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

賀兆龍看人還是很準的。

胡光忠非常珍惜這次獨自帶兵的機會,也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畢竟對方是疲憊之師。

要是連這都打不贏,胡光忠也就徹底的失去了獨當一麵的機會。

雖然很謹慎,但他不是恪守成規的人,更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麵對餘少雄的大軍,胡光忠沒有選擇硬拚,也沒有選擇穩打穩紮,而是選擇了意想不到的戰術。

騷擾。

常理來說,依胡光忠手裏的兵力和當前的士氣,硬抗一仗或者正麵答應餘少雄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正麵對戰就以為著更大的傷亡。

就算戰勝了,自己手裏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人了,這樣的勝利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曹璋想看到的結果。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餘少雄的大軍疲憊更疲憊。

凡是不要臉的戰法都是比較容易勝利的辦法,曲梁就是這方麵的專家,能把無恥二字發揮到極致。

胡光忠不是無恥的人,這種戰法卻很實用。

於是。

餘少雄的疲憊之師殺到荊州後,噩夢開始了。

胡光忠將手裏的兵馬分成三隊,凡是到敵軍休息的時間就出去騷擾,擂鼓鳴炮,目的隻有一個,他們不要想休息。

如果餘少雄想打,他們就撤,采取你打我跑,你疲我擾,還拉伸戰略縱深。

何況餘少雄根本就不敢追。

連續兩天兩夜,再加上餘少雄的大軍是遠路而來,整個大軍萎靡不振,疲軟無力,活像是行屍走肉。

餘少雄打急眼了。

這種無恥可恨的戰法把他徹底地逼急眼了,把對麵胡光忠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完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地恨過一個人。

哪怕是曹璋都沒讓他如此恨過,這個胡光忠的打法太惡心,太遭人恨了。

你縱使有天大的能耐,發揮不出絲毫。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胡光忠則是早就瞄準了機會,他將所有的兵馬聚集一起,等到午夜之時,火力全開,對著敵軍殺去。

熬了四五天的餘少雄大軍睡得跟死豬一樣。

胡光忠的大軍則是卯足了勁兒地殺進去,輕鬆地攻破的敵軍的大營,順利的殺了進去。

敵軍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隻有餘少雄在親兵的護送下逃出戰場,其餘的大軍不是投降就是被殺,少部分人跟隨餘少雄逃了出去。

打法雖然無恥。

結果卻非常的好,此戰結束後,胡光忠大軍共計損失不過幾百人,卻殲滅了餘少雄的幾萬大軍,俘虜了三萬多人。

把餘少雄的精銳大軍幾乎都攬盡了。

餘少雄元氣大傷。

奪取荊州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壓力。

荊州的各個郡守得知餘少雄大軍敗北後,紛紛果斷地選擇了投降,短短的三日內,整個荊州都落入朝廷的手中。

曹璋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對胡光忠的戰法給予了高度的評價,按照他的話說,不論是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能打勝仗的,那就是好貓。

就在曹璋他們高興的時候。

秦鳳江送來戰報。

雁門關和居庸關的滿部敵軍開始行動了。

張竑得知餘少雄戰敗後,徹底的等不住了,要是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自己絕沒有可能對戰順治朝廷了。

他要幫助餘少雄拖住曹璋。

此時的餘少雄元氣大傷,無力抵抗曹璋的大軍,要是此時曹璋趁熱打鐵的殺向揚州,餘少雄必死無疑。

張竑還要靠著餘少雄牽製曹璋呢。

“廢物!”

張竑得知這個情報後,恨鐵不成鋼,“這個沒用的廢物!連個小小的胡光忠都對付不了,虧他還是一方諸侯!”

發怒解決不了當下的局麵。

無奈之下,他隻好命令滿部的大軍行動,逼曹璋北上。

滿部地在張竑朝廷的協助下,實力得到了快速的提升,無論在裝備方麵還是在火炮方麵,實力和曹璋不相上下。

五萬滿部大軍的壓境。

雁門關感到了巨大的壓力,隻能和曹璋寫信。

曹璋聽到消息,不得已隻能選擇放棄追擊餘少雄,調軍北上,馳援雁門關。

更重要的是。

大軍南北這麽一調,如此遠的距離,走過去就得一個月的時間,大軍都已經成了疲憊之師。

今年肯定是不要想在動兵了。

曹璋有些可惜地說:“餘少雄真是死裏逃生了,再給他一年的時間,恐怕又是我大軍的威脅了。”

賀兆龍說:“千歲爺,要不,我留下部分人馬?”

曹璋搖搖頭:“留的多了,起不到支援雁門關的作用,留得少了起不到作用。”

“這麽好的機會,可惜了。”

“天還不絕他餘少雄,就讓他多活幾年吧!”

隨後大軍調動。

與此同時。

京都突然來了一個非常非常神秘的客人,此人進入京城後,直接朝著皇宮走去,路上直接沒人敢攔著。

因為此人的馬車上掛著皇旗。

侍衛們不敢攔,隻能快速的給張竑稟報。

得知消息的張竑一驚。

當今天下,能夠擁有皇旗的人隻有張氏祖地的人,而且還得是祖地位高權重的人。

是誰?

張竑拿不準,慌忙前往迎接。

不多時,一座明黃色豎立著皇旗的轎子從午門而入,挺到張竑的麵前,前麵的轎簾緩緩拉開。

張竑見到裏麵的人,吞了口口水。

是張氏的老祖張淼。

他沒想到張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皇宮,想幹什麽?之前他帶人攻打長安未果,身體受到損傷,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調理,臉色依舊難看,現在來到皇宮,目的何為?

難道是想……

“皇上!”

張淼開口了,身體微微一欠:“老臣有傷在身,不能行全禮了。”

“無妨!”

張竑盯著張淼看了一會兒,緩緩問:“老祖身體有恙,為何不在家中修養,來皇宮何事?”

張淼:“為國事而來,為皇上分憂。”

張竑眯了眯眼眸:“替朕分憂?皇家有祖訓,你們不得幹預朝中政務,沒有朕的旨意,汝怎麽敢說出這句話?”

“哈哈哈!”

張淼竟然毫無畏懼地笑了起來,“國裂家破,賊子作亂,朝廷衰微,老臣再不出來幹預,恐怕隻能等滅亡了。”

張竑臉色鐵青:“有我在,張氏王朝,絕不會滅亡。”

張淼:“你能擋得住曹璋的大軍?就憑鄭衝亦或者是滿部的那些蠻子?”

張竑:“你口口聲聲說替朕分析,有何良策?”

“很簡單,”張淼說,“整個偽朝廷能夠如此的厲害、如此快速的發展靠的就三個人:曹璋、董路和吳長鬆。”

“若是他們死了,順治朝廷必然自亂!”

“到時候,我還不信皇上打不贏已經自亂的順治王朝?”

張竑問:“你的意思是……襲殺他們三人?”

張淼高傲地說:“皇上不要忘了,老臣可是絕頂巔峰級別的高手,以我的實力,這天地下,我想暗殺誰,還沒有辦不成的。”

張竑:“那你來皇宮的目的為何?”

張淼歎了口氣:“老臣本是將死之人,硬靠著輸血活了這麽多年,前不久又動了身,身體出現了嚴重的危機,現在幾乎是動不了了。”

隨後,他看向了張竑:“皇上您乃是天下之主,真龍之身,體內伴有龍氣,老臣想借你龍血,續老臣七日生機。”

“七日內,老臣必能殺此三賊,在死前,為國家除害!”

張竑盯著張淼說:“你可知道,朕若是出龍血,可是有損於朝廷氣運,有損於朕的陽壽?”

張淼淒慘一笑:“知道,但老臣別無選擇。”

張竑沒有說話。

他何嚐不是別無選擇?

張淼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這天地下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要是能真的擊殺了曹璋等人,那天下就再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天下的分裂局麵將會有很大的改變。

張竑也有很大的顧慮。

之前張淼擅自起兵攻取長安的行動,表麵他有稱帝的野心,要是他殺了曹璋等人後,徹底奪取了帝位,自己毫無反抗之力。

難道自己辛苦的結果要給別人當做嫁衣?

“皇上!”

張淼知道張竑在擔心什麽,直截了當地說,“之前老臣起兵也是為了朝廷,並沒有非分之想,殺了曹璋等人,老臣就返回洛陽祖地,坐化於祖地之內。”

張竑沒有更好的選擇。

經過深思熟慮後,他說:“就算是你奪取了朕的江山,朕也認了,畢竟你是我張氏之人,好,朕就信你一次,隨我入乾清宮吧。”

隨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入了乾清宮。

東宮。

一群老太監在打掃著院子。

突然,一個老太監心頭微微一顫,感覺到了不妙,他放下掃帚,走到外麵,見四下無人,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三日後

江湖聯盟內。

曹天雄盤膝而坐,猛然察覺到有股力量在靠近,很熟悉,心神一動就知道是誰來了,他身影一閃,出現在後山。

“你個老家夥,不在皇宮裏好好待著,跑到泰山幹什麽?”見到來者是曹天罡,曹天雄笑嗬嗬地說。

曹天罡一臉嚴肅:“張淼行動了。”

“張淼?”曹天雄的臉色一沉。

曹天罡:“三日前,我察覺到令我心悸的高手進入皇宮,同時察覺到張竑身上的龍運減弱了很多。”

“很有可能是張淼借了張竑的龍運,續命襲殺曹璋。”

“咱們不能再這樣離開曹璋了,張淼若是出手,我們就算是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曹天雄思考著說:“張淼現在是半死的人了,就算是借了龍運,實力也不可能恢複到巔峰,你我的實力也都到了絕頂後期巔峰,跟他的實力差半步,不會擋不住吧!”

曹天罡說:“不一定,這半步之遙,誰也說不準。”

曹天雄問:“曹璋這小東西的實力到哪一步了?突破到絕頂沒有?”

曹天罡沒好氣道:“不是你一直在宮外嗎?你都不知道我哪裏知道這些?”

曹天雄:“你說你,太康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在待在那個破皇宮裏麵幹什麽?找到對食了?”

“靠!”

曹天罡罵道,“你個老東西,老夫清心寡欲,待在皇宮裏習慣了,哪像你,待在泰山當個破長老,沒點兒用處!”、

“得得得!”

曹天雄說,“先去找曹璋吧!”

隨後,兩人策馬,開始追尋曹璋北上的大軍。

……

洛陽。

經過七天的跋涉,曹璋的大軍抵達了黃河南岸,大軍正在緊張有序地渡河。

雁門關已經連續送來三封信。

滿部的大軍已經在昨日發起了進攻,攻勢很猛,堅守比較困難,希望大軍及時到達。

曹璋心急如焚。

要是滿部的人攻破了雁門關,那居庸關必然守不住,要是殺入並州的平原,以他現在的疲憊之師,根本打不過敵軍。

隻能希望他們能等到自己的大軍及時抵達。

“這個滿部的人到底是什麽情況!”胡光忠有些難以置信的問旁邊的賀兆龍,“怎麽如此發瘋的替張竑賣命?”

賀兆龍:“怕是滿部被張竑給控製了吧。”

胡光忠一臉不可能吧的表情。

賀兆龍笑道:“不要小看了這個張竑,是個玩兒陰謀手段的高手,估計他是把滿部的大汗給架空了。”

胡光忠咋舌:“看來這個張竑還真有幾分本事。”

賀兆龍:“絕不是酒色之徒。”

走在最前麵的曹璋凝望著滔滔不絕的黃河,皺起了眉頭,心中怎麽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少出現。

當年遇到羅布柯達偷襲時就出現過這種感覺。

難道又有人偷襲?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張竑絕對沒有這樣的實力,那會是誰?

曹璋在腦海中思索了半天,沒有想到給自己帶來不安的感覺的人,隻能命人提高警惕,探馬放出了五十裏。

幾萬大軍渡過河已經是天黑了。

黃河北岸。

曹璋命令大軍修整,這種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他又命令賀兆龍等人加強戒備。

午夜。

曹璋還沒有睡,披著披風在軍中看著沙盤。

突然。

一個黑影快速的從軍帳前麵閃過。

曹璋心頭一驚。

沒想到有人竟然敢在大軍之中胡來,當即追到門口,見那人快速地朝著大營外圍逃去,他思索片刻,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