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少雄能派自己的兒子餘小虎來長安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曹璋和董路等幾位閣老一時間都吃不準這個餘少雄的想法了。

難道是真的忠臣不成?

但他前期的行動,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忠臣該有的舉動。餘小虎是餘少雄非常看重的兒子,此事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畢竟其餘的幾個兒子都不是能堪大任之人。

張曺先命禮部尚書親自接待了他,把他安置在驛站,眾人商議此事的處置。

“皇上,微臣以為,這應該是餘少雄的疑兵之計!”中丞袁本安上奏道,“餘少雄出兵本是無名之師,也得不到朝廷的支持,如今已經占領揚州,底氣也足了,可以打出朝廷平叛的旗幟證明自己的正義之師。”

吳博淵點頭:“微臣附議,但……此時的餘少雄敢讓其子來長安,必然也有自己的把握,不管我們承認不承認,揚州都已經在他的管製之下,隻是沒有占據名義,我們若是不同意,他大可以自立為王,這會引起其他封疆大吏的蠢蠢野心。”

“相反,我們若是承認了他的戰功,那他就是我順治朝廷的有功之忠臣,揚州和荊州名義上在我們的管製之下,他不得不交納錢糧,在必要的情況下,還得皇上的旨意。”

“微臣以為,他們的封賞和要求可以滿足,不僅要大加封賞,還得布告天下,以示朝廷對有功之臣的慷慨。”

董路撚須沉思不語,聽到袁本安和吳博淵的話,都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看向了上麵的曹璋和坐在龍椅上的曹啟。

曹啟想了想,說:“兩位愛卿之言甚是有理,但……無論如何,餘少雄有錯在先,朝廷不能一味地獎勵,懲戒也得有,必須保證恩威並重,不能讓他拿捏了朝廷,拿捏了朕。”

董路微笑著點了點頭。

眾臣立即齊聲道:“吾皇聖明,請皇上聖裁!”

曹啟說:“傳朕旨意,荊州總督餘少雄無朕旨意起兵伐揚州,妄動兵戈,按大靖律法本是死罪;揚州總督逆投叛賊,罪無可恕,餘少雄起兵征討,有功於社稷,乃國家之忠臣,其功大於過,朕親封餘少雄為建業侯,治理揚州、荊州、交州,不得有誤!”

眾臣齊聲道:“皇上聖明!”

退朝後,尚丞閣內。

曹啟、曹璋、董路、袁本安、吳博淵等人在尚丞閣繼續商議此事的處置辦法。

冊封可以給,他想要的治理之權也可以給,但朝廷不能無條件地滿足他的胃口,不然會給餘少雄乖下瞎毛病。

必須先打一棒,在給甜棗,一味的甜會吃壞牙的。

但怎麽打這一幫成了個問題,畢竟對方不是輕易拿捏的總督,要是打得太狠就會適得其反,可要是打得太輕了,就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這個如何震懾餘少雄,眾人開始商議起來。

吳博淵對自己今日朝堂上的表現非常的滿意,提出的建議均得到了眾臣的認同和皇帝的采納,這對他來說,無疑是非常榮耀的。

也明白此刻皇上叫他們商議的目的,他垂眸急劇地思索對策。

袁本安先開口了:“皇上,微臣以為,這個餘少雄已經有資本和底氣敢跟朝廷要封賞,微臣的意思是,敲山震虎可以,但不能適得其反。”

曹啟點頭:“這個朕知道,但不能讓餘少雄認為朝廷是好拿捏的,其實朕已經有了想法。這個餘少雄既然把他的兒子送到了長安,真認為,封其子餘小虎為兵部左侍郎,留在京城,牽製餘少雄,諸位以為如何?”

吳博淵思索著說:“皇上,餘少雄敢把其子送到長安來,怕是已經想好了我們會留其子在長安,此舉難以震懾餘少雄,還會被居心叵測之人加以利用,說我順治朝廷要挾眾臣。”

“不!”

董路聲音果斷,“餘少雄派其子來,是在考驗朝廷。此人是個有雄心壯誌之人,有野心,絕不會受朝廷的牽製,他的目的想要個名正言順,故不得已才送其子到長安。”

“也是考驗朝野敢不敢扣他的兒子。”

“扣!”

曹璋果斷地說,“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如何不扣?他餘少雄本就是叛逆之徒,讓他戴罪立功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麵子,咱們給他的恩賞他若是不要,那咱們不妨先滅了他!”

“餘少雄能給咱們送臣服信,說明他的日子必然不好過,那咱們就沒必要這麽小心翼翼地,我們要大大方方的處置他!留下他的兒子當人質!”

曹啟點頭:“朕認同曹公公的話。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皇上都認可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麽?

“好,此事就這麽處置!”曹啟繼續說,“接下來商議關於如何支援餘少雄,牽製住豫州和張䇅的兵力。”

董路說:“南陽的水軍剛剛組建,戰船也不多,戰力不強,還是得仰仗騎兵。張䇅和豫州都缺少騎兵,這是我們的優勢。”

“董閣老說得對,”吳博淵第一個讚同,“水軍咱們是給餘少雄準備的,不可輕出,微臣建議出動從北州調回的騎兵。”

曹璋道:“那就調動五千鐵騎,火炮,配合南陽兵馬,牽製張䇅和豫州。”

曹啟笑了笑說:“出動五千不足以震懾他們,朕認為,直接出動五萬騎兵齊聚南陽,這麽重的兵力,朕想,不光是張䇅和豫州總督,就連餘少雄都得小心翼翼的吧?”

“如此,必能起到巨大的震懾作用,益州在我們手中,他的長江天險對我們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諸位愛情以為如何?”

這個計策很好,缺點就是有些費糧。

五萬騎兵的出動不亞於十萬步兵的調動,而且從北州調回的騎兵沒有五萬,還得從涼州調來些。

但絕對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既然如此,那糧草就由餘少雄來出,他拿下來了江南,糧草必然是最不缺的。”吳博淵笑著說。

眾人笑著點點頭。

通過了這個計策,曹啟也滿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