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鶴年此話不可謂不重。

既是警告出自二房的大長老。

也是提醒出自二房的三長老四長老該出聲了。

三長老果然忍不住了:“大長老,月瓏掌管的鋪子,剛剛緩過來,再頻繁換掌櫃的不太合適。”

四長老點點頭:“不錯!月瓏聰明能幹,還是能管得過來的。”

薑鶴年嘴角微微抽搐。

不會說不要說啊!

這是要薑月瓏兩個都管啊。

大長老聞言頓時沉聲說道:“月瓏,你若是接受緞莊,且不放棄原本管理的鋪子的話,可就要給家族一個交代。”

薑月瓏看著大長老問道:“大長老想要什麽交代?”

大長老有些尷尬正色道:“不是給我交代,是給家族交代。”

“所謂的交代嘛,薑家棉麻的市場搶回來就可以了。”

“這個對你來說,應該是不難的吧?”

薑月瓏知道,族老們將爹爹和她一起叫來。

這其實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無非是一些拉扯。

最終薑月瓏還是接下了族老的安排。

幸好的是,自己現在掌握的鋪子保住了。

“月瓏,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你知道如果幾個月之後,緞莊還沒有好轉的話,會如何嗎?”

薑鶴年將薑月瓏叫到跟前擔心的問道。

薑月瓏淡淡道:“無非就是讓我交出掌握的所有產業給二房罷了。”

“二房必然會以經營不善攻擊我。”

“那你……”

薑月瓏秀眉微微舒展,語氣沉重道:“誰又說我不能讓緞莊起死回生呢?”

“總要去試試的……”

薑月瓏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薑鶴年也知道這件事的難度,卻也無可奈何隻能說道:“如果需要爹幫忙,你隨時跟我說。”

…………

婚夜。

王騰獨守空閨。

孤獨寂寞冷。

“不是,形式都不來走一下嗎?”

王騰不忿地說道。

這時候丫鬟正寧敲了敲門走進來說道:

“姑爺,最近小姐較為繁忙,或無暇顧及姑爺,請姑爺見諒。”

“姑爺若是有什麽需要直接找春紅便是了。”

“家族每月給你的例錢是五兩銀子,在小姐那。你若是需要,也可以找春紅要。”

王騰聞言皺眉道:“新婚之夜,她忙活什麽?”

正寧看著自家姑爺不滿的樣子,再加上白天王騰力懟徐天風博得了她不少的好感,還是忍不住說道:

“還不是怪那九皇子,真是大逆不道,齷齪小人。害得我們薑家綢緞失去了貢品資格。”

王騰的臉上露出些許尷尬。

不是,怎麽當麵罵人呢?

“害得小姐被家族詰難,接下了緞莊的苦差事……”

“唉,跟姑爺說也沒什麽用……”

說罷就離開了別院。

王騰卻是若有所思。

心中一個念頭萌生。

入睡前,王騰檢查了一下房間。

二房安排的那位刺客,今晚可能要來殺自己了!

怎麽著,也得給他準備一點大禮吧?

…………

深夜。

小院一片寂靜。

隻有零星燈火,微微散發著亮光,不至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個矯健的黑影,在草叢花卉中穿過。

三兩步潛藏到王騰的門外。

月光下,劍刃的鋒芒投射出些許反光。

寒意逼人。

黑影四處張望了一番,未察覺到周圍有人後,掏出一把匕首插入門縫之中準備將插銷打開。

隨著他小心翼翼地挪動,插銷“哢”的一聲掉落。

他貓著身子,小心地推開門。

借著一絲門外的月光。

一眼就看到了在**陷入熟睡之中的目標。

被黑布蒙住半邊臉的他,露出笑容。

出奇的順利!

隻要完成這一次二老爺交代的任務,就能徹底的從家奴升為護衛。

還能得到賜姓!

他的手微微顫抖,他隱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未來現在就握在手中。

隻要殺死這個新來的姑爺,自己就能飛黃騰達了!

他緩緩地走到床邊,手持利劍,緩緩地舉過頭頂。

深呼吸一口氣就準備刺下去。

蓄勢待發卻被脖間的一道寒意給鎮住了。

“你叫什麽名字?”

王騰的聲音在此刻的身後響起。

刺客蒙著的臉刷的一下就變得煞白。

“哐當”一聲,佩劍就掉落在地上。

“姑爺,小的是被逼的啊……”

…………

第二天。

王騰如同無事發生一樣,打開房門。

然後緩緩地提著一個鼻青臉腫五花大綁的家丁,走了出來。

院中早早起來的春紅,頓時一驚。

“這……這是?”

王騰問道:“春紅,二房在哪?”

春紅愣了一下然後指了指二房的方向說道:“在那邊。”

“姑爺,這是怎麽回事啊?”

王騰沉聲說道:“哦,這小子昨晚潛入我房間,想要殺我,諾,這是他親自承認的供詞。”

“我準備送到二房那邊去好好問問怎麽回事。”

春紅聞言,腦子宕機了一下。

被王騰的這一番話硬控了數十秒。

然後腦海裏就全是家族鬥爭,陰謀論。

而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王騰已經沿著她指著的方向拖著昨晚扮做刺客的家丁李東從容走去了。

不是,姑爺,您不應韜光養晦然後暗中布局,然後圖謀反擊嗎?

您這直刀是什麽路數?

春紅想到這裏,頓覺不妙,有些擔心王騰去二房會不會出亂子。

作為大房的丫鬟。

第一時間想的是姑爺會不會讓大小姐丟臉。

姑爺丟臉,那就是丟大房的臉麵啊。

隨即便去找老爺薑鶴年。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姑爺去二房了!”

薑鶴年聞言眉頭頓時緊皺:“怎麽回事?姑爺去二房做什麽?”

春紅立刻將王騰出來之後告訴她的事情重新和老爺複述了一遍。

薑鶴年聽罷,微微眯起眼,站起身來:“隨我去看看!”

…………

薑家二房。

王騰提著李東大步邁進二房的堂廳。

大聲喊道:“薑虎昆呢?”

“豎子放肆!二老爺名諱也是你一個贅婿能直言的?”

這時候幕後一個婦人厲聲嗬斥道。

這是薑虎昆的夫人——王騰應稱為二叔母。

王騰冷聲說道:“怎麽你二房想要置我於死地,我還得過來給二位請安不成?”

“還得笑臉相迎不成?”

王騰言辭犀利。

二叔母頓時略顯慌亂地走了出來。

自家男人安排人刺殺這位大房新姑爺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以為就算沒有刺殺成功,這新姑爺也不敢親自來找二房算賬。

一個贅婿,能有這麽大的膽子?

即便想報複,也不過隻能在暗地裏使使手段罷了。

隻是和偌大的二房相比,隻怕是輪不到他使手段。

而王騰居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殺了過來,倒是出乎意料。

這時候薑虎昆眯著眼走了出來。

“這不是薑府的新姑爺嗎?好大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