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乃是苦寒之地,又是糧食的生產重地,肥沃的黑土地給農作物提供充足的肥料,使得這裏的糧食產量很好。
但隨著滿部的崛起,強大的滿部占據了大部分的黑土地,使得東北部的產量下降,糧食不能自給自足,百姓流離失所,情況每年愈下。
逐漸地,這裏變成了抵禦滿部的前沿陣地,每年大仗小仗不斷,城裏的兵比民多。
東北大將軍鄭衝,東北人,長大膀大腰圓,非常的魁梧有力,從表象看,他像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但千萬不要被他的表象騙了。
因為,鄭衝是正兒八經的舉人出生,賜進士及第,科甲名列第九。
由於身材的緣故,被兵部的人看中,任職為兵部侍郎,隨著東北戰事的不利,兵部尚書張䇅請命帶兵前往東北,鄭衝便跟著來了。
在戰場上,鄭衝突出的英勇和才能脫穎而出,得到張䇅的重點提拔,升職的速度堪比坐飛機一般,短短的一年內,就從六品官升到了三品武官。
隨著戰功的積累,鄭衝的名氣越來越大,作戰風格也越來越老辣,儼然成為了一代名將。
而今,他手握七萬關寧鐵騎,實力非常的雄厚,一人對抗整個北方的滿部,完全不在話下,硬生生的將滿部抵禦在外麵。
如今的鄭衝是東北大將軍,官居一品。
三十九歲的他麵色黝黑,高挺的鼻梁像一座山峰,眼眸深邃,目光像利刃一般,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有氣勢。
“大將軍!”
門下心腹將軍牛成虎進來稟報,“有十三爺的密信。”
鄭衝腮巴骨扭動了一下,揮揮手示意拿過來,然後撕開信,仔細看完信中的內容,微微皺起眉頭。
曹璋為了掌控東北的邊防軍,先把張䇅提出兵部,又命人給鄭衝送來糧草軍餉還有十門火炮和充足的火藥,以示好。
不得不說。
這些糧草和軍餉來得很及時,讓他有了跟滿部的人硬抗的底氣。
令他糾結的是張䇅送來的信,不僅僅是張䇅,還有四爺和八爺送來的信,密信中明確表示當今皇帝張曺的得位不正,希望他不要被迷惑。
張䇅來信很簡單,就一句話五個字:公還知吾否?
五個字的意思很明確,在問你鄭衝還認不認他這個十三爺,要是認,就必須聽十三爺的安排,不認,那就得聽朝廷的安排。
遼沈總督蔡培源是四爺的人,掌管著東北邊防軍的糧草。
新送來的糧草軍餉是朝廷直接送來的,沒有經過蔡培源,蔡培源也不敢管,畢竟是拿著聖旨送糧送錢。
但送來的糧草隻能堅持三四個月,後麵還得靠遼沈總督。
鄭衝感覺很為難。
不行聖旨的話,那朝廷就會給他扣上反叛的帽子,自己必然會受到後世的辱罵,子孫後代抬不起頭來,可十三爺的話,他不能不聽。
十三爺不僅僅是他的恩人,更是他的良師。
左右為難的境遇讓鄭衝十分難受,而今滿部又蠢蠢欲動,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牛成虎見鄭衝麵色難看,就問:“大將軍,又是朝廷的事兒嗎?我看最近朝廷的事兒挺不安穩的。”
鄭衝歎了口氣:“朝廷變化,我們這些帶兵的最苦了,都不知道該聽誰的。”
牛成虎:“那就誰的也不聽!咱們在這裏帶兵的目的不是打仗,而是參與朝政之事,如今邊患不定,哪裏有心思管他們之事?”
“咱們的任務是打仗,隻要仗打勝了,那就算是任務完成了,任誰也不能拿我們怎麽樣!”
聽到牛成虎的話,鄭衝搖頭苦笑。
為官要是如此這般的簡單單一就好了,他哪裏懂得,官場比戰場還要凶險異常,裏麵全是算計和人情世故。
張䇅對自己的恩情和而今的戰隊,他都不得不做出選擇。
要是想牛成虎說得這般做法,那就是兩不得罪,兩都得罪。
“呼!”沉長的呼了口氣,鄭衝心裏已經拿定了注意。
張䇅害怕的無非是西北的邊防軍而已,西北邊防軍的秦懷勇將軍他也是有交情的,隻要對方不帶兵入京,他就安穩的守在東北。
他要是敢動,那他就不得不做出選擇了。
“秦兄啊秦兄!希望你不要逼我!”鄭衝仰麵歎息,期盼著。
……
京都大營。
張䇅已經失去了調兵的資格,但他的勢力依舊在京都大營,裏麵的武將都是他帶出來的,對他的話更是言聽計從。
張曺打壓他們,又改革逼迫他們。
張竑和張竴心一狠,準備來個狠的,今夜趁著換防的時候,突然發起兵變,隻要此次兵變成功,就能扶皇子上位。
具體是老四上位還是老八上位,兩人還在商議。
張䇅已經來到了京都大營,準備先拿回對京都大營的控製權。
夜幕四合。
張䇅暢通無阻地進入京都大營裏麵,此時的京都提督是吳長鬆的人常玉年。
而此時的常玉年正被老七張竔拉著喝茶聊天,完全不知道張䇅已經進入了軍營裏麵,張䇅手裏拿著當年太康皇帝禦賜的令牌。
召集參將以上的將領在大營集結。
常玉年正和張竔聊得高興,突然看到軍寨外麵有人們在行動,他有些疑惑地走到門外,問旁邊的侍衛:“怎麽回事兒?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這時,一個參將急匆匆地跑來:“提督大人,十三爺召集參將以上官員在大營集合。”
常玉年心頭一顫:“什麽?十三爺來幹什麽?”隨後想起軍帳內的張竔,立馬道,“七爺,今晚上真是巧了,您來了,十三爺也來了!”
說完,氣衝衝地朝著大營走去。
張竔冷笑一聲,跟著常玉年朝著大營的軍帳走去。
常玉年眼皮狂跳不止,預感今夜恐怕有大事兒發生,他的京都大營至關重要,要是發生個意外,他罪責難逃。
這些個皇子膽大包天,哪怕是被抓了也最多是圈禁,自己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心裏這般想著,手心已經冒出細密的汗來。
為了保證自己的軍權不被搶奪,他先命人將親兵護衛帶來,又帶上自己的京都大營的將印,快步趕到了大營。