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深知做事必須做絕。

趁虛取命落井下石斬草除根方能永絕後患,出手一定要狠準穩,不能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太康要把曹璋關入慎刑司,陳元隻能在慎刑司下手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親自命令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的得力幹將李操親自前往慎刑司去做了曹璋。

曹璋的身份不同,又沒有定罪,再加上有褚祿的照顧,曹璋被單獨地關在一間牢獄裏麵。

陰暗的牢房裏充斥著惡臭的膻腥味,刺激著鼻膜發癢,牢房的草堆上臭蟲,老鼠隨意地亂竄,尋找著任何能吃的東西。

李操帶著七八個人走進來。

看樣子李操是經常出入牢獄場所的,對裏麵的氣味非常的熟悉,眉頭不皺地坦然吸入鼻腔,來到關押曹璋的牢獄,看到曹璋閉目坐在草堆上,他的臉上裂開猙獰的笑:“曹公公還真是心大啊!這個時候還在這兒睡覺。”

曹璋早就聽到有人過來,但他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的褚祿肯定是出去給楊立傳消息去了,可眼下的宮中情況危險異常,褚祿的行動很可能救不了他,反而會引得陳元將矛頭對向楊立和褚祿。

他已經勸褚祿稍安勿躁,李操能夠順利地進來,他就知道,褚祿沒有聽。

“哼!”

見曹璋無視自己,李操冷哼一聲,“咱家早就聽說曹公公是個有骨氣的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咱家最喜歡的就是有脾氣的人,更願意為骨頭硬的人鬆鬆骨,既然曹公公的骨頭這麽硬,咱家就幫曹公公鬆一鬆!”然後他陰冷的目光逼視旁邊的小太監“把牢房給我打開!”

小太監不敢:“李公公,我家褚公公有令,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打開……”

“放屁!”

李操甩手狠狠地抽去一巴掌。

厚重有力的掌勁直接把那小太監抽得原地轉了兩個圈“砰”的一聲撞在後麵的木棍上。

“開門!”李操的聲音尖銳如刀,那小太監感覺自己的腦子裏進了刀,有種割裂般的疼,耳朵裏嗡嗡地響個不停。

捂著已經紅腫的半張臉,再看李操凶神惡煞的麵孔,他不敢再反抗,哆哆嗦嗦地摸出鑰匙,顫抖著手將牢房門打開。

李操雙手抱胸站在門口:“曹公公,你是自己出來呢,還是我請你出來呢?”

曹璋知道這是來者不善。

但他的實力現在絕對不能暴露,否則會引起極大的麻煩。畢竟在皇宮之中,除了皇帝欽點的可修煉的太監外,其他人若是修武,就有刺殺皇帝的嫌疑。

這個罪名誰都擔不起。

曹璋抬起眼皮看向李操:“想做什麽?”

李操冷笑:“沒聽明白咱家的意思嗎?想給曹公公鬆鬆骨頭。當然,我知道曹公公是個聰明人,若是願意認罪的話,就免了這些個皮肉之苦,痛痛快快的死豈不是更好?”

曹璋嘴角挑起冷淡地笑,輕蔑地看著李操:“是陳元叫你來的吧?沒想明白,他怎麽會讓你這麽愚蠢又無知的人來審我?”

感覺自己被輕蔑,李操氣得臉上的橫肉**。

目光凶惡地盯著曹璋:“好得很!看來曹公公的骨頭是真的硬,咱家今日得親自上手為曹公公鬆鬆骨頭,來人!”他怒喝,“把他給我綁到架子上去。”

曹璋沒有反抗,任由被人拉出去。

拉到木樁下麵,一個小太監問:“李公公,要不要脫去衣服?”

曹璋聽到這話,瞬間攥緊拳頭。

他假太監的身份是堅決不能暴露的,這是他的底線,豎起耳朵等待李操的話,但凡是他敢同意扒衣服,那李操的生命也將活到頭了。

哪知李操擺擺手說:“不用,曹公公是個體麵人,怎麽能脫光呢!是吧,曹公公?”隨後他陰冷的一笑,走過去,“不過,曹公公要體麵,怎麽著也得付出點兒代價吧!這樣,咱家也不為難曹公公,隻要你跪下來求給咱家磕個頭就行。”

“哈哈哈!”

所有人仰麵大笑起來。

曹璋挺拔地站在那裏,眼神銳利地盯住李操。

“呼!”

就在這時,棍棒的呼嘯聲從身後響起,朝著他的腿彎打去。

以曹璋目前的實力,避開這一棍易如反掌,甚至殺了裏麵的所有人都易如反掌,但他的實力不能暴露,隻能忍著。

“砰!”

一棍子打在腿彎,巨大的力道打得曹璋往前一撲,單膝跪了下去。

“哈哈哈!”

周圍的人放聲大笑起來。

李操更是得意非常,喊道:“呦!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曹公公何必行如此大禮啊!咱家可是承受不起啊!哈哈哈!”

“還別說,曹公公這樣跪著,像條狗一樣!”

“不對!狗是雙膝跪著,還有一條!”另一人手持棍子將其掄圓,牟足了勁輪下去,瞬間將曹璋的另一條腿抽打得跪下去,那人大笑起來,“哈哈哈,這才像條狗嘛!”

眾人發聲大笑。

曹璋雙拳緊握,死死地咬緊牙關。

巨大的屈辱感讓他憤怒之極,哪怕是被貶到朝天觀做雜役,都沒有受過如此大的屈辱,沒想到今日會被李操這個東西給侮辱了。

要不是理智還在,他恨不得出手殺了他們。

李操趾高氣揚地蹲下來,滿臉得意:“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司禮監秉筆太監嗎?我呸!你他娘的給老子看清楚,這裏是慎刑司,就算是神仙來了也得扒層皮出去。現在的你就是老子手裏的狗…還敢瞪老子…還他娘的瞪!”

曹璋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李操。

李操怒火撲閃閃地燒起來,咬著牙發狠:“看來你的骨頭是真的夠硬,來人!給我狠狠地往死裏打!不要留手!”

幾個小太監當即亂起手中棍棒,朝著曹璋狠狠地打去。慎刑司的棒可不是普通的棍棒,慎刑司的棒類似狼牙棒,端頭處有許多凸出點,打在人身上非常具有殺傷力。

饒是曹璋一身武藝,可扛不住八個人亂棒猛打。

幾十棒打下去,曹璋已經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脊背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麻木得沒有了知覺。但他依舊咬著牙,硬是一聲不吭,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李操。

“艸!”

李操被曹璋的目光盯得心裏發毛,怒罵一聲,喊道,“都他娘的沒吃飯嗎?滾開,老子今天非得打得你跪下求饒!”說著他衝過去,劈手搶來一根棒,朝著曹璋的頭猛地揮下去。

這一棍要是被打準,曹璋不死也得殘。

後腦勺傳來淩冽的寒意。

曹璋敏銳地意識到這一棍子的威力,當即施展內功,將身體朝後挪動三寸有餘。

“嘭!”

“哢!”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堅硬的地板被巨大的力量打得龜裂,棍棒本身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量而從中折斷。

由於使勁過大又鋪了空,李操的身體重心不穩,朝著前麵踉蹌著栽過去,一頭撞在三角火盆架子上,推翻架子的同時推翻了火盆。

牢獄裏麵,除了刑具是鐵器外,其他的全是木柴。

火盆中的炭火點燃草堆。

頃刻間濃煙大作,火光從牆角開始燃燒起來。

曹璋目光一凝。

這不是老天給他一個報仇的契機嗎?

曹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殺意…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