?”

“官差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就在那官差惱羞成怒的時候,路邊的一輛朱紅色馬車裏,忽然傳來了一個年輕女人清脆的聲音。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