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眾人頓時一陣的沉默。

“顧少,要不然我們跟您一起去看看?”

許久之後,柳世恒這才試探著開口。

“是啊,顧少,我們跟您一起去,看他到底要玩什麽花樣!”

“沒錯!我們跟您一起去,一個縣令的兒子也敢上門來鬧,簡直是欺人太甚!”

“就是!同去,同去!”

有了柳世恒帶頭之後,剩下的鄉紳頓時就跟著一起叫囂了起來。

感受著自己那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顧擎蒼心中的邪火終於忍不住了:

“很好,既然他非要自取其辱,那就讓他看看,到底誰才是這伏羌的主人!”

“沒錯,顧少說得對,我們一起去!”

......

等到眾人來到顧家莊院門口的時候,大老遠就看到了李長生和他身後那些吹吹打打的鼓樂班子。

“李長生,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欺我顧家無人嗎?”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看到李長生那張臉,顧擎蒼說話的時候,整張臉上的肌肉都開始變得猙獰了起來。

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就這麽一小會的功夫,李長生都已經死過十幾次了。

“欺負人,你這是怎麽說話呢?我怎麽會是欺負人呢?我可是代表家父來感謝顧大少爺的!你看,這是家父親自書寫的匾額,特意花費重金讓人趕製的!”

李長生話說到這裏的時候,他身後站著的老方立刻笑著讓人揭開了那牌匾上的紅布。

“俠之大者?”

看著那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就是柳世恒都是一愣。

這事情怎麽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光是柳世恒懵了,就是顧擎蒼一時間都不知道李長生要幹嘛了。

“好了,顧少,大家都是自己人,這些應該都是伏羌的鄉紳了吧?”

看著一頭霧水的眾人,李長生的嘴角頓時就忍不住一陣的微微上翹。

“李公子,不知道你送這塊匾額是何意?”

跟眾人交換了個眼神之後,柳世恒這才試探著開口。

“這還不明白嗎?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是家父對顧少不計前嫌,幫助我父子二人剿滅土匪趙一刀,和率先出資資助朝廷修整城防的感謝!”

啥?

幫助李樂言剿滅趙一刀?

還出錢資助朝廷整修城防?

這怎麽跟顧擎蒼剛才說的事情不一樣呢?

看著眾人那怪異的眼神,顧擎蒼頓時就急了,這種事情今天他可不能承認,要不然,這些人回去之後,哪還有土匪敢聽他們顧家的!

“住口!李長生,你這是信口雌黃,我什麽時候幫你們剿滅趙一刀了!還有什麽整修城坊,你少在這顛倒黑白!”

明明是義正詞嚴的話,可這話說完之後,顧擎蒼卻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而就在他一腦子漿糊的時候,李長生忽然笑著再次開口:

“我懂!顧少放心,這不是都是自己人嗎?到了外麵我懂得呀!”

“剿滅趙一刀的事情,那都是邢虎通風報信的,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至於這整修城防的事情,這個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吧?”

“我父親已經派人連夜上報了布政使司,相信很快顧家的善舉就會被廣為傳頌的!”

李長生說完之後,還特意上前兩步來到了顧擎蒼的身邊,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嘀咕道:

“是不是很生氣,沒關係,生氣也給我忍著,小爺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眼神,畢竟,你也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現在你就是個太監吧?”

聽著李長生的話,顧擎蒼也恨得牙根直癢癢,可是臉上還是不得不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給我等著,這件事情咱們沒完!我要是不弄死你,我就不叫顧擎蒼!”

明明兩人都恨不得直接幹掉對方,可是,當著眾人的麵,顧擎蒼還是不得不配合李長生維持表麵上的平和。

畢竟別人猜測是一回事,李長生這個罪魁禍首站出來認賬那可是另一回事。

要是真的讓這些人都知道他是個太監的話,那他還怎麽在秦州這個地界上生活?

這下子,眾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奇怪了起來,尤其是柳世恒。

他本來就聽到了很多的風言風語,現在看著兩人臉上的表情,他頓時更加的疑惑了。

這兩人的關係真的感覺很複雜呢!

“顧少爺,你們顧家真的捐錢整修城防了?”

猶豫了很久之後,柳世恒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看著柳世恒臉上那怪異的表情,顧擎蒼差點沒活活氣死。

尤其是這小子現在那質問的語氣,更是讓他從心底裏感覺不舒服。

“這個是當然得,放心,我父親已經像布政使司那邊行文了,隻要那邊同意,我父親會親自撰寫碑文,為顧家的義舉築碑留念!”

築碑留念四個字一說完,那些鄉紳的目光頓時更加的難看了。

這一時之間,他們是真的有點各懷鬼胎了。

這伏羌境內的鄉紳們,要麽就是自己家裏的家丁戰力強大,很多時候自己也客串土匪的生意。

要麽就是跟那些土匪有形形色色的利益往來,可是,無論是那種,這可都是沒辦法拿到明麵上來說的。

如果李長生說的是真的,那顧家這麽做這不就是出賣了他們所有人嗎?

而且,顧擎蒼在這之前還在信誓旦旦的讓他們都來反對李樂言他們。

現在,就這麽一小會的功夫,他們居然穿上了一條褲子,這尼瑪這算是什麽?

拿他們大家當傻子玩嗎?

“李長生,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出錢幫你們整修城防了!你有證據嗎?”

看到他終於急了,李長生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的燦爛了:

“證據?顧少,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都說了,這些都是自己人嗎?到了外麵我不會亂說的!”

“不過,你要是非要讓他們看的話,我這裏還真有證據,你親手簽下的文書你不會忘了吧?你真的要讓他們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