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失火的消息很快傳遍宮廷。
最先趕來的是慎刑司掌印褚祿,他還沒有跟楊立商議出一個對策來,就得知李操帶人進入慎刑司,預料到曹璋有危險,他慌忙趕回去。
還沒有到門口,就看見慎刑司的內院濃煙滾滾。
看到濃煙,褚祿嚇得腿都軟了,慌忙組織人手趕緊滅火,同時親率幾個親衛衝進去救曹璋,剛到門口,就看到曹璋被人扶著走出來,還有一個烤得像焦炭的人形。
“大…曹公公,您沒事兒吧?”褚祿神情關切地上下看著曹璋是否受傷,看到曹璋後背被打得皮開肉綻,頓時怒道,“公公,這是誰幹的?趕在咱家的慎刑司隨意打人!”
曹璋指著黑炭一樣的人形:“他。”
褚祿仔細地看著這個黑炭人,愣是沒有認出來:“他是誰?”
“李操。”
“李操?”褚祿仔細地辨認,這才覺得有些像,隻是被燒得嚴重變形,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兒完整的皮膚,跟個焦炭一樣。
“怎麽回事兒?!”
就在此時,陳元威嚴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嗚嗚嗚!”聽到陳元的聲音,李操像是受了委屈的狗看見了主人一樣,說不出話來,隻能嗚嗚嗚地叫起來。
褚祿趕忙過去:“陳公公,慎刑司地牢失火,目前原因不明。”
陳元閃眼看了看曹璋,見他還活著,皺了皺眉頭問:“地牢裏還有活著的人沒有?”
褚祿笑道:“光是關押曹公公的牢房失了火,其他地方都沒有,目前地牢裏的火勢基本控製,沒有傷到其他人。”
陳元知道李操也來了,目光朝著周圍掃去。
隻看見一個黑炭一樣的人,沒有看到李操,便問:“李公公呢?”
褚祿明知故問:“那個李公公?”
陳元瞪著褚祿:“李操,李公公!”
“李公公沒有來慎刑司啊!”褚祿一臉無知,“我沒有見到李公公,你們誰看見李公公來過嗎?”
所有人都搖頭。
陳元大怒,看向曹璋,走過去,冷笑著問:“曹公公,你可見過李公公?”
曹璋點頭:“見過。”
“他在哪兒?”
曹璋指著正在嗚嗚叫著的人。
陳元眼眸一縮,倒吸一口涼氣:“李…李操?”聲音中滿是不可思議。
李操嗚嗚地點頭。
陳元:“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曹璋惋惜道:“李公公真是個好人啊!跑到慎刑司來慰問咱家,結果不小心打翻了火盆導致地牢起來,李公公為了救我,將自己陷身火海,唉!”
聽到曹璋的話,陳元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算是真真兒地看見什麽叫貓哭耗子了。
就當陳元瀕臨爆發的邊緣時,洵美公主張蕊帶著七八個侍衛匆匆走進來。見公主到來,所有人慌忙下跪迎接。
張蕊沒有理會他們,一雙眼睛在人群中掃視。
當她看到曹璋的身影時,鬆了口氣。
又看到曹璋後背觸目驚心的傷勢,心中一陣疼惜,怒氣也撲閃閃地騰燒起來。
“都起來救火!”張蕊先讓其他人救火,然後走向曹璋等人,先是眼神心疼的看了一眼曹璋,然後看向褚祿,“怎麽回事兒?”
褚祿:“奴才也不知道,隻知道這位李公公私闖慎刑司導致地牢起火。”
李操嗚嗚嗚地叫起來。
張蕊目光看向陳元:“陳公公不是在乾清宮當值嗎,怎麽這麽快就到慎刑司來了?”
陳元:“奴才聽聞慎刑司走火,就急匆匆地趕來。”
“李操呢?”張蕊問。
陳元指著嗚嗚嗚叫的人:“回公主殿下,他就是李操。”
瞧見被燒得幾乎成炭的李操,張蕊柳眉微微一皺:“他怎麽被燒成這樣了?還有,李操為何會私闖慎刑司?還有,皇上並沒有旨意要審問曹公公,曹公公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曹璋詫異:“咦!陳公公,這不對啊!”
陳元有種不好的預感:“哪裏不對?”
曹璋:“李公公來的時候說,陳公公傳皇上口諭,叫李公公來驗身的,我身上的傷就是李公公嚴審時留下的,怎麽公主說皇上並沒有旨意?”
“胡說!”陳元嚇得魂飛天外,喝道:“咱家哪裏說過這樣的話!”
曹璋:“李公公是這樣對咱家說的,所以咱家才受了邢。”
陳元咬著牙,盯著曹璋:“曹公公真是會開玩笑!李公公被火燒壞了喉嚨說不了話,你可千萬不要亂說。”
“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大呼小叫了!”見陳元對曹璋不善,張蕊可不慣著他,當即怒道,“你是當本公主不存在呢?在父皇麵前兢兢戰戰小心翼翼,在本公主麵前如此無禮,怎麽?在你的眼裏隻有父皇是你們的主子,我就不是?”
陳元嚇得慌忙跪下:“奴才萬不敢有這樣的意思,請公主明鑒。”
“沒有!”張蕊不饒人,“沒有你剛才怎麽敢大呼小叫的?當著我麵罵人,你這是在罵本公主嗎?陳公公好大的威風啊!聽說陳淵公公和你在內廷隻手遮天,本公主原本還不信,現在是信了,我現在就去給父皇說說。”
說著她真的要走,“索性讓我們姓張的離開皇宮,叫你們姓陳的上位,這樣你們就可以真的隻手遮天了!”
曹璋聽到這話,都嚇出一聲汗來。
這妮子是真的猛。
這話都敢說出口來。
陳元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慌忙連滾帶爬的追上公主,跪在她麵前連連磕頭:“請公主殿下息怒,奴才萬般不敢有這樣的心思啊!奴才說錯了話自己掌嘴,請公主殿下不要因為奴才氣壞了身子!”
說著,他左右開弓,朝著自己的臉猛扇,那力道絕對的大,清脆響亮的聲音啪啪的響,後麵跟著陳元的七八個小太監也跪下跟著陳元自扇耳光。
他們不是想扇,但陳元作為老大都在自扇,他們隻能跟著,隻是力道不怎麽大,就陳元一個人的臉上啪啪的響。
“夠了!”
陳元的臉都要腫成豬頭了,張蕊出了氣,指著他說,“看在父皇的麵子上本宮這次饒了你,若是在有下次,必定不饒!”
說完,她轉頭看了一眼曹璋,就匆匆往乾清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