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山棋的權力,來得快去得更快。
他的囂張跋扈桀驁不馴在太康心裏已經隱忍很久了,隻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如今的嶽山棋既丟了兵權,又失了相權,成為路人。
麵對老八張竴和老九張翊對新太子的競爭局麵,太康樂意見成。
他們競爭的越激烈,越是能夠平衡朝局的穩定,他們會為了得到更多的聖眷而拚搏。北州的情況越來越不穩定,太康必須要有個穩定的朝局,騰出手裏來對付北州異族。
何永泰不負太康眾望。
最近兵部傳來捷報,何永泰兵出天山,襲擊了異族的小股兵馬,打破了異族可能進攻的態勢,換取了不少穩定時間。
但異族的恢複很快,嶽山棋擊敗異族時間才一年多,他們就恢複過來,這恢複的速度確實恐怖,肯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要是北州的戰事不利,很可能還得重新啟用嶽山棋,但在這之前,必須要敲打敲打嶽山棋的囂張氣焰,否則他再次掌兵權後,就更加的不好控製了。
這是太康的長遠打算。
也是嶽山棋能夠入閣的原因之一。
眼下最不舒服的人就是嶽貴妃了,先是董曉生育了皇子,地位更加的牢固,再是兄長被罷官,她在宮外失去了支撐,無論是全力上的底氣還是經濟上,都失去了優勢。
最近皇帝一直守在坤寧宮,沒有臨幸過她,嶽晴的心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是不是皇帝不再寵愛她?
是不是皇帝因兄長的跋扈而痛下殺手?
是不是……
越是這般想著,她越是心亂如麻沒了主意,自己沒有頭緒,便叫來陳元為自己出謀劃策,如今她的依靠,隻剩下陳元了。
九王爺遠在宮外,她根本聯係不上。
因為熙貴人之事,太康對後宮嚴加管理,後宮娘娘不得隨意走動,讓嶽晴徹底地失去了對外部的聯係。
“娘娘您先別著急!”陳元對當前的情勢也有些拿捏不準。
九王爺高票入選成為太子人選,但皇帝還沒有做出最終的人選,誰都有可能陰溝裏翻船,陳淵則是想做兩手準備。
他準備讓陳元去燒八爺的灶,他自己燒九爺的灶。
無論誰當皇帝,他們陳氏父子都有活路。
現在的陳元也是心亂如麻,不知道應該不該答應去燒八爺的灶,按照太康昔日的評價來看,貌似九爺的灶更熱些。
但陳淵的話他又不敢反抗。
外麵人看起來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實際上,陳元在陳淵手底下並不好活,甚至是比較難活。
陳淵雖學識淵博,但其心胸狹窄,甚至可以用自私來形容。
名義上父子,實際上的奴仆。
陳元忍受了陳淵幾十年的惡罵毒打,但他為了活命,為了在外麵活出個人樣,隻能默默忍受著陳淵的脾氣,他是人前顯貴,人後受罪,這種日子,他早就受夠了。
陳元不僅有德、能、權、謀,還有個膽!而且他生性忍而狠辣,忍是能受得住**之辱,狠辣起來也是六親不認,殺氣淩森。
如今宮裏宮外情況複雜,太康又生性多疑,他決定,不想再忍下去了。
“兄長都被皇上罷官在家,本宮如何能不著急?”嶽晴急切地說,“這幾日皇上都不來本宮這裏,天天守著董曉這個賤人,叫本宮如何安心?”
“娘娘!”
陳元哈著腰說,“如今太子人選,唯有九爺的人氣最高,估摸著也就是這段時間內,皇上肯定會下旨,要是九爺當了太子,嶽閣老必然會官複原職,更何況,北州的亂子又燒起來,這普天之下,除了嶽閣老,還能有誰鎮得住那群異族?”
“娘娘寬心!”
聽陳元這麽一說,嶽晴的心情好了些,歎口氣說:“總不能這麽等著皇上,皇後生下皇子地位愈發的牢固,本宮何時才能不被她壓著?”
陳元沉著聲,寒氣森森地說:“皇子還小嘛,誰能保證不出些意外?”
嶽晴目光霍地一跳,看向了陳元。
陳元緩緩抬起頭:“娘娘,若是讓十七爺長大封了王,咱們的地位就更加不穩了,九爺的生母雲妃娘娘也眼巴巴的等著呢,還有八爺的生母敬妃娘娘,無論是九爺還是八爺坐了東宮,雲妃娘娘和敬妃娘娘都有當太後的可能。”
這麽一說,嶽晴感覺自己更加危險了。
雲妃和敬妃的年紀大了,不受太康的寵愛,奈何兩人的兒子爭氣,她們也是母憑子貴。
每日,她都得跑到雲妃娘娘那裏去請安,誰讓她是九爺門裏出來的人。
隻有坐了鳳位,這地位高低就逆轉了。
嶽晴狠了狠心,問:“你有什麽辦法?”
陳元道:“這事兒得奴才的幹爹陳淵公公出手才行,奴才能耐還達不到,或者是想辦法讓馮珙出手也行。”
“陳淵倒還可行,馮珙怎麽可能幫助我們?”
“馮珙自然不可能主動幫忙,但咱們可以來個借刀殺人。”
“怎麽個借法?”
“坤寧宮的奴才都是馮公公一手布置的,要是這些個奴才出了差錯,導致十七爺出了意外,皇上能不降罪?”陳元早就想好了對策,緩緩說道,“此乃一箭雙雕,既能除了十七皇子,也能除了馮珙。”
“隻要馮珙倒了,小小的曹璋,除他易如反掌!”
“能被馮珙調進坤寧宮的,哪個不是他的心腹?”嶽晴說,“我們的人如何能安插得進去?”
“安插是不可能的,”陳元說,“就算安插進去,也會受到猜忌不得重用,能致命的,還得是親信的出賣。”
“誰?”
“廖化。”
嶽晴皺起眉頭,對這個人名非常陌生。
陳元說:“這個廖化是坤寧宮現任總管彭燦的幹兒子,奴才手裏抓住他的把柄,由不得他不聽話!”
“能靠得住嗎?”
陳元篤定地說:“這個把柄是要命的,絕對靠得住。”
“好,”嶽晴說,“盡量手腳做的幹淨些,不要引火燒了身,還有,若是有辦法,把那個賤人也除了。”
陳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