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可是顧擎蒼的丈人，你敢打我顧家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哪怕已經被人打翻在地，可秦正澤嘴上卻依舊不願意服軟。

“老子管你是誰的老丈人！”

伸手把自己的鬥笠拉得更低一點之後，老方手底下的動作頓時更快了。

他可是真正的練家子，就連邢虎那樣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一個被酒色財氣掏空了身體的秦正澤。

幾記拳腳下去，秦正澤頓時就感覺自己的肚子裏麵如同是火燒火燎一般。

連續踹了幾腳之後，感覺有些不太順手，老方再次伸手揪住了秦正澤的脖領子，不由分說地就開始抽起了耳光。

“啪——”

“娘的，讓你大中午的不睡覺！”

“啪——”

“讓你長得這麽醜還出門瞎逛！”

“啪——”

“讓你說話的聲音這麽難聽還大喊大叫！”

……

一記耳光一句廢話，那叫一個童叟無欺。

連續抽了十幾記耳光之後，就是老方都感覺有些詞窮了，看了看門口的方向，看到李家的大門還沒有打開，老方的嘴巴開合了幾下，忽然一下子又有了注意。

“讓你上馬車的時候先用左腳！”

“啪——”

“不是，我左腳先上馬車關你什麽事？”

連續挨了十幾記耳光，秦正澤的一張臉都已經腫成了豬頭，可即便是這樣，聽到這個借口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反問。

“老子不喜歡不行嗎？”

“啪——”

……

“嘶，這下手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看著秦正澤的一張臉，肉眼可見的腫成了豬頭，在門內看戲的李樂言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好像是這麽回事，還有就是，這老家夥打人怎麽光打左臉呢？”

眼看著街邊看熱鬧的人開始越來越多，李長生撇了撇嘴之後，這才直接伸手推開了李家的角門。

“呔，幹什麽呢？光天化日之下毆打讀書人，還有沒有王法了？難道你不知道，這位秦老爺家的閨女，明天就要嫁進顧家當小妾了嗎？”

隨著李長生的一聲大喊，一拳把秦正澤的鼻子打歪之後，老方頓時一壓鬥笠幾個起落之間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李長生！你們父子兩個敢如此辱我，我跟你們沒完！”

秦正澤雖然被打懵了，可要是他連這樣都猜不到，動手的人是李家的人的話，那他也真的是白當這麽多年的參讚了。

“我說秦正澤，你有證據嗎？你這家夥是屬狗的嗎？自己喜歡吃屎也就算了，我們父子兩個怎麽說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不思感恩圖報也就算了，居然還咒我兒子，老子羞與你為伍！”

秦政澤的話才剛剛說完，李樂言已經一把拉起李長生，重新回到了門裏，砰的一聲，關上了李家的角門。

“你——”

看著那些朝著自己指指點點的人群，秦正澤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暈倒在了馬車車轅上。

也不知道是秦大人太倒黴，還是地上散落的牛糞位置太好了，他這倒下的一瞬間，剩下的半邊臉直接落在了那還帶著一絲餘溫的牛糞上……

兩個時辰之後，在牛糞裏暈過去的秦大人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哪怕現在這個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臭得讓人直皺眉了，可被嚇壞了的柳氏還是不顧一切的直接上前抱起了他的腦袋。

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胸口，足足折騰了一刻鍾的時間，秦正澤這才慢悠悠地睜開了眼。

“你個老東西，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麽活呀！”

看到他終於睜眼了，柳氏這才跟著嚎啕大哭了起來。

“咳——咳——咳——”

“不能放過了李長生，去報官！去報官！”

前腳才剛剛睜開眼睛，後腳秦正澤就直接用沙啞的嗓音聲嘶力竭地喊道。

“是李家的人打的你？”

聽完了秦政澤的話之後，柳氏的一雙杏眼頓時就瞪得溜圓。

“去報官！”

從牙縫裏再次擠出了三個字之後，秦正澤整個人頓時又昏了過去。

看到他又昏了過去，整個秦家頓時又亂成了一片。

也好在家裏的老管家還算是比較有經驗，就在眾人慌亂的檔口，直接把城裏最好的大夫給請了來，這才算是救回了秦正澤的一條命。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

“爹，你感覺好點了嗎？”

看到他終於清醒了，身上穿著一身嫁衣的秦湘兒趕忙就湊了過來。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真的是複雜極了。

天一亮她就要準備出嫁了，可是家裏偏偏又出了這種事情，原本聽了秦正澤的話，她還以為秦正澤是在李家被人打成了這樣。

可在詳細地詢問了車夫和那些看熱鬧的人之後，就算是一向自詡聰明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了。

那行凶之人從頭到尾帶著鬥笠，根本沒人看清楚他的臉，就算是李家的人他們手裏也沒有證據啊！

“你們給我報官了沒？我這頓打不能白挨！我要讓李家的那個小畜生和老畜生一起去坐牢！”

哪怕現在是在病榻之上，可一提起李家父子秦正澤還是恨得牙根直癢癢。

可這一次，秦正澤的話才剛剛說完，兩眼通紅的柳氏，已經狠狠的一巴掌再次抽在了他的臉上。

“你個老東西，你能不能安生一會？天一亮，女兒就要出嫁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故意給顧家難堪嗎？”

柳氏的話說完之後，整個秦家的內宅忽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哪怕剛強了一輩子的秦政澤，此刻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憋屈，實在是太憋屈了！

他堂堂的秦老爺，就這麽在秦州的鬧市上被人如此毆打！

到了最後，不光沒辦法去找凶手的麻煩，反而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這世上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爹，這次的事情我找人問過了，咱們這次隻能吃了這個悶虧，有什麽事情，您還是等女兒過了門之後再說吧！”

死一般的沉默過後，紅著眼睛的秦湘兒終於還是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