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曉離開後,嶽晴借著自己身體不適的由頭,命人到太醫院請了江城過來給她診治身體。
要是沈梅那邊被董曉找到化解的方法,那她手中的罪狀書就是打到董曉的底牌,但這個罪狀書必須要有證人,沈梅要是靠不住,就要靠江城來證明罪狀書的真假。
江城提著醫箱抬腿跨進翊坤宮時,就瞧見嶽晴冷著臉端坐在側殿的炕上,旁邊的太監宮女端正地站著,整個殿內安靜得可怕。
江城剛進門就感覺到氣氛不對,趕忙跪拜:“微臣叩見貴妃娘娘!”
“江太醫!”
嶽晴眼睛往下一勾,眼神冷冷地盯著他,“你是幾時進的太醫院?”
江城詫異嶽晴怎麽會問這個,思索間賠笑著回道:“回娘娘的話,微臣是太康二十一年進的太醫院?”
嶽晴微微頷首:“也是跟了萬歲爺幾十年的老臣了。”
江城不知道嶽晴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附和著陪笑道:“此生能陪萬歲爺幾十年是微臣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說著他虛望了嶽晴一眼,“娘娘是哪裏不舒服了,微臣可否替娘娘把把脈?”
嶽晴格格冷笑一聲,眼睛閃著寒光盯著他看。
江城被他的眼神盯得心裏發毛,卻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不知不覺的已經沁出了一身冷汗。
“哪裏不舒服?”嶽晴聲音冷森,“現在不舒服的人不是本宮,應該是你江太醫吧!”
江城賠笑:“微臣哪裏做得不對的,還請娘娘明示。”
“怎麽,當年做過的事兒,現在忘得一幹二淨了?”嶽晴目光利刃般盯著江城,“據本宮所知,你進入太醫院十餘年,一直是個禦醫,怎麽三年前突然升任為右院判了?”
江城頭嗡的漲大了,豆大的冷汗珠子從額頭冒出來,下意識的抬起頭,眼睛驚恐地盯著嶽晴看,刹那間,他感覺自己全身麻痹的失去了知覺。
但他入宮多年,早已經練就玲瓏心腸,很快沉靜下來,賠笑道:“微臣醫術謙卑,全賴皇上聖眷,娘娘鴻德,才得以升任。”
嶽晴見他不見棺材不掉淚,冷笑一聲:“嗬!沒想到江太醫如此幹淨磊落。”說著她眼神示意旁邊的太監,那太監趕緊將一張寫有字跡的絹布遞給江城,“江太醫看看這裏麵寫的可否屬實?”
江城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帶著巨大的不安,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絹布,緩緩展開看去,當他看到裏麵的內容時瞬間嚇得渾身一抖,拿著絹布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早已經嚇得麵無人色了。
嶽晴見他反應如此強烈,便知道這裏麵情況屬實了。
她冷笑著問:“江太醫,可看清楚了?”
江城嚇得呆若木雞,沒有反應。
“江太醫!江太醫!”見江城毫無反應,旁邊的太監哈腰在他耳邊提醒,“娘娘問你,裏麵的內容可看完了?”
江城這才反應過來,顫著聲:“看……看完了。”
嶽晴站起身,走過去將絹布從江城的手中拿回去,垂眸盯著他說:“江太醫,這裏麵的內容可否屬實?”
江城沉默不語。
嶽晴冷笑,聲音透露著巨大的威壓:“這是誰寫的不用本宮說想必你也清楚,本宮隻給你一次機會,要麽現在就去皇上那裏請罪等待處罰,要麽就乖乖地跟著本宮,本宮絕不會虧待了你。”
見江城依舊沒有反應,嶽晴威脅道:“謀害皇後的罪名可不小,若是被皇上知道,滿門抄斬都算輕的,聽說江太醫的兒子才五歲吧!”
江城緩緩地抬起頭,眼裏閃著暗灰色的光:“娘娘需要我做什麽?”
看著被完全擊潰的江城,嶽晴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轉身走到炕沿邊坐下,吩咐旁邊的宮女:“給江太醫看茶,”然後她看向江太醫,“眼下什麽也不需要你做,過不了多久沈嬪妃可能就會放出來,到時候,你們要協助本宮,扳倒董曉!”
江城早就知道嶽晴的目的,聽到此話並不吃驚,令他吃驚的是沈梅竟然這麽快就要被放出來了。
他感覺嗓子像是被什麽給堵住了說不出話,沙啞著嗓子:“娘娘是準備依仗這個罪狀書扳倒皇後娘娘嗎?”
“這個當然不夠!”嶽晴說,“如今董閣老被彈劾,皇上為大局隱而不發,等今年的幾件大事落幕之後,皇上自會清算,到時候,我們再牽扯出此案來,她的鳳位還能坐得穩?”
“全憑娘娘吩咐!”被迫上船,江城隻能認命。
“江太醫不必擔憂,”嶽晴見他麵色依舊不好,安慰道,“本宮身後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一些,隻要本宮成為皇後,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江城微微欠身:“全賴娘娘提攜。”
“你先想辦法替本宮查一查,我流產是如何原因導致的,”想到董曉懷孕而她卻意外流產,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還有,有沒有什麽辦法讓董曉流產!”
江城聽得額頭直冒汗。
當年蘇皇後流產而亡時,皇帝震怒,將凡是坤寧宮的太監宮女一律斬殺,還有當時的太醫都被斬殺了不少才平息了皇帝的怒火,而且這還是在蘇皇後外援不強的情況下。
如今的董皇後可沒有這麽簡單。
她家世顯赫,父親更是當今的尚丞閣閣老,家族內有許多族人都在朝為官身居要職,要是董曉出現任何的意外,內內外外的還不得查個遍?
就算他有三條命,都不敢讓董曉墜胎流產。
但他的把柄被嶽晴捏住,不敢忤逆了她的意願,想來想去,斟酌地說:“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太監都是她的心腹,我們很難從裏麵找到突破口,而且坤寧宮內有專門的禦醫,我就算有藥也送不進去。”
“這個你不用管!”嶽晴道,“你隻要把能夠墮胎的藥給本宮配出來,其他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
江城要的就是她這句話,趕忙起身:“是。”
“好了,”嶽晴眼神示意旁邊的宮女,那宮女趕忙端來一個盤子,遞給了江城,嶽晴說,“這是三百兩銀子,聽說你最近手頭緊,那就先用著吧,隻要好好辦事,好處少不了你的。”
見到銀子,江城大喜:“微臣謝娘娘恩賞。”
“去吧!”嶽晴說,“不要忘了做事。”
“是!”
江城拿了銀子,趕緊退出了翊坤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